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愣了愣。有些不明白黎文俊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开口询问，“什么意思？什么真相大白？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黎文俊却不动声色地绕开话题，“糕点等会儿你带回去，让叔叔婶婶尝尝，我爸那份，我已经派人送回去了，你不用挂心……”
“你别扯开话题！你先回答我，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雨前龙井也不错，要不，我给你装一些，你帮我带给小叔……”
……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好几圈‘太极’。最终珊珊败下阵来，什么也没有打听到地悻悻离开。
从二伯的厂子里出来后，珊珊魂不守舍地回了家。
家里没人，父母应该还在工厂，李姨今天休假。
珊珊独自上了楼，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父母早上的对话。
不知怎么的，她开始坐立难安，一种奇怪的危机感，搅得她整个人都有些心神惶惶。
最后她实在呆不下去了，打通了好姐妹的电话，约了一晨、凌语三人小聚。
地点还是定在她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厅里。
去的时候，一晨和凌语已经先到了，两人正聊得热络，时不时还会捂嘴轻笑。
只是珊珊有些纳闷。
五月初的临阳，不冷不热，一层薄薄的外衫就够了，可凌语却还穿着高领毛衣，脖颈被紧紧包裹住。
珊珊有些好奇，“这都快到夏天了，凌语，穿高领毛衣不会捂出痱子来么？”
一晨也笑道，“我刚刚也是这么问她的，没想到你也问了相同的话。”
“是呀，你们两还真是心有灵犀。”凌语低声解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上过敏长了好几处红疙瘩，所以才穿了高领毛衣遮一遮。”
“过敏？怎么就突然过敏了？去医院看过了吗？严不严重？我瞧瞧——”
说着，珊珊起身朝凌语走去，凌语却婉拒道，“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去过医院也涂过药，医生建议我尽可能不要见光，别担心，我没事的。”
又道，“珊珊，你今天突然约我们小聚，不单单是为了姐妹聚会吧？你是不是有事要找我们商量？”
珊珊瞪大了眼睛，“凌语，你也太神了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语呡了口咖啡后漫不经心道，“你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平时没什么大事的时候，你整个人都是轻快的，唇角上扬，走路带风！一旦有事，就算表面上表现得再无所谓，额间的眉毛也会因为藏着事而起伏——”
珊珊吓得赶紧捂住眉头，“真的有这么明显么？”
“有！”
一晨也跟着附和，“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的！你在镜子前瞧瞧，今天看上去是不是和平时不一样？——对了，到底是出什么了事，你赶紧说说？”
珊珊这才放下捂住额间的手，叹了口气道，“确实，我今天有些焦躁不安，不确定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危险，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叫你们出来，想看看你们的看法。”
说着，黎珊珊简单地向陈一晨和凌语描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完之后，凌语的眼神越发凌厉。
而陈一晨似乎还围困在威特斯的订单和扩建厂房的联系中，没等她研究个所以然来，凌语突然开口道，“这件事有问题，珊珊，你必须赶紧叫停！”
珊珊听后脸色煞白。
如果单单只有她一个人觉得不对，其他人都认为无事，那有可能是直觉偏差；但如果她觉得有问题，旁观者也觉得有问题，那么极有可能就是真的出了问题！
凌语开口问道，“你父母已经把钱全打过去了吗，扩建的资金？”
珊珊点头，“听我父母的谈话，钱应该是打过去了，打了多少还不清楚。我又去了我堂哥那边打探消息，他说是让我别担心，说威特斯的订单和合作扩建的工程都是值得信任的。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也知道，我和我这堂哥打小就不对付，这几年也没怎么打交道，自从我被我爸抓回来后，他没少针对我。如果不是他也同样的抵押扩建，我都怀疑今天这事是他故意设的局……”
凌语却道，“恐怕你这个堂哥，也被人给骗了。”
又提醒珊珊，“你不觉得这一单生意，来得过于容易了么？威特斯可是上市企业，选品和采购都需要层层把关，怎么可能会因为所谓的关系，就轻易给了你们？我觉得，这倒像是一个专门为了套牢你们，而设的局——”
珊珊有些不明白，“不是吧！我们家那点小生意，竟然也会有人盯上？”
“生意无关大小。再说了，这些把戏，可能一些高端的企业根本就骗不到，他们有法务部坐镇，只有一些中微小企业，在这方面缺乏经验，容易落入骗子的圈套。”
“可是，我听我爸说，他们是在威特斯总部签的合同，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想太多了？”
凌语却道，“如果你是威特斯，一个上市集团，一个极度看重品牌的集团，一个在全国拥有无数家代工厂的上市集团，你会选择你家的工厂代加工产品么？”
珊珊毫不犹豫道，“不会！我们家那厂子生产出来的东西，我还不知道么——”
瞬间，她反应了过来，“是啊，如果我没有自己开公司，去经历这些大型企业的层层选拔，我想我也会认为有些合作只要靠关系就能拿到，所以，这个威特斯的订单，果然有问题！只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堂而皇之的带着我爸他们去总部签约。”
一晨插嘴道，“那应该是职业骗子吧！这种事也只有职业骗子才干得出来。”
凌语也道，“这种诈骗手段，其实也算常见。杀猪盘你听过没？先确定目标范围，再把目标一点点圈养起来，越养越肥，然后一次性收割掉。你父母，还有你堂哥，大概就是这杀猪盘里的‘猪’，他们会先用身份取得信任，再用诱饵把他们引诱上钩。”
“而威特斯的订单就是诱饵，上钩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群‘猪’会想方设法咬住诱饵，不惜投入大量的金钱，等到所有资金收拢到位，那群骗子就会收饵割线，最后一步就是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