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已经被皇帝训了一通,现在孙婉怡又被气了这么一遭,早就无心参加晚宴了。
于是等晚上的流程开始时,派了几个宫女去说了几句吉祥话,借口身体不适不再参加,让众夫人尽情享用。
与午宴不同,晚宴的内容相对来说就丰富很多,参与度也高了许多。
晚宴的位置不再局限于泰安宫殿内,而是在御花园附近的亭台楼阁,空地上摆设了近百米长的曲水流觞席,大家可以在一处享用美食美酒,还可以击鼓传花,作诗玩乐,表演才艺。
流水席的不远处设有一个大型的台子,上面有各式各样的表演轮番上场,热闹非凡。
待到众人兴致浓厚时,随着一声爆竹炸响,天空中绽放无数绚烂的烟花,将夜空都照亮。
古代的烟花造价不菲,想来这一场宫宴也花费了宫里头不少的银两。
温洛月赏着烟花,心里不免腹诽道。
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个太子殿下,这会他定然是在皇帝宫殿里头,接受着百官的祝贺吧。
今日经历的种种,仿佛都与这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开始引路的那个侍卫是他的人;出现及时的几个宫女,是他的人;给她们端茶,送新鲜饭菜,甚至是安排那个香囊的,都是他的人。
对了,香囊!
温洛月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烟花上,悄悄将腰间的香囊解下,塞到袖子里,暗暗摸索着 打开香囊,果然在里面摸到一个不是干花的东西。
手感细腻润滑,还有着许多精致的纹样,感觉像是,一只猫的玉质雕刻?
猫?这是什么意思?
温洛月捏着雕刻,放到手心低头偷偷看了一眼,恰逢又是一簇簇烟花升起在夜空中绽放,将手心里这一小尊玉猫照亮。
那小猫立着的姿势,头却高高仰起,一副傲娇模样,看着机灵又可爱,十足的憨态可掬。
白玉质地,又镶嵌着金丝,可见那送礼之人的用心。
可温洛月看了半天,也琢磨了半天也想不通赫连鸷送她这小玉猫的意思。
难不成,是觉得她同这小猫一样,瞧着就好玩的紧?
讽刺她?
温洛月的嘴角顿时掉下,紧抿着的唇彰显主人的不高兴。
这人,小小年纪心眼就坏得很,也不知道到底想干嘛。
长大了也一定是个让人头疼的,哼!
还是她们女孩子好,又香又软,心地善良。
不过,也不知道赫连晴空那边怎么样了,就连晚宴也没瞧见她的身影。
不知道皇后回去会怎么罚她,刚才在殿中也没顾得上说几句话。
明明是个挺单纯的好孩子,偏偏是个郡主,要进宫经历许多糟心事。
温洛月越想,心情更糟糕了。
“月儿,怎么愁眉苦脸的?”洛玉自打她大病初愈之后,就害怕见到女儿这副模样。
为此还特意去了感恩寺找了大师询问,生怕女儿是聪明太过,伤神更伤身。
可她再如何问,也问不出女儿心中的忧愁。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时时注意,照看着,防止她有个什么想不开的,做出傻事。
“娘亲,你说郡主回去会不会有事?”温洛月不知道宫里太多的规矩,她能想到的惩罚,无非就是打手板心,或者是罚跪一类的体罚。
若是这些,暂时吃点苦头倒也能接受。
怕就怕,皇后走前那样生气,小郡主又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下手会太狠,让她受伤严重,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说到底,也算是她的错,她就该早早站上去,把那些人的罪行一一揭发,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让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是在担心郡主,洛玉很欣慰自家女儿的善良体贴,同时也担忧这样的来往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
“郡主毕竟是皇后的亲侄女,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她的背后可还有塞外番邦,断然是不会对她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来的,月儿放心吧。”
洛玉分析了一通,到底也没太阻止她与郡主来往。
日后进宫的次数少了,想必她们就能渐渐断了往来,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温洛月点点头,她娘亲说的也不无道理。郡主嘛,怎么也算是个人物,皇后的名声是那样贤德,断然不会在她的宫里头传出什么不好的事出来。
想着,温洛月将袖子里的香囊取了出来,“月儿得的香囊是茉莉花的干花所制,娘亲的香囊里是什么花?”
见女儿终于放心,还向她问起香囊,洛玉立马将腰间的香囊解下递给她。
“娘亲倒没仔细看呢,只觉得香味十分好闻,像是腊梅的味。月儿替娘亲看看?”
“好!”
温洛月接过香囊,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果然里面只有干花。
打开香囊,温洛月小心取出一两朵出来,“确实是腊梅呢,还是好几种颜色的,皇后娘娘真是手巧。”
宫里的那些花匠也确实是不容易,这还只是刚刚入秋,天气还没太凉,就培育出了好几种不同的梅花种类。
再加上御花园的那么多花,想来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是啊,皇后娘娘为了太子殿下的庆生宴,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巧思呢!”洛玉想到以后自家女儿的生辰宴,忽然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女儿这么快就长大,更舍不得女儿出嫁离开她的身边。
“月儿,往年你的生辰我们都是在家里草草办了,等明年,月儿得生辰到了想如何办?”洛玉只想给女儿一切都是最好的,可因着女儿的病,却连出门都成问题。
现在她的女儿好了,她想尽一切努力弥补她。
怎么就说到她的生日了?温洛月想了想,离她的生日还早呢,要到明年的夏季。
何况她一向不爱过生日,因此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娘亲决定就好,月儿不挑的。”
“那月儿慢慢想,总归还有些日子。正好你表哥也来了京城,明年可以同你表哥一起过生辰了。”
她妹妹就这一个儿子,虽不是亲生的,可到底是个念想,她也想尽量照顾着些,以后对月儿来说也算是个依靠。
那个楚涵表哥?
不知为何,温洛月总有些反感他。
“娘亲,表哥来京城是准备科考的,咱们还是不要总为这些小事烦扰他吧?”
“月儿说的也是,到时书信一封,且让他自己决定来不来吧。”那孩子一个人在京城,也太孤单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