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哥很干脆利落地出了门,看看宽姐也不是留客的样子,他可不想自讨没趣。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出来,
当年他和宽姐是刚入行的新人,在一家经纪公司工作,在同一个明星的团队里,跟着大经纪人工作。
这位大经纪人在业内很有名,有很多资源,也有很多本事。在跟着大经纪人工作的过程中,两个人学到了很多,包括一些手段。大经纪人很严格,说直白点,有些拿他们不当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经常半夜想起来什么事情,就打电话把他们叫起来,说办就要去办。
两人有数不过来的加班经历,也有了很多朝夕相处的机会。
刚入行的两个新人,面对着职场上司的刁难,工作压力又大,只能互帮互助,也算是抱团取暖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很自然地在一起了。两人互相鼓励,以做到大经纪人的位置为目标,共同努力。当时两人还有一个约定,就是不要做大经纪人一样的人,要对晚辈和善,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为后面的人撑伞。这点其实他们现在也做到了。
本来以为两人就会一直这么走下去,同行业,有同样的目标,有同样的三观。但是,天不遂人愿,有一天,两人大吵一架后分开了。
导火索是因为工作。
当时两人都是很能干的新人,很快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于是被分配给两个小明星做经纪人。
这是两人的第一份独立工作,两人都很重视。当时两人已经住在一起了,只要有时间,他们两人都在晚上把工作摆在一起,讨论,再讨论,为对方出谋划策。
偏偏这两个小明星是走同一路线的,是竞争对手。当时公司其实是想二选一,看看哪一位能出头,就资源倾斜给哪位。
于是,他们两人站在了竞争者的位置上。
作为情侣的两人有了新的身份——竞争对手。两人约定了公平竞争,光明正大,不用学到的小手段。毕竟他们算是师出同门,知根知底。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遵守约定,做事情光明磊落,绝对不做小动作。两人也遵守得很好。
渐渐地,当双方要争取的资源重合得越来越多,同一个剧,同一个广告商,同一本杂志,同一个活动,两方都开始着急了。
公司也推波助澜,毕竟同一类型的艺人,只要有一个火就可以了。
艺人争得你死我活,经纪人之间的关系也尴尬起来。
两人从一开始的坦诚到开始遮遮掩掩,隐瞒自己的工作安排,就怕被对方知道,抢了先机。
两人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了。虽然两人都不说,但是彼此的心里都有数,却又不愿意捅破这张纸。
申哥猛喝了一口可乐,想到了两人的决裂。
两人决裂的导火索是一次试镜。
当时,两个艺人都收到了一个剧组面试的通知,安排在了同一天。
快到日期的时候,剧组又将面试的通知提前了一天,通知了他们所在的公司。
临去面试的头一天晚上,他看见宽姐在收拾行李,他心想第二天不是剧组面试吗?为什么这个点在收拾行李。
宽姐告诉他,第二天她要陪她的那个艺人出差到隔壁城市拍一个广告,晚上会赶回来,能赶上后天的剧组面试。
听到这里,他知道传达改期消息的人出了差错,宽姐那边不知道剧组面试改期了。
本来他可以立刻告诉她的,面试改在第二天了,可是临到说出口时,他迟疑了。
他直觉想到:“这是个好机会。”
这个剧班底特别好,他们的艺人都特别适合角色的形象和人设,可以说对方就是自己这边的最大的竞争对手。
于是,他选择了不说。当晚他睡得很不好,梦里被指着鼻子骂。
醒来后身边只有他一人。
他以为她去出差了。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发个消息通知对方就可以了,不过,他还是选择没有说。
面试时间点,他带着自己的艺人到了指定的面试场地,看到淡定坐在那里的她和她的艺人。
她看他的眼神冷冷的。
她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半夜公司通知我,面试改到今天了。”然后就默不作声了。
他不知道回什么,只能点点头。
然后,就是两人的决裂。
什么言语都是多余的。
她默默地收拾行李,他在旁边看着;她提着行李走了,他在旁边看着。
两人从这天开始,又从情侣变回了普通同事,甚至连普通同事的关系都不如。
两人开始进入竞争模式,之前向大经纪人学的那些手段都用上了,不再顾及对方和自己的情分。
一年之后,宽姐被另外一个经纪公司挖走了,结束了这场公司内部的争斗。
兜兜转转,两人积累了圈中人脉,都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经纪人,申哥带了匡珩,宽姐带了怀夕。
又兜兜转转,本是新人的怀夕因为过人的演戏天赋走到了匡珩的女主角的位置。
不仅如此,匡珩喜欢上了怀夕,很喜欢,很喜欢,被劝阻了多次仍然忍不住向怀夕表白了,怀夕接受了匡珩的表白,两人成为了一对恋人。
申哥望向窗外,不由叹口气,一切的一切,也是命运的安排。
同时间的宽姐也望向窗外,她没有过多地回忆过去,她在想怀夕。
她喜欢怀夕,也看重怀夕。除了怀夕的性格讨喜、做事认真的品格以外,还因为怀夕在演戏方面的天赋。
她带过好几个艺人了,有天赋和没有天赋,差别太大了,这决定了艺人最后能够走到哪个位置。
她对怀夕的期望很大,希望她以后能够拿演技的大奖,走到视后的位置上。
所以,她对怀夕和匡珩谈恋爱这件事情是不赞同的,尤其是和申哥的艺人谈恋爱。因为如果出了问题,依照申哥的手段,绝对会引导舆论,让怀夕背锅。女艺人比男艺人生存要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