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害怕扶箬出事。
结果眨眼间,那么大那么凶的一只干尸如今就只剩下一小团神识。
在她手中任意搓圆揉扁。
“我擦!”
“扶箬你没事?”
“非但没事,还长本事了?”
玉修罗捂着心口,默默吞下妒忌的泪水。
她在地府那些年,究竟都和那团黑雾学了什么好东西。
玉修罗压下苦涩的泪水,问她:
“你干嘛这么快就弄死人家,怎么不问点消息?”
扶箬:“有听过一句话吗?”
玉修罗:“什么话?”
扶箬:“能动手绝不多哔哔。”
尤其是对付这种狡诈阴狠的家伙。
不能放松半分。
也最好不回应它的话,顺着它的思路走。
“为森么?”太岁用触手挠了挠脑袋。
大大的脑袋瓜里全是疑惑。
扶箬走向那堆沙子。
“看看方才这一缕执念。”
“若是磨磨唧唧,我们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个倒在这里的。”
“有些恶人,生来就无法感化,永远不知悔改的。”
“这种直接杀了就好。”
扶箬将沙子里散开的那团骨灰取了一捧,装进锦囊中。
“宿息……”
占卜,蛊虫,问天界。
这个小世界八成和巫术传承有关。
日后有多注意一下从问天界出来的人。
宿息此人修道方面是个绝世天才,只可惜太重情,又无分辨能力。
虚情假意也当真。
“安息吧,我会在荒芜之地找一处合适的地方给你葬了。”
算是回报偷师的恩情。
方才那套剑法,扶箬已经大致记在脑海。
之后应该能复原个七七八八。
余下的自己边琢磨边补充就好。
扶箬将锦囊放入收纳袋后,特地查看了一下人偶。
此刻它正好端端地坐在收纳袋角落里。
扶箬不由得感叹。
不愧是那位大巫的东西。
以她现在噬灵境大圆满的修为,竟能操纵人偶替身挡住金丹的自爆。
若是日后有了更高修为,岂不知是何种宝贝。
小金云与红莲业火也是,它们与她魂魄相连。
除了寻找到同类天地材宝给它们吞噬外,她的修为与魂魄变强,它们也会变强。
这么一想,她手里的东西虽然现在不显。
没办法呼天唤地,像龙傲天一样傲视群雄,看谁不爽直接跨阶斩杀。
但都是有潜力,能与她一同成长的东西。
鬼蛛摸着自己鼓胀胀的腹部。
翻倒在沙地里,仰躺着休息。
八条大长腿在半空抖动。
她哀怨道:“好撑啊--”
“吃太多,没办法趴着睡觉了。”
太令人伤心了,(╥_╥)。
扶箬撑着剑走过去查看了一遍大家的情况。
鬼蛛没什么大事,就是纯粹吃撑了。
现在一肚子毒素等着吸收。
千钟体内的力量虽然仍旧暴动,但比先前稳定了些。
不会叫她控制不住力量,做出异常攻击。
扶箬的指头从她手腕上移开:“千钟现在有魂丹修为了。”
“还真就吃出了个丹?”玉修罗遭遇二度打击。
倒地不起。
“呜呜呜--”
“为什么你们修炼都看起来这么简单?比喝水还容易。”
那只蜘蛛吃毒,这只僵尸吞噬。
只有他,举步维艰,一步一劫难……
天道就独独苛待他吗?
扶箬无视掉撒泼打滚的某人。
越过聚魂石来到太岁身旁。
它被扯断了几十根触手,但这些还没当年五绝收割的多。
所以也没什么大事。
扶箬召来夺心镜。
将那点神识递给它。
“帮忙搜一搜里面有什么记忆。”
她先前被灵气光点穿透身体,现在需要休养。
“好。”夺心镜立即施展术法。
镜面弹出几朵水花,荡开一圈圈波纹。
波纹消失后,平静的镜面显出干尸王这些年的经历和记忆。
因为神识不全,魂魄也被扶箬烧干净。
里面的记忆断断续续,但依旧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心生寒意。
就连玉修罗都忍不住感叹。
“我原以为自己不算个好人。”
“没想到和它比起来,也算小巫见大巫了。”
“难怪从凡人界走到界缘地,最后爬上修真界的修士都能有一番作为。”
这路上随便遇上一个就不是好惹的。
能自己走完这条路,成功踏入上界门的修士,都得是有勇有谋,有实力又有气运的。
这样的人放到哪里都会发光。
-
众人在沙丘下休整了十日。
扶箬睁开眼,从入定中醒来。
丹田里的魂力愈发充沛。
距离结丹只差一个契机。
扶箬从土床上下来,试了试这具身体。
“恢复得差不多了。”
“鬼蛛,你怎么样?”扶箬看向腰间。
龟壳子一动不动。
只能听到绵长呼吸声。
前几日还说腹部胀得睡不着,现在却睡得比谁都沉。
蛛蛛啊,小猪猪。
“姐姐。”
千钟也从土堆上跳下去。
“魂丹--”
她指了指自己的丹田。
扶箬抬手动用魂力感应。
里面那颗丹结实稳定了许多。
扶箬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姐姐看到了,千钟很棒。”
小僵尸腼腆一笑,抱住扶箬的腿。
“保护姐姐。”
扶箬带着小家伙去了隔壁。
玉修罗正躺在石头里发呆。
扶箬打量一遍,好奇道:
“你怎么变得如此惫懒,为何不修炼养伤了?”
聚魂石翻了个身。
玉修罗望着头顶的沙土与岩层神色惆怅。
“无用之举。”
“扶箬啊,你上次的试探可害得我好苦。”
他非人族,如今也亦非鬼祟之流。
那一口舌尖血,差不多是他半条命。
“我最近这段时日都要好生养着了。”
“只能当个小废物,赖着你们。”
扶箬一脸愧疚:“抱歉。”
“我为当日的后果深感歉意。”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不后悔试探。
踏入界缘地后,必定会有这一出。
不是在荒芜之地,也会在别的地方。
扶箬半垂着眼睫。
遮住眼底的黑墨。
玉修罗以为她没能发现血迹异样。
但他那日举动如此奇怪,她又在地府待过那么多年,与多少鬼祟打过交道。
又怎会分辨不出来魂血。
只是她要给他留个底而已。
让他自以为是底牌。
再抬眼,扶箬又笑得温和亲切。
“既然大家现在都不需要继续停留在这养伤,那我们今日搜搜这洞府有什么好东西便启程吧。”
众人没有意见。
一人一条道,进去搜刮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