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沫几次三番邀请他,都被他拒绝了。李子沫急了,拽着他耳朵,硬是托进了舞池当中。小东在人群中僵硬地站着,不知所措。突然看见李子沫随着节拍左摇右摆,在他的身边围绕着。
他看着李子沫醉意朦胧地摇头晃脑、摆胳膊扭屁股的样子甚是妖娆妩媚,与平时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简直是大相径庭。在酒精的催促下,不觉得淫心大动,意乱情迷,情不自禁要上去吻他。那个男生突然挡在了小东的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一阵冷风飕一下而过,他顿时清醒了过来,尴尬得装作醉了,瞎晃着脑袋离开了舞池,随后坐在了沙发上。
李子沫见他坐了下来,推开眼前的那个男生,径直走了过来,拉住他继续往舞池里走。小东摆手道:“我实在不行了,再跳下去,我的胃就要吐出来了,你不要再难为我了。”李子沫只得作罢,东摇西晃地走了。
他躺在沙发上,望着五彩闪烁的天花板,脑子一片空白。这时一个服务员端着酒进来了,小东看见是小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激动得急忙起身迎接并匆匆地把她拉住门外,激动地问道:“原来你在这里啊!你不是说回老家了吗?让我们找的好苦啊!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米见到是他,先是惊讶后是伤心道:“村里人容不下我,别的地方又太陌生,我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好在这里熟悉。”
小东就把郑源一直在找她并还喝得不省人事的事告诉了她。
小米听了流着泪道:“她这是何苦呢?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见到了又能怎么样,相见不如怀念,你还是劝他不要找我了。我在这里的事你不要告诉他。这是我算求你了。”
小东点头答应了,问道:“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你真是不打算见他吗?”
小米擦着眼泪,道:“希望时间的流逝,让我能从他心里慢慢淡去。早知道如此,我早应该从开始就拒绝了他,到底是我想得太美好了。一旦干了这一行,再想回首已百年身了。”这时从走廊里传来花香。
小东长吁短叹道:“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不告诉他就是了。造化弄人啊!”
这时一个帅气的男服务员,过来走到小米面前,问道:“你怎么哭了?”他又看看小东,没好气问道:“是不是你把她弄哭的?”
小米生气地推着他道:“我哭我的,碍你什么事?多管闲事,你忙你去的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
那男人直挺挺地站着,不离开,继续瞪着小东问道:“是不是你惹哭她了?”
小东看他嚣张的样子,气得伸手想打他,看见手臂的忍字,便咬牙忍气道:“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走开。”
小米气得推着他道:“你这是干嘛?他是我朋友。”
那男的道:“他是你什么朋友?男朋友?”
小东看这人长得挺帅就是心眼太小了,便故意气他道:“对,我是他男朋友,你想怎么样?”
那男的气得脸色抽搐道:“小子,你等着。”说着气愤地转身走开了。
小米道:“你也真是的,这不是找事吗?他肯定叫人去了,你还是赶快走吧。”
小东道:“这人脾气不好,还是远离他比较好。”
李子沫看不到小东,就急忙出来找,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他们,拉着小东道:“你出来干嘛,她是谁?”
小东正想解释,那边吵闹着来了几个人,来到小东面前,那男的道:“就是这个家伙,他欺负小米。”
小米拦到前面道:“你们住手,要不住手,我就走了,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
那男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龇牙咧嘴道:“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你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人。”
小东听了这话气得肺都要炸开了,看见小米挣脱不了,突如闪电般抓住他的头发,向鼻子处,狠狠打了几巴掌。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鼻子又疼又酸,眼泪夺眶而出,松开了小米,想要挣脱反击。小东哪肯让他机会,朝肚子又是几拳,他疼得刚要捂肚子,小东又给他来个杠上开花。
那几人被他这几套连贯的动作,惊得下巴快掉了,直到那人喊道还不快上时,那几个人才反应过来,齐向小东扑了过来。
小东拽着他头发把他挡在前面,自己紧靠着墙。
那人疼得像案板上的猪惨叫着:“我的头发,我的头皮快掉了。”那些人看见没有空隙可以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小东这时气愤正在头上,继续重复以上的动作,三四遍下来。
那个人才求饶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小东叫小米过来,把她盘里的酒拿在手里,往墙上一摔,酒瓶立刻碎掉一半,他用剩下的尖刺直逼他的眼睛而来。
这一操作把那男的吓得尿都流出来,哭着喊道:“大哥,我真得错了,我真得不敢了。”
小东看他是个软柿子,吓得已经差不多了,便停下手道:“你要是敢动小米一根手指,就不是这样子了。不信你看。”说着把酒瓶挪到他的脖子上紧紧压着,皮肤随时都可以破。
那男的仿佛在鬼门关游荡,道:“好大哥,我信我信。”
小东学李小龙恶狠狠的样子,一脚把他踹了出去。那人吓得连滚带爬跑走了,剩下的人看他走了,也慌张地跑了。
李子沫凑到他耳朵边笑道:“你刚才装得真像。”
小东道:“对付这种人就该往死里弄他一会。”
小米道:“谢谢你。”
小东道:“客气什么,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拿女人撒气的男人。”
小米道:“你们进去玩吧!我把这里打扫一下。”小东听了也不拒绝,就随李子沫进了包间。
小东突然尿意满满,这个包间有单独的卫生间,他就向卫生间走去,来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呻吟的声音,就知道有俩个野鸟在打架呢。偷听了一会,就打算去外边卫生间,刚转身就看见李子沫在身后,他吓了一跳,怕李子沫大叫起来让里面听见,急忙从身后抱住她,紧紧捂着她的嘴时,嘴里嘘了声,示意里面有人。
李子沫眨眨眼睛就不动了,仔细聆听了一会儿,羞得脸更加红了。她看见小东脸色潮红,心脏乱跳,就知道他春心荡漾了。
她故作不知,紧紧靠着他,悄声燕语一番。小东眼色眯眯着,脑子浮想联翩。
李子沫看他陶醉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小东恍然梦醒,支支吾吾地道:“我没有想什么?”
