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棉尘病……这样啊,嗯。”
埃普斯在询问完病人并回来后,看着病人的x光片喃喃自语。
‘在处理大麻的人群中,仍有报告说偶尔会发现这种病……’
虽然在病例报告中见过几次,但这样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
‘所以没能马上联系起来。’
埃普斯还是个四十多岁的年轻教授。因为在学会中从五十岁左右才开始慢慢担任职务并活跃起来,所以也有人说他还年轻,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实力不成熟。他有足够的实力堂堂正正地在三级医疗机构担任教授。
‘但是这家伙马上就察觉到了……是这样吗?’
虽然听汉克说过秀一很优秀,但这已经不是优秀不优秀的问题了。比教授还出色的住院医生,这种事从未听说过。
“李医生以前见过这种病例吗?由大麻引起的棉尘病?”
所以埃普斯理所当然地认为秀一经常接触这种病例。
‘泰国之类的地方毒品不是很多吗?’
甚至被称为金三角的缅甸边境地区几乎是法外之地,公开种植可卡因的程度。华夏国和那里完全没有关系,但作为美国人的埃普斯不可能知道这些。对他来说,亚洲都一样。
“嗯?”
秀一一脸疑惑地反问。
“就是……我是问你见过很多大麻患者吗?由大麻引起的棉尘病很少见……你能马上联系起来很神奇。”
“啊……不,实际上我没有见过和大麻有关的患者。”
“没有吗?那里不是种植大麻之类的吗?”
“嗯?不,关于毒品……”
秀一想说华夏国是毒品净土,但又觉得不太对。仅仅几年前,他还坚信华夏国是真正的净土,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后,这种信念动摇了很多。但无论如何,和美国相比,在毒品方面还是要干净得多。于是他又理直气壮地说。
“管理相当严格。也许有流通,但生产……应该没有。”
“那么你没见过由大麻引起的棉尘病吗?”
“没有。”
“那你是怎么……做出诊断的?”
“嗯?不是……书上看过,病例报告里也看过。”
如果都要亲身经历才能治疗,那看书还有什么用?从一年级开始就直接在医院工作好了。当然,这种高难度的诊断是因为有仲景的帮助才有可能,但秀一并没有特意说出来。
[做得好。茫然的表情,看起来不错。]
仲景也早就判断出,比起说些奇怪的话,秀一被当作天才对待更好。
[你不会真的以为是他自己的能力做出诊断的吧?]
‘不,不。行了吧?’
[是因为担心,要是他自己努力去做然后出了事故,我也会很为难。]
‘哼。’
当然,秀一也没有忘记反驳。
“这样啊……没有亲身经历过……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做出了诊断。”
不管是秀一还是仲景怎么说,埃普斯似乎都受到了一定的冲击。现在他觉得眼前这个小个子东方医生拥有压迫自己年轻时以及现在的实力。
‘汉克……这可不只是聪明。’
天才之类的朋友他也不是没见过,埃普斯也是听着奖学金的传闻上的大学,也因此成为了教授,比他更优秀的朋友也有,他们是真正符合世人所说的天才的人才。但秀一和他们又不同。
‘这是……怪物。’
从诊断出棉尘病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了,到门诊快结束的时候就变成了确信。一个住院医生没有遗漏任何一种疾病,而且制定的每个治疗计划都很完美。
‘李秀一……成为专科医生后会很厉害啊……’
埃普斯这样想着,看着下午因为日程安排要离开的秀一的背影。
[今天也做了很多事呢。]
仲景只是感到满意,因为把秀一逼到这种程度,让他觉得即使是人工智能的自己判断,也有了一定的价值,甚至觉得有些苛刻。
‘看到表情了吗?’
[看到了。]
‘分析一下怎么样?’
[是惊讶和惊愕的连续。]
‘确实,我看起来也很惊讶。’
仲景对秀一的话也很满意,咯咯笑着,又用狂热的声音补充了一句。
[这就是华夏国制造的力量,你们这些高个子。]
‘又在哪里听到“高个子”这个词了……’
[创造我的人常说的话,高个子也行,泰华万岁。]
‘啊……’
秀一想起了李贤忠带来的一些研究员,他们都低着头,好像犯了死罪一样,其中有一个叫安大勋的,头顶光秃秃的,当时都不好说什么。
‘秀一啊,这些人现在正在筹款,你要准备一亿人民币。’
‘嗯?院长,一亿人民币吗?我们只有四个人……’
‘我很清楚首席研究员的年薪,一亿人民币都筹不到?不和我们一起研究了吗?’
‘哇……’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来道歉还是来被抢劫的,但不管怎样,当时的印象是“真有礼貌”。
‘看起来那么有礼貌的泰华电子的人工作的时候也会说“高个子,高个子”之类的吗?’
[骂人的话很多,想听一次吗?]
‘啊,不,不用了。’
[看。]
‘我说不用了。’
和他并肩走着的史蒂夫严肃地看着两人毫无意义地继续争论着。
‘又在做什么诊断吗?’
