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林云峰支撑着胳膊强迫自己坐起来,他看着病房,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
“邓布利多教授,”林云峰深吸一口气,钝痛从头部传来,“发生了什么?”
“你在雪地里被级长们发现,然后全身冻伤,”邓布利多赶紧冲过去,起码两个都醒过来,他也稍稍放下心,“你还能回忆起昏倒前发生了什么?”
“还有,你脑袋上不知被什么砸了下。”庞弗雷夫人提醒他,看着众人转过来的目光。
“他应该知道!”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
林云峰坐起来,稳了稳心神,看着手上和腿上的纱布。
“我好像喝了一杯啤酒,然后就不知道了。”
斯内普教授上前:“是强力迷魂剂。”
林云峰叹气,看着病床前的人:“谁想要我死?”
“或者说,你们。”邓布利多眼神看向拉着的隔帘。
林云峰猛地跳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几步跑到顾云清床前,此时她又沉沉睡去。
“你能醒来是她刚刚利用阳光的能力。”邓布利多尽可能言简意赅。
林云峰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他拿起手摸了摸她的脉象,抬起的头想要杀人。
“我想知道谁干的,不然我把学校炸了。”他的语气忽然平静。
“林先生,相信我我经历这些也会有这想法,”邓布利多过来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但现在必须先确保你们的安全,还有,让顾云清尽快醒来。”
晚上,塔楼上,林云峰拿出魔杖,在地上画了极度复杂的符,他看着外面的星象,计算着时间,手上的绷带限制了他的活动,他解开绷带,看了眼发紫的伤口。
他换上一身绣着星图的长袍外套,群星闪耀的时候,他放下魔杖,轻念口诀,一柄长剑出现在右手中,他举剑对向星空,回忆着师父信中教他的咒语,剑身吸满星光,他手指在剑身轻轻一划,血珠从中指渗出,回身站在符文中间,迈着他们看不懂的步伐,地上的符文发出点点星光,汇聚在长剑剑身。他握住剑身,星光聚在手上,拿出准备好的符纸,用带着血珠的手指画下符文。
做完这些,他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把这个在她床头点燃。”他把符纸递给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琢磨地看着他,转身回到校医院。
地上的星光未歇,他在每个方位上用剑一挥,点点星光窜到两米高,他用两手托剑的姿势,低下头,对着北极星的方向,嘴中一直反复念着咒文。
校医院内,斯内普用魔杖点燃符文,符文化成金光,落在顾云清额头。
天文塔内的林云峰也感应到了,他站在窗口,长剑指着病房的位置,地上的符文瞬间如龙卷风般卷起,冲着病房徐徐飞去。
一道螺旋形的星云像锁链链接着塔楼和病房,在寂静的夜晚显得诡异又明亮。
顾云清额头不断渗出汗珠,斯内普教授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掉。那些黑线也逐渐消退,最后一缕星光消失的时候,顾云清缓缓睁开双眼。
“教授。”她眨眨眼,黑色的轮廓让她认出是谁,逐渐对方的脸也出现在面前。
斯内普教授手上的毛巾停在半空中:“你醒了。”
她眨眨眼:“谢谢。”
紧张了好几天,大家都能休息。
顾云清意外地对所有人说忘了怎么掉进湖里。
林云峰比她更早出院,他收拾完东西,坐在他床上看着她:“你告诉我,你真忘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顾云清点头。
林云峰盯着他看了足足五分钟,期间她不安地捏着床单左看右看。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每次犯错你都学不会撒谎,”林云峰托起她的下巴,“真忘了?”