李子沫道:“里面好像没动静了,咱们快走吧!别让他们发现了,怪尴尬的。”
小东尴尬地笑道:“尴尬什么?再等等看。”话刚完,卫生间门开了,里面出来一对,看到小东和李子沫粘在一起说悄悄话,好笑道:“我们给你们腾出了位置,快进去吧!”
李子沫道:“谁像你们没羞没臊得,在里面办这事不怕细菌钻进去?赶快滚蛋。”那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走了。
大家玩得尽了兴,才离开了这里。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地走在夕阳笼罩的天空下。
小东喜散不喜欢聚,就喜欢这种带有忧伤的感觉。他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烟,装作饱经沧桑的成熟人。
李子沫道:“咱们一起唱首歌怎么样?”大家听了高兴称赞这个主意好,经过一致协商才选出珍惜这首歌,因为他们都认为既然相识就应该好好珍惜。
李子沫带头唱了起来,大家也跟唱了起来,完全不顾路人的眼光。歌声飘荡在空中,两两傍肩,三三成线,夕阳拉长着他们的身影。
当快走到郑源超门口时,从空中传来哀伤的音乐,小东心想:这又是谁家死人了?每天这个世界要死多少人?假如我到了临死时,我是否恐惧?尽管知道死是不可避免的。正在胡思乱想着,瞅见郑源在胡同口往里看,他撇开大家向郑源跑去了。
郑源看到小东,高兴道:“你这是往哪去了?又喝酒了?”
小东隐瞒了见到小米的事,道:“与他们去唱歌了,我从很远的地方就听见了哀乐,原来你邻居死了。”
郑源低声道:“这就是那个傻子的家,他死了,自从吃了人脑,病情没有好,反而更严重了,可见江湖骗子一样也不可信。”
小东听了脑海里出现了那个拿血馒头的傻子,心里五味杂陈,感叹道:“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去了好,没经过痛苦,也是一种幸福。对了,班主任要你带家长去找了。”
郑源道:“我知道了,我身体还没好,要不是这音乐响得我心烦意乱,我还在床上休息呢。”
小东看他脸色苍白,病态十分可见,道:“那就好好养两天吧!”
郑源道:“那是当然,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
小东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奇问道:“谁啊?”郑源道:“我看见小风了。他父母开着三马车从这过去了,好像去了学校。”小东听了十分高兴,急忙辞了小东奔向学校。
李子沫看见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大声喊道:“你跑什么?”
小东回头笑道:“好……。”“好”字还没说完,马失前蹄,向前跌倒在地,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他顾不得疼痛,站起来,继续跑。
来到宿舍,果然见小风正在收拾自己的床铺,小东拍着他兴奋道:“你终于回来了。”
小风看见小东也十分高兴道:“为了你,我也应该早点来了。”
小东道:“来了就好,小波当兵去了,你去医院了,铁三角就剩我一个挺孤单的。”
小风道:“我刚才去找校长,校长说我是精神病人,死活不肯收留,我父母好说歹说拿出往年的成绩单,他见了才肯收留我。”
小东道:“哪个学校肯放弃你这个天才呢。”
小东把学校发生的事一一讲给他听,小风像听故事一样十分投入,小风也把精神病院的事讲给小东听,小东听了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小东和小风来到食堂,两个人正在边吃边说。
张紫阳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小东见她还是那样色眯眯打量着小风,就知道这个家伙色心还没死。再看小风似乎已经忘记她是谁了,漠然得吃着饭。
小东好奇问道:“你不认识她了吗?”
小风看看张紫阳摇头道:“我已经忘了。”
张紫阳听了十分失落,随即调整心态笑道:“那就当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吧!我叫张紫阳。”小风礼貌地笑了笑,道:“叫我小风好了。”
张紫阳喜笑颜开道:“很高兴认识你。”然后嘴里不停地问东问西。小风有时回答,有时沉默不语。
小东觉得自己就是个电灯泡,尴尬地四处看。无意中看见几个女生时不时向这边瞧来,就知道她们也是为了小风犯了花痴。
小东心道:人长得好看就是上帝的宠儿,尽管这个宠儿有不可言的病,也是被人宠得离谱。奇怪,别人有精神病,一看就能看出来,他反而露不出一点破绽。上帝也太宠爱他了。想到这心里多少也有点嫉妒。
这时那个炫耀手机的女孩也走了过来,看见小风兴奋地笑道:“怎么好长时没见你了,你去哪了?”
小风看见她淡淡道:“有事出去一段时间。”
她掏出手机道:“这是我新买的手机你看怎么样?”
小风瞥一眼道:“我不懂这玩意,你说好就好。”
她道:“我把这手机送给你吧!我再买一个,这样咱们俩个好联系。”
小东听了这话简直不敢相信,刚想说话,见那女孩怒目圆睁看着自己,竖起小拳头,就知道怕自己多嘴露馅了,在警告自己。小东吓得把话憋了回去,回头再看张紫阳,笑得差点把饭给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