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和赵艺曼返回江城,赵父赵母开始行动,提着贵重的礼物,飞向大西北。
杨帆的家在西泠州,下了飞机,还要坐大巴车摇一晃三个多小时,来到淏城,换乘乡间班车,进入荒凉的大山,颠簸二个多小时,来到洛樱小镇,看到前面的峰峦叠嶂,两人腰酸背疼,筋疲力尽,只能夜宿洛樱。
洛樱镇是一个千余人的小镇,一望望去,四周都是黄土高原,光秃秃的,连大树都很少见到,就像一块大大的黄油蛋糕,被顽皮的小孩随意划开,形成无数条不规则的大口子,洛英小镇就在口子底部。与高原的寒风呼啸不同,落樱小镇很温暖,种植数百亩樱桃,远近闻名,故名洛樱。
小镇很宁静,很朴实,赵母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小旅馆住下,洗澡时,打开淋浴,没水!连洗脸的水龙头都滴滴答答,半天接不满一杯。
行了两天路,风尘仆仆,两人早已灰头土脸,浑身痒痒,难受得不行。没办法,这里是全国最缺水的地方。
“呵呵,老都老了,吃这样苦。但愿这对冤家,能够体谅到父母的心,早日完婚,我们也能颐养天年。”
“好了,好了,别抒发感情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两个乐观的人一阵唏嘘,一阵惆怅。
同是天涯父母心,为求女儿幸福,路虽远,亦不可阻。
虽然他们听说过大西北的荒凉和贫瘠,到了高原,看到高坡上弯弯绕绕,看不到尽头的小路,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肩挑背磨,什么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悲凉。
在小镇,他们打听到杨帆家的位置,租了一辆SU5越野车,前往郑家?。
山路很绕,一面高坡,看起来不高,从坡底到坡顶,千回百转,越野车小心行驶,得花半个小时。
这样的高坡,不止一处,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帆不看好这门婚事。回来一趟,半条命都没了,自己那个娇滴滴的女儿,能吃这样的苦?
前行二个多小时,上上下下不知道过了多么坡,绕了多少弯,终于看到一排青山,郑家?就在山脚。
司机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塬上的土地平整,有关系的,脑子灵活的,都选择留在塬上。老实的人,懒汉二溜子,赶到?里,分的是石头地,一刨全是石头,条件十分艰苦。
老实人,懒汉,艰苦,是杨家留给赵氏夫妇的第一印象。
当杨家以真实的面貌出现在赵氏夫妇的面前,他们还是狠狠的小惊一场。
二十一世纪了,杨家住的还是三间土坯房,黑瓦白墙,院子是土的,客厅的地面是土的,坑也是土的,仿佛从上个世纪穿越而来。
不,是他们穿越,跨越无数空间,降临陌生荒凉的异域。
见到越野车,见到雍容华贵的赵氏夫妇,手拿羊鞭,一身羊皮祆子的杨父杨母呆立傻笑,露出一对大黄牙。
“先生,你们是买羊子的吧,我家的羊可好了,个大,肉肥,都是吃北山的草长大的,没有添加剂。”
杨父卑微地笑着介绍。
院坝,二十几只白山羊“咩咩”叫着,围着SUV,到处乱窜,差点弄脏了赵母的皮草。
赵母惊惧,四处躲避,踩到了羊粪,不住跺脚,直皱眉头,这样的环境,她一刻都不想待。
“这是杨继财家吧?我们是杨帆的岳父岳母。”
赵母的大嗓门说了半天,杨父只是咧嘴笑,傻子一样看着她,没有回应。
赵母差点崩溃了,向导连忙拉住她,说:杨继财听不懂她的话!
好吧,好吧,还好有向导,两人通过向导介绍了来意。
“杨帆订婚了?瓜娃子咋不告诉爹娘?亲家快进屋,娃他妈快去烧水做饭,喜事喜事,亲家来了!”
杨继财嚯嚯笑着,一双沾满泥土的手不知往哪放。
走进堂屋,地上堆满了王米梆子,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几条又小又破的凳子上沾满了灰尘,赵氏夫妇一身华衣,尴尬得不知该不该坐。
没关门的卧室,脏衣服、旧衣服堆成小山,床单三四年没洗过吧,看得赵母直想吐,捂着嘴闭上眼,好久才忍下恶心。
一只调皮的小羊羔呆头呆脑地走进堂屋,啃食玉米,啃一囗,停下来呆望客人,“咩”叫一声,无比喜感。
向导用纸巾擦干净凳子,从车上取来布垫,垫在凳子上,扯住无头苍蝇一般的杨父,拉他坐下。
“杨叔,你家有喜了,别忙了,坐着说几句话。”
杨叔听话地坐下,乐呵呵的傻笑。
“亲家公,我们是东北的,年前杨帆与我女儿赵艺曼订婚了,来不及告诉你们。这是订婚视频,您看看。”
赵母将平板递过去,里面是两人的订婚现场,才子佳人,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好,好,好,帆娃子有媳妇了,好看,好看,娃他妈,你也来看看。”
杨家父母捧着平板,笑得嘴都包不住。
赵母赵父对视一眼,十分满意。
“亲家公,过年带了点礼品,不要嫌弃。”
向导卸下小山一样的礼品,有高档烟酒、名牌衣服、精美食品,价值不菲。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对孩子的婚姻可否满意?”赵母询问。
“好,好,好,满意,满意!”
杨父咧开嘴,竖起大拇指。
“亲家公,这有一张银行卡,十八万,是我女儿孝敬亲家公亲家母的,希望不要嫌弃。”
赵母将一张农行卡递了上去。
“这,这,太多了,太多了。”
杨继财见到银行卡,两眼放光,伸手想接,想到最有出息的儿子入赘,太突然了,有点舍不得。
“亲家公嫌不够?可以提出条件,咱们商量。”
“够了,够了!我们要商量一下。”
“亲家公,还需要商量啥,婚都订了,亲也亲了,睡也睡了,还能反悔。”
又拿出一条又粗又长的金链子,全部塞到杨继财的手中。
“收下吧,我们赵家有房有车有产业,不会亏了小帆的。”
杨父咧开嘴,只是点头。
赵母见时机成熟,双方谈的不错,趁热打铁地说到:“亲家公,我们赵家明天在洛樱小镇宴请杨家亲戚,宣布喜讯,麻烦你通知一下,务必都请参加。”
两人说完,急连逃离杨家,小镇条件虽差,比杨家干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