顾云清感觉心脏快跳出来了,她垂下眉毛,看着他的衣领。
“真记不起来。”
林云峰放下手,他透过窗户看到西莉亚和艾拉风尘仆仆地跑过来。
不一会儿,走廊传来她俩的声音。
“斯内普教授真够呛,他答应我她醒了就告诉我的。”西莉亚抱怨的声音传来。
“你最好别让他听见。”
林云峰从病床上坐起,对她们打打招呼。
两人礼貌性地挥挥手,回头朝顾云清床上扑过去。
“我的老天,你脸色看着好白。”
“我给你带了蜂蜜公爵糖果铺的新品,你不知道西莉亚这几天饭都吃不下。”
没几天,她感觉已经恢复好了,但坚称自己那晚忘了经过的事情。
师兄的符咒效果强大,第三天她就感觉恢复如常,在她的坚持下庞弗雷夫人不情愿地让她出院。
同学们圣诞舞会很多都回家了,而当初出云霄山的时候,师父告诉他们三年后再回去,相当于下山游历,顺便解决陈年旧事,她除了学校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我跟妈妈说了,不回家了,必须陪着你。”西莉亚手里拿着一本魁地奇杂志,躺在沙发上。
“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她靠在另一张椅子上。
“没关系,”西莉亚坐起,“我把雪莲送给我妈妈,她吃完一整颗之后二十年的头疼毛病没有了,她说一直想找机会亲自谢谢你。”她高兴地说。
“这是她送你的圣诞礼物。”她拿出一个礼盒,里面是一套柔软的睡衣。
她拿起来,温柔的触感像刚摘的棉花。
“太感谢了,我太喜欢了。”她把睡衣往脸上贴贴,像皮肤一样。
“是我祖母家的纺织工艺。”西莉亚放心了,她还担心她不喜欢呢。
今天阳光很好,林云清用剪纸剪了几个小人,小人在草地上蹦蹦跳跳,甚至将一些长茅草编织成花环套在她们头上。
“这是什么魔法,好有意思。”艾拉和西莉亚看着通红的剪纸小人,像逗小猫一样逗它们,一只小人跳上艾拉的头上,扯了扯她的头发。
“傀儡术。”顾云清看着。
“西莉亚,博格特是什么?”她忽然问。
“去年我们学过,谁也没有见过它具体的形态,但它能化成人们心中最恐惧的形态,对付它也很简单,你只要想快乐的事情就可以。”西莉亚捏起艾拉头上的小纸人,放到地上。
晚上,西莉亚和艾拉又跑去外面疯闹了,她坐在火炉边看着草药学的书,一只全身黑亮眼睛像绿宝石的猫走过来,他径直跳上顾云清腿上,翻开肚皮。它脖子上挂着一封信。
“希望它能与你作伴。它叫罗斯。”她检查信封和信纸,没有署名。
黑猫祖母绿似的眼睛冲她眨巴,头主动蹭着她的下巴。
她合上信纸。温柔地揉着猫咪的肚子。
看看时间还早,她披上外袍走出休息室。她手中拿着斯莱特林休息室装饰的弓箭,同学们曾好奇地取下,她试了试,弓弦弹性良好,可以达到实战的使用标准,当时她没有声张。绿色的弓上一条细长的银蛇缠绕,头部在首端晾着牙齿。她从禁林里捡了一些山毛榉的树枝做成箭,藏在袍子里,在晚上宵禁后偷偷从休息室溜出来,躲避着路上遇到的老师和级长,慢慢走上塔楼顶端。她看着德姆斯特朗的船只,上面几个学生在漫无目的地游荡,一切都像什么没发生。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坠落的那一瞬间,绝望和无助,寒风从窗口灌进,黑袍在身后飘荡,她垂眉低首,站了许久。
她自己都忘了时间,直到甲板上最后一个人被同伴叫进去。
她拿出箭,将一道早就画好的黄符缠在箭头位置,眼睛轻轻一闭,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整个箭身凭空燃起烈火。她犹豫了,仅仅一秒,手上的箭化成火焰,飞速窜出去。
火舌准确无误地落在甲板上,她看着甲板被点燃,进到船舱的学生赶紧出来呼救,一些学生从黑湖里取水浇灭突然燃起的烈火,他们不断招呼同伴,很多人穿着睡衣直接出来。她嘴角冷笑一下,转身走下塔楼。
透过楼梯上的窗户,她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到逐渐控制,她藏在暗处,眼神冷漠地看着一切。
时间真的过去很久,走廊黑漆漆的,她将弓隐藏在袍子下面,拿出魔杖。
“荧光闪烁。”仗尖亮起微光,足够照亮前面的路。
马上就到休息室,墙壁上显出微弱的灯火,她将魔杖收好继续往前走,快到休息室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后面有一阵莫名的压迫感,她意识到有人跟上来。
