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们做个饭，柴火都灭了。”
李璟的目光重新回到李建圭身上。
罢了，等把父皇活捉，说不准还能让他们父子见最后一面。
李璟恶劣地想着那样的场景，李晟比他孝顺，知道李建圭有难肯定会赶过来。
如今城门那边有他的人，支援的家伙一时半会儿进不来，不过他们的动作也要去。
两方缠斗见了血，王皇后微微移开目光。
贵妃因为李璟的事情暂且被幽禁宫中，出事时李建圭叫人把贵妃带走，也不知送到了哪里去。
王皇后眼神闪烁，总觉得李建圭不会放过贵妃的。
还有太后，太后在乱军中狼狈地躲了起来，不知谁踩了她的手掌，疼得她也不敢喊出来。
王皇后带着李珺和永宁公主进入大殿，她也知道李晟肯定会想尽办法过来，不然李建圭也不会派人去接应他。
刀戈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王皇后看向他们两个。
“如今那些叛贼还未闯入这里，你们先去暗道离开皇宫。”
虽不是自己的孩子，但这么多年李珺和永宁公主都老实得很，或许待在李建圭身边是安全的，但谁又敢赌那万分之一。
永宁公主忍不住问：“母后您呢？”
“我留在这边，我不放心晟儿。”
王皇后低下头，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永宁公主和李珺对视一眼，他们俩原本没想走的，也是因为相信父皇。
只不过李璟进入皇城的时辰比他们预想的快很多。
先前追随李璟的，一部分还跟着他，另一部分则是缩着躲了起来。
李建圭朝身后看了一眼，王皇后应该安排好了一切，为保万一，他还是打算把李珺和永宁先送走。
从另一条路走进去的裴渡他们遇见了李璟留在这边的人，里头传出的声音让人不安。
“你躲好。”
把沈含玉安置在一边，沈含玉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她不了解皇宫里的这些路，但李璟是清楚的。
李璟提前在所有出入口都布置了人，正如他所说，整个皇宫已经被围了起来，除了只有李建圭和王皇后知道的暗道。
手下低声对李璟说了什么，李璟把剑抽了出来。
“来得这么快？”
他揩去血迹，语气淡淡。
“殿下，宫门外我们发现了李晟。”
听见李晟的名字，李璟脸上才有了一些变化。
“抓了他带到阵前，太后不顶用，就用他来让父皇投鼠忌器。”
手下有些为难，那人恐怕没那么好抓的。
李晟和李怀姜到了宫门外就察觉不对，他和裴渡想得差不多，去了另一条路绕进去。
虽费些功夫，但也比直接从那边闯入要安全一些。
李怀姜听见里面打斗的声音，离他们有些距离，可也让她悬起了心。
“父皇母后都在里面，皇兄，绝不能让他得逞。”
李怀姜手握长剑，她不及李晟，但自保还是足够的。
李晟看着宫墙，他们与李建圭中间隔着一个李璟，要想越过李璟进去还真是不好办。
一群人脚步一转，就和前面的裴渡还有魏正廷碰上了。
裴渡才解决了一波人，听到脚步声以为又来了一波，转身一看才发现是李晟。
李晟没死，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殿下。”
裴渡拉起沈含玉，两波人马汇合，这下子闯进去似乎也有了些把握。
李晟颔首：“此地不宜久留，我进来时李璟肯定得了消息，他多半是要抓我过去的。”
他才说完没多久，就有不少人朝着他这边过来了。
李璟派来的都是个中精锐，只不过他们在看到裴渡和魏正廷时，明显都有些意外。
按道理来说，这两人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裴渡回来，那城门那边肯定出事了。
李晟握紧了手里的剑，李璟想抓了他让父皇自乱阵脚，如今他们进宫救驾，可不能拖了后腿。
沈含玉站在后方，与李怀姜一起，李怀姜看了她一眼。
“城门是你打开的？”
裴渡会出现，李怀姜也想通了其中关窍。
“是，我带了裴府侍卫过去帮忙，将守城门的张绝拿下了。”
“张绝？”李怀姜想了一下，“竟然是他，他还投靠了李璟。”
张绝可是秦守节的学生，秦守节这人若知道李璟谋逆，张绝还投靠李璟，只怕是要羞愧而死。
两人虽是师生，张绝却没有继承到秦守节的气概。
秦守节为人虽迂腐了些，可他一心为民，绝对不会助纣为虐。
“张绝如今就关在城墙上，等事情了结再处理。”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跟紧我。”
沈含玉见李怀姜弯腰，剥开了一堆碎石，从那些砖块中露出一个容纳一人通过的残恒。
“皇兄，不要和他们纠缠太久，见到父皇母后要紧。”
李怀姜可不想在这边跟这群人浪费时间，现在能走几个是几个。
李晟点头，因为打斗的缘故，这里有些地方被破坏，恰巧能让他们通过。
一队人马先进去，沈含玉夹在里面。
沈含玉没想到自己再次来皇宫会是这样的情形，她拿出短剑，抬眼瞧了瞧黑沉沉的夜空。
这个夜晚实在是太长了。
乌云蔽月，除了火把的光亮便再无其他。
李怀姜走在中间，她对皇宫也熟悉得很，所以不会走错路。
而且那声音愈发近了。
李璟身上满是血迹，都是死在他手上的人。
秦守节和几位大臣立在李建圭身前，他们在长安乱了的时候就赶了过来，一副要与君主共存亡的架势。
“老臣有愧，教出张绝这个行谋逆之事的学生，实在是羞愧难当。”
秦守节已经知道张绝做的事情，怪不得当时和他不欢而散之后投靠了李璟，原来是奔着这一步棋来的。
李建圭示意他这时候不必说这些。
“你们几个合该待在家中，不该来这里的。”
李建圭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也是十分感慨。
“皇上，我们几个待在家中也是一死，二殿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们只忠于皇上，李璟要谋权篡位，自然不可能留下他们的性命。
秦守节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家眷，如今身后空无一人，倒也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