不然怎么会一个人那样喃喃自语地走着。
‘是天才……还很努力。’
他觉得这一点一定要学习,同时也想起了汉克的嘱托。
‘无论如何……这家伙……不,这位的秘诀一定要学到。’
说实话,在今天来门诊之前,只是因为汉克的嘱托才有学习的想法,但看到他几乎把呼吸科门诊搞得天翻地覆后,态度改变了很多。即使没有汉克的嘱托,他也有点想向秀一学习,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成为这么有实力的医生。
“那个……”
于是史蒂夫非常艰难地叫住了秀一,因为他有打扰天才深刻思考的罪恶感,而秀一则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只是闲聊。
“啊,史蒂夫。”
“如,如果可以的话……一起吃午饭怎么样?”
“哦。”
收到意外提议的秀一急忙回忆自己的记忆,多亏了仲景积极地将数据化,并没有花很长时间。
‘听说来这里的前辈几乎都是独自吃饭?’
[是的,负责的住院医生提议一起吃饭的次数为零,教授有一两次。]
‘有点……’
[有猫腻吧。]
虽然想到这里,但他并没有马上拒绝的想法。
‘在美国留下点人脉也不错。’
[什么……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为有用的人脉……]
‘听说负责实习生的住院医生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
送实习生的医院当然会把医院里最优秀的住院医生作为实习生送出去,这是惯例。那么接收这些实习生的医院会怎么做呢?当然会让优秀的住院医生去接待,这样即使不教什么,至少也会让人产生敬畏感。当然,现在的史蒂夫完全没有起到这个作用。
“好啊,你知道有什么地方吗?”
“嗯。”
史蒂夫假装看了看手表,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和汉克一起去研究所,和华夏国的大学医院不同,美国的大学医院不仅仅教住院医生诊疗。但今天是个例外。
“去市区怎么样?坐我的车去。”
“市区?可以出去吗?”
“可以,三点之前回来就行。”
“哦……”
现在是一点,也就是说有整整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这种事有点让人羡慕。’
[是啊,哪个住院医生有这么多空闲时间?我们是牛马,啊,多么苛刻。]
仲景对这充裕的空闲时间发脾气了,就像个老顽固一样,人工智能还说这种话,秀一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和他们国家不同。’
[这么悠闲,所以实力才不行吧。]
‘不,客观地看……也没那么差吧。’
[那……嗯,是这样吧?]
但仲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客观事实。
[怎么会这样?]
按照秀一的说法,史蒂夫的实力不逊色于一般的三年级住院医生,当然,在仲景眼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三年级住院医生,但不管怎样,意思是他的实力相当甚至更强,考虑到工作时间只有一半,这真的是个惊人的结果。但秀一似乎知道原因。
‘他们只要有机会就学习,教授们……真的用心去教。’
[啊,今天也是这样。]
‘感觉大学医院真的是教育机构。’
[我们是奴隶培养所。]
‘别,别说这种话。’
[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所以才让你别说。’
本来世界上就有最痛苦的暴行是事实暴行这种说法,再看看这里悠闲自在的众多住院医生,泰华医疗院的住院医生的生活就像奴隶本身一样,看到一定要加上“奴隶培养所”这种话,心里就难受。
[对奴隶说奴隶有什么错?]
当然,作为人工智能的仲景完全不认同。
“这边请。”
不管怎样,在这期间秀一来到了史蒂夫的车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土地面积大,车不是停在地下停车场,而是直接停在平地上,甚至是住院医生专用停车位。
“上面写着名字呢。”
“啊,是的,还有班车,坐不了班车的人肯定有位置。”
“哦。”
泰华医院连副教授都有没位置的时候,秀一完全不知道史蒂夫对泰华有着巨大的幻想,只是一直羡慕着。
“就是这里。”
开着一辆漂亮的中型轿车,十分钟左右就到达了一个小汉堡店,看起来很简陋,外观就降低了期待感,但史蒂夫却很自信。
“这里自称是中部最好的餐厅。”
感觉像是因为是家乡所以才这么认为,但不管怎样,说要请客的家伙应该会选好吃的,没必要挑剔,于是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很期待吧?”
“绝对不会失望的,那边坐,靠窗的位置风景也很美,能看到树。”
“哦,真的呢。”
史蒂夫等秀一完全坐下后,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开口说道。
“那个,但是李医生。”
“嗯。”
“如果不冒昧的话……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学习的吗?如果我们的系统有不足,我想学习一下。”
“啊……”
秀一心想这是对来实习的人该说的话吗?
‘是在让现在来学习的人教自己吗?’
[直接拒绝吧,竟敢无视泰华,爱荷华州立大学医院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不。]
‘为什么?’
[也许这里有梅奥、md安德森、哈佛大学合作开发的人工智能“沃森”。]
‘所以呢?’
[告诉他用人工智能学习,让他展示一下沃森,也许他会展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