弓箭做了不止一支,这个时间,同学们应该早就在休息室,级长巡逻会有走路的声音和衣袍飘动的影子。她眼中丝毫没有犹豫,拉弓、转身、上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一束亮光照亮,她即将松开箭的手收紧。
她看清了来人,斯内普教授的脸出现在亮光里。
“我以为会是那几个惹祸精。”他看着箭头离自己脑袋不足一厘米,皱着眉露出个愠怒的表情。
“斯莱特林的弓,很好,”他看着弓身上的蛇,“学生们一直以为是个装饰。”
“萨拉扎·斯莱特林绝不会将不中用的东西放在学院。我看过校史。”她将弓箭放下。
斯内普不置可否:“这个时间,你应该不是去禁林打猎。”
“我只不过想试试它的性能。”她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斯内普在某些时候能看透别人的脑子,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她拿起弓,抚摸着上面精致的花纹。
“回去休息吧,这个时间在走廊溜达不是个好想法。”他用魔杖一挥,休息室入口出现在面前。
看她进休息室,斯内普转身离开。
罗斯在篝火旁一直看着门口,等她回来后,它轻轻叫唤一声,亲昵地用头蹭着她。
将弓放回原来的位置,她坐在沙发里,将罗斯抱紧,她感受着罗斯顺滑的皮毛和温度带来一丝若有如无的安全感。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看着炉火自言自语。
德姆斯特朗救了半夜的火,邓布利多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几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将烧成碳的甲板清理掉,不少人脸上被熏得漆黑。
马克西姆夫人捂着嘴惊讶地看着,她一再叮嘱海格时刻注意自己的马车,看到海格在小屋旁边烧害虫尸体都惊叫着泼水。
海格莫名其妙地耸耸肩。
第二天大家都在讨论德姆斯特朗船只失火的事,顾云清拿着报纸,听着各种异想天开的猜想,她拿过一个面包,撕开蘸着蛋液,往口中送的时候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木头疤。
“我觉得是喷火龙,那些东西就不该出现在学校。”西莉亚反驳艾拉他们自己喝酒点了船的猜想。
“它们早就运走了。”艾拉反驳。
“海格经常偷着养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云峰坐到他身边。
“控火咒,”他故意不看她,拿过盘子里另一个面包,“我想整个学校能用这个咒的很少很少。”他不看顾云清,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
她不说话,继续吃手中的面包。
林云峰拿过果酱,他手上的绷带已经拆掉,只剩一点红色的浅表伤。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冻伤会留根么?”她看着他的手。
“庞弗雷夫人说可能会每年冬天会痒,不过我可以通过内炼修复。”
顾云清打算不再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烧死人怎么办?”在桌子被清理之后,林云峰将胳膊撑在桌子上,头放在手上,侧身看着她。
顾云清同一时间拿出魔杖抵住他的下巴。
一股烧灼感从林云峰下巴传来,他轻轻推开魔杖,坐直身子:“你还没学会控制这玩意儿,别闹出事。”他后半句意有所指。
从教师席到学生都被这一幕惊住,本来稀稀拉拉的交流声忽然静止。
“别管我。”顾云清瞪着他,她透过林云峰的耳后看到斯内普警告的眼神,抽回魔杖转身大步离开。
林云峰冲教师席笑笑,又冲同学们摆摆手:“我们在闹着玩呢。”
麦格教授走下来,她先关心地问了问两人的身体,然后说:“我想顾小姐还没从恐惧和痛苦中走出来,多关心关心她,当然,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她意外地没有因为出格的事发火,反而话语间掺杂了同情。
他点头,撇眼看到斯内普教授眉头紧皱,嘴角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