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听说了这里的事,得知这招失败,愁得直叹气。
原本还盼着那几个丫头多为冯家生几个孙儿,儿子转移了注意力,自然不再天天跟沈婵腻歪在一起,谁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冯暄劝慰道:“母亲也不必太过发愁,听说那几个丫鬟被二嫂接到正房去了,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二哥现在不愿意,说不定之后就愿意了呢?再说二哥还年轻着呢,生儿育女,往后有的是时间。”
“若如你所说,我倒不担心了,怕就怕沈婵那个狐媚子勾着你二哥不放,把他一辈子给耽误了。”
“那也不至于吧?二哥心里有数的。”
冯夫人倚到引枕上,长叹一口气,还是愁得发慌。
撞了石墩的那个丫鬟伤得比较重,额头缝了十几针,失血很多,昏睡了两天两夜才醒,之后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情况才稳定下来,保住了性命。
之后四个人便留在正房服侍褚若,冯夫人压根没心思管她们,所以什么也没说。
前朝会试通常在二月份举行,但本朝从太宗起就改了日期,定在三月份。
考试分别在初九日、十二日以及十五日,共有三场,每场三天,考完一个月后又迎来殿试。
褚纪一路表现优异,最后虽未进一甲,却排在了二甲第一名,仅在探花之后。
这个成绩无疑是十分亮眼的,近几年来贵族子弟进三甲者都很少,能混个举人当当就不错了。
儿子一举名扬京城,端国公脸上大大增光,连续好几日收到来自京中各府的道贺,可谓出尽了风头。
也因此,他对这个庶出的儿子骤然看重起来,终于下了将他立为世子的决心。
褚若得到消息后,隔日便备了份厚礼,回娘家道喜。
靖安侯夫妇人虽未到,但也备了贺礼,让褚若带着,冯昭原是不愿去的,但冯夫人勒令他去,唠叨了半天,他实在拗不过,只得听从。
“不就是个二甲第一,又不是状元,有什么可得意的?若非我受了伤,困在轮椅上,拿个状元,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当年高考时,也曾是市里的状元呢。
褚若听了,轻扯嘴角。
……好大的口气。
来到端国府,褚若与冯昭先去拜见端国公与陈氏,又去见了褚纪和卫清娥。
这俩是最忙的,一个一直在外面待客,一个一直在里面待客,褚若向二人道了喜,看两人不得空,不好打搅,便到里面来,与族中来道贺的兄弟姊妹见过,坐下聊天。
四下瞅了瞅,没见褚瑜身影,问:“怎么没见三妹妹?往常她是最爱凑热闹的。”
对面一位堂嫂道:“正病着呢,方才我们还去瞧过,看起来挺严重的。”
“病了?我上个月底来时还好好的呀。”上个月陈氏过生日,褚若回来过一趟。
旁边的堂妹说道:“什么病?她那是气的,我要是她,也得气死。”
褚若奇了,“怎么?”
“姐姐还没听说么?”另一个堂妹水眸睁圆,瞟了瞟周边,低声说道,“原本跟瑜妹妹有情的六皇子被欢姐姐横插一脚,给抢走了,六皇子要向皇上请婚呢。”
“有这样的事?”这事儿褚若确实不知晓,褚瑜何时与六皇子有情了?
堂嫂哂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妹妹不知情,那是因为你在靖安侯府那边,咱们族里可是个个都听说了。”
她们之所以听说,那是因为褚瑜在知道六皇子移情褚欢之后,情绪崩溃,拿了把刀去刺褚欢,折腾一通后,三个人之间的那点子事儿被搅得人尽皆知。
“难怪呢,今天这样的场合都不出来见人了,”褚若垂眸思索了片刻,起身说道,“你们慢慢聊,我瞧瞧她去。”
进了栖梧园,来到褚瑜的院子,看到两个大丫鬟愁眉苦脸地守在房间门口。
“二小姐来了?”
褚若往里瞅了瞅,问:“三妹妹怎么样了?”
丫鬟答道:“还是那个样子,歪在床上,不吃不喝的,动不动还骂人,奴婢们都不敢去劝她,小姐一向还听二小姐的话,要不您进去劝劝吧?”
“好。”
丫鬟打起帘子来,褚若缓步走进,推开隔扇,来到里间。
果如丫鬟所言,褚瑜像条死鱼似的挺在拔步床上,两眼直愣愣地睁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活着呢?我以为你要死了,特地过来看你最后一眼。”
褚瑜眨了眨干涩的双眼,转过头来,鼓着腮道:“你也来气我?”
“不是气你,你这死气沉沉的,真的不像个活人。”褚若坐到床沿,见她眼下乌青,双颊清瘦,真是为情消得人憔悴了,“就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至于吗?”
“什么叫‘就为了个男人’?”褚瑜撑着床板,翻身坐起来,有些激动,“那可是六皇子!若能嫁给她,那我身份地位财富,要什么没有?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何况、何况我是真心喜欢她。”
从上回去赴温怀公主的赏梅宴,在宫里见过六皇子后,她就一直暗暗念着他。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六皇子也在想着她,几天后还写了封信,派人送来,向她诉说衷情。
从一月份到二月份,两人暗中通信过好几次,最后一回是在上个月下旬,六皇子约她相见。
她又惊又喜,但又觉得不合礼数,经过思量,以染了风寒,不宜出行为由婉拒。
谁知短短半个月,六皇子就变了心,写信来跟她说,他不日将会向皇帝请婚,求娶楚欢为妻。
褚瑜甚至都不知道,褚欢与六皇子是怎么勾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