天气 下雪了好神奇
心情 似乎这是我来大理的第一场雪
天气骤变白雪降,
满朝一片欣喜样。
大家都夸是祥瑞,
就是有人讨别嫌。
瑞雪朝堂风云起
做甩手掌柜的日子,就像被时光之神施了法术,快得让人猝不及防。一转眼,冬至就悄然而至。清晨,我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美梦,突然被一阵叽叽喳喳、兴奋不已的嬉闹声硬生生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我迷迷糊糊地揉着惺忪睡眼,心里直犯嘀咕:这平日里安静得像一潭死水的后宫,今儿个是刮了什么邪风,这般喧闹?
我慵懒地起身,随手抓过一件外衣披在肩上,拖着步子走到窗边。“吱呀”一声推开窗户,一股刺骨的寒风瞬间如猛兽般扑来,冻得我浑身一哆嗦,困意也顿时消散了大半。
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外面已然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像一群欢快的小精灵,你追我赶、纷纷扬扬地飘落着,时而旋转,时而飞舞,如梦如幻,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我心里又惊又喜,来大理这么多年,印象里这里一直四季如春,气候温润得不像话,像这样银装素裹的雪景,还真是头一遭见,实属罕见。
这时,宫里的太监好不容易寻来了为数不多的木炭,一脸谄媚地小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把火生上,满脸堆笑地说道:“陛下,这大冷天的,赶紧烤烤火,暖和暖和身子。”
我看着那渐渐旺起来、跳跃着的火苗,心中却突然泛起一阵别样的涟漪。我摆了摆手,和声说道:“把这些木炭送到后宫的妃子们那儿去吧,她们身子娇弱,可禁不住这寒意,更需要这些取暖。”
太监一听,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露出为难的神色,嗫嚅着:“陛下,您……您就这么点儿木炭了,要是都给了娘娘们,您可怎么取暖啊?”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打断他的话:“无妨,我反倒想独自好好感受感受这久违的清冷,忆忆往昔。你就按我说的去办吧。”太监见我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领命退下了。
我独自伫立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那些或艰辛或荣耀的岁月,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就在我沉浸在回忆之中时,随侍太监急匆匆地走进来,神色十分恭敬,连声音都透着几分紧张:“陛下,学宫祭酒黄源带着三位学士进宫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向您禀报。”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暗自琢磨:这黄源,平日里就爱摆弄些学问,咬文嚼字的,今天这么火急火燎地求见,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沉思片刻,对随侍太监吩咐道:“去,速把刘文海和李达文给我叫来,然后一并带来见我。”
随侍太监领命后,转身快步离去。我整了整衣衫,转身迈向御书房,准备去会会这些满腹经纶、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的学士们。
在御书房内,我正襟危坐,静静地等待着众人的到来。不多时,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低声的交谈。
我深吸一口气,端正了坐姿,调整好表情,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毕竟身为一国之君,这必要的姿态可不能丢。
众人鱼贯而入,先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我抬眼扫去,只见刘文海一脸疑惑,那眉毛都快拧成个麻花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陛下,这唱的是哪出啊?事先也没个风声。”我无奈地朝他眨了眨眼,回给他一个“我也一头雾水”的表情。
我清了清嗓子,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向黄源,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亲切些:“黄祭酒,你说有要事禀告,到底所为何事啊?”虽说我心里着实不太乐意应付这些所谓的“要事”,但为君之道,谦逊待人还是得时刻谨记。
黄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与急切,他微微挺直了腰杆,双手抱拳,朗声道:“陛下,大理国向来四季如春,可今日却突降大雪,此乃罕见之天象。不知陛下能否感悟上天此番降下的旨意呢?”
