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诫目光跟随她的示意游走,迷失在她的绮丽风光间。
血气愈发滚烫,身体愈渐坚硬。
逐渐忘乎所以:“可……可以吗?”凤眼迷离,透出几缕探索欲望。
云渡如丝媚眼微微一闪,扫向手中之物,瞧见那骇人家伙,眉头不自觉皱紧。
“不可以。”云渡遽然正色。
目光再次投向苏诫潭眸中时,寒芒四溅。
猝不及防被吼了声,苏诫沉沦的神思霍然清醒了不少。
更局促了。
将脚从他身上拿下来,云渡施施然转过身:“帮我搽药。”
姿态自然,香艳事物于她仿若不存在。
然而背向男人的她忽然心“咚咚”狂跳,耳根子嗖嗖窜红。
浑身透出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心道:“可以个鬼!想的还挺美!那入目惊心的玩意是合人用的?往后余生竟然要臣服它之下?!可怖!可怖!早知道就不回头了……”
调戏人把自己调戏气了的,云渡觉得她是世间第一个。
“不要还故意挑逗我,你可真坏!”苏诫取药膏轻轻涂抹云渡背上伤口,幽怨道。
“比起那些时候你对我无耻图谋,害我日夜煎熬,不过小巫见了大巫尔。”
苏诫闻言缄口。
心说自己可真是蠢,眼下她受着伤,还是在气头上,怎么可能会真的想要和他做那种事?!
色迷心窍在他身上证实了个明明白白。
看着云渡雪白背上好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坚挺难耐之苏诫慢慢欲望散去,与云渡讲起了别的话题:
问她伤口痛不痛;
问她被黑袍人踢到的肚子还痛不痛;
……
云渡语气温温地都答了。
末了。
两人相偎着坐在火边取暖。
云渡靠在苏诫的肩,时不时发出一声笑,时不时叹一息。
苏诫问她在想什么,时喜时悲。
云渡说,感觉这些年经历的一切好假,像做了一场梦,以为自己认识了新的人,将要过上了新的生活,到头来,新人变旧人,好讽刺。
苏诫说,所有新人都会变成旧人,人生可以有无数种经历,亦会出现无数种结局,但不论会出现多少种经历和结局,能体验的就只有眼前一种。
有些路一经选择,一经形成,只能这样继续走。
苏诫问她是否还记得他说的,人只会喜欢一个人,后来遇见的都只是初爱之人的某一特性的事。
云渡点头,却抬眸疑惑地望着他,问何意。
苏诫说,虽然他变换身份欺瞒了她,让她喜欢上了“别人”,但认真一想,她真的是喜欢了一个新的人吗?
助纣为虐无情冷血的苏诫是苏诫,竹月深的公子——宿屿就不是苏诫了吗?
两者间,其实宿屿的行止更贴近她所熟悉的苏诫哥哥的本性,只是仇恨杀身恋人的她不愿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苏诫还说,他提示过了她好多次,是她从心底里否定了宿屿是苏诫的可能。
不管怎么说,她喜欢宿屿绝对不会是出于内心对新事物的向往,因为她面对的那个所谓的新人就只是隐藏容颜,年龄又长了几岁的她的苏诫哥哥。
他对她的关爱方式几乎没有改变,只是她不知道陌生人是熟人,自己骗了自己。
云渡听了他的分析,不受控制地又生气了。
连着骂了他好几声“坏东西”“坏家伙”“混蛋”。
为了显示自己也不是那么呆笨的人,云渡说她好几次猜想宿屿就是苏诫,然而一切的猜想都止于他的身形、声音等一眼可辨的特征上了。
谁能知道,世上会有缩经敛息的药啊。
提及问思归,云有渡吐不完的怨气。
谴责他作为知情者、参与者,不泄密也是能理解,但是一见面就戏耍蒙在鼓里的她真是极致的可恶。
要不是他那张嘴不把门,兴许她都不会太快认定与公子的关系。
如此,她可能还真的会在知悉苏指挥深情后,坚定选择与其风雨同行。
可想苏诫听了这话,心中是怎样的懊恼。
嘴上说着“栖叶这家伙确实该打”,大手却抓起云渡纤纤秀手往自己脸上拍了两巴掌。
力道不是很重,云渡还是吓到了:“好好的,突然发什么疯?”
苏诫说,一言难诉心头苦,早预料事情是这样的发展,他一开始就不要跟她走得太亲密,不要对她那么特殊,不给她爱上宿屿的机会,不给她对宿屿为所欲为的机会……
这样一来,哪里还会引生像今日这样的场面?
他一人作孽,害她跟着一起受折磨。
云渡无比赞同。
随后问他,明知她与宿屿越亲近,苏诫就更难挽回她,为何还要对她许诺?
苏诫道:“自小到大,我何时拒绝得了你的要求?即便你不要求,我都会猜出你的想法,满足你之所想。我只想看见你开心的样子。”
云渡妍艳丹唇翘起,瞧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看似怨气深深的清眸之下,浮现的则是浓浓的幸福感。
“那上回在荏芳斋,我对你那样威逼利诱,要与你……与宿屿阴阳相好,作为苏诫的你居然能忍,还妥协,你不难受啊?”
“虽然身体都是你的,可你喜欢的女人是要跟‘别人’好唉!”
云渡的问飘进苏诫耳朵里许久,他慢吞吞才理清思路。
这样的问题他当然想过,不然怎么会吃了那么多次自己的醋,还气得两月不理她?
然,此种事是没法深究的,反正翻来覆去身体都是他一人,过度的钻牛角尖除了多添些烦恼,于两人感情毫无益处。
且最主要的是……
“你太好看太吸引人了,我控制不住。有想死在你裙下的冲动。”苏诫道。
说罢,喉咙下意识地滑动了两下。
紧接着,耳根、脖颈慢慢又烧起来。
雪还在不断地落下,坠入火里,哧哧嚓嚓地响。
云渡听了此话,耳根比他还烫,脸比他还红,喉咙比他还干……
“沙沙沙……”
白雪又积了半尺,慢慢下得小了些。
天色已近五更。
暖烘烘的火气催得人眼皮直打架,真相与隔阂揭开后的两人却感觉有无尽的话要说。
这一场相隔了六年之久的倾心吐胆的时光,对两人来说弥足珍贵,谁也不想把话留到觉醒之后。
火气把挂烤的衣服都烘干了,也没人去管,更没人说去拿过来穿上。
似乎穿的少贴在一起更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