我心中猛地一紧,好家伙,这黄源,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居然敢反问我?我强压下内心的不悦,脸上依旧保持着谦逊的笑容,说道:“寡人年岁渐长,反应大不如前,脑子也时常犯糊涂。还真琢磨不透这下雪到底是上天想传达什么深意。众爱卿皆是饱读诗书、才高八斗之士,可否为寡人解此疑惑啊?”说着,我一边看向刘文海,眼神里满是暗示,意思再明显不过:老刘啊,该你出马救场啦。
刘文海何等机灵,一眼就领会了我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他上前一步,不紧不慢地躬身行礼,而后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说道:“陛下,臣自幼研习农事典籍,深知这冬至下雪可是大有讲究。这雪啊,能冻死藏在土地里的虫卵,来年庄稼便能少些虫害,粮食增产自然不在话下。若论这是上天旨意,臣笃定这必是天降祥瑞之兆。大理国从前从未下过雪,为何陛下御临之后就降下瑞雪?这分明是上天在昭告天下,大理国历经风雨、熬过寒冬,必将重焕生机,迎来前所未有的昌盛啊!”他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晃着脑袋,那摇头晃脑的做派,活脱脱就是学宫那些迂腐老学究的翻版。
我暗自点头,心里想着刘文海这番话虽说有几分讨好我的嫌疑,但分析得倒也头头是道,能自圆其说。可还没等我开口夸赞,一个年老的学士就“噌”地一下站了出来,满脸的不服气,大声嚷嚷道:“左丞相此言差矣!大错特错!”这一嗓子喊得响亮,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到他身上。
老学士捋了捋那长长的胡须,神色凝重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继续说道:“此番异象,绝非祥瑞,而是实打实的大凶之兆啊!这是上天在严厉告诫陛下,要施行德政,以仁义治理国家,及时纠正当下的过失!陛下不可不察啊!”这话一出口,整个御书房瞬间像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礼部尚书李达文本就出身寒门,一路摸爬滚打才坐到如今的位置,对这些靠着家世背景、不学无术却还爱高谈阔论的学宫学士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听到老学士这般危言耸听的言论,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嘲讽道:“陛下有何过失?自陛下在大理立国以来,咱们的疆土扩大了将近两倍,百姓们也从过去饿得皮包骨头、食不果腹,到如今能吃得饱、穿得暖,解决了温饱问题。国府税收更是段氏执政时期的十倍还不止。若不是陛下英明神武、治理有方,哪能养得起你们这么一群只会纸上谈兵、不干实事的家伙!”李达文这一番话说得毫不留情面,字字如刀。老学士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被气得浑身直哆嗦,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黄源一看老学士这般狼狈,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替他解围。他黑着脸,看向李达文,语气里满是嘲讽:“李尚书任职礼部多年,掌管礼仪教化,怎么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抛诸脑后了?在陛下跟前,竟如此口无遮拦、放肆无礼!眼里还有没有君上,有没有朝廷纲纪?”
李达文本就对这些仗着家世的学士恨得牙痒痒,此刻见黄源还来嘲讽他,更是火冒三丈,毫不退缩,立刻回怼道:“黄祭酒,我看你是在学宫待得太久,太过寂寞无聊了吧?想在陛下面前出出风头,大放厥词,好谋个一官半职、飞黄腾达?就带着这么几个老古董,还想糊弄陛下,哄骗圣听?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黄源被李达文这番话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他胸脯剧烈起伏着,张了张嘴,还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被我不耐烦地打断了。
我皱着眉头,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威严:“够了!各位爱卿,与其在这里为了这场雪是吉是凶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倒不如把心思多放在如何让百姓能安稳、舒心地过冬这件头等大事上。今日就到此为止吧。黄祭酒,要是没有别的要紧事,就退下吧。”众人见我已然下了逐客令,哪还敢再多说半个字,只能乖乖行礼告退。
待众人离去后,我独自坐在御书房内,望着窗外依旧纷纷扬扬、不知疲倦飘落的雪花。
“传旨,召占姜王戴灵汐回朝。”我大声的说道,一旁候旨的侍中杨景宇便去拟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