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 章 心如刀绞
“此时此刻，对于这件事情尚未有一个确凿无疑的结论，岁岁就这个样子。”
“倘若事实证明那个人果真是小英，那么岁岁必定难以承受这沉重的打击，甚至可能无法继续生存下去。”
“老太婆——我们也就是等公安局最终确认身份之后，如果确实是自家的小英，那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让岁岁知晓此事啊！”想到这里，外公一脸凝重地对外婆嘱咐道。
“老头子啊，可是这个事儿岁岁终究还是会晓得的呀。”外婆忧心忡忡地回应着，脸上满是忧虑与不安。
“我又何尝不清楚呢？迟早都是要告知岁岁真相的。但假如真的就是咱们家小英，那就只能等到岁岁再长大一些，等她逐渐将这段痛苦的记忆稍稍淡忘掉一部分的时候，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她说吧。”
“要是并非咱家小英那就再好不过啦，那样一来，咱们也就不必担忧岁岁会因为伤心难过而备受折磨了。”
“毕竟，像岁岁这般年幼的孩子，小小年纪便痛失母亲，实在是太令人心疼、太可怜了哟。”外公缓缓地将心中所想一一道出，眼神里既有对未来的焦虑，亦饱含着对孙女深深的疼爱之情。
“哎......我的女儿命怎么就如此之苦啊！这一切可都是我的罪过呀！”外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那满脸的愁容和悔恨让人心疼不已。
“行了，老婆子，你都不知道责怪自己多少回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后悔又能怎样呢？咱们现在只能往前看啦。”外公轻轻地拍了拍外婆的肩膀，安慰道。
“但愿吧，希望老天保佑我的小英平平安安的。要不明天咱俩再出去找找她吧，我总觉得我们的女儿不会就这样没了的。”外公对外婆说着去找小英的想法。
外婆：“好啊，明天你就去呀。”
外公又继续道：“对了，老太婆，要不你现在去丫口那边瞅瞅岁岁咋样了，我真怕那孩子一时想不开做出啥傻事来哟。”外公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对于年过半百的人来说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有可能不在人世了，能忍得住吗？】
听到外公说还要继续寻找小英，外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似乎稍稍安定了一些，但内心深处的痛楚却依旧如潮水般不断涌上来。
毕竟身为母亲，谁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受难甚至遭遇不测呢？
一想到这里，外婆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她实在无法承受那种可能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那我去看看岁岁，你做点吃的吧。”外婆话音刚落，便转身朝着门外步履蹒跚地走去。
“岁岁……岁岁……”外婆一边轻声呼唤着，一边缓缓地走着，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和焦急。她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一步一步靠近岁岁所在的地方。
此时的岁岁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山下。
当听到外婆的呼喊声时，她迅速回过头来，用小手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外婆保持安静。
然后，她压低声音对外婆说：“外婆，不要出声，我听到妈妈在叫我。外婆你听听……真的是妈妈在叫我。”岁岁的眼神充满期待，直直地望向山下，仿佛能透过重重山峦看到妈妈的身影一般。
然而，她的神情却显得有些恍惚，宛如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
外婆看着眼前这般模样的岁岁，心如刀绞。
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走上前去，轻轻地拉起岁岁的手，柔声说道：“岁岁走，我们回家吧，你妈妈明天就回来了。外公明天就去找妈妈了。”说话间，外婆的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
“不要，我就在这里看，在这里等，等到妈妈回来。”岁岁这次态度异常坚决，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小板凳，无论如何都不肯挪动脚步。她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的执着与倔强。
“岁岁呀，乖孩子，你一定要相信外婆说的话，咱们明天肯定能去镇上把妈妈给找到的！咱们一定可以的！”外婆紧紧地握住岁岁那瘦小且颤抖着的手，用无比坚定而又温柔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
然而，此时的岁岁却早已泪流满面，她拼命摇着头，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外婆，您别再骗我啦！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妈妈的！妈妈早就不在人世了，她们都说还亲眼看到铁路上死去的那个女人就是妈妈！我再也没有妈妈了......呜呜呜......”说到这里，岁岁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变得黯淡无光，充满了绝望和哀伤。
外婆望着岁岁如此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犹如刀绞般难受。
她生怕这个孩子因为承受不住失去母亲的巨大打击，从而精神失常甚至变成疯子、傻子。
于是，外婆急忙弯下腰将岁岁从地上扶起抱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好孩子，外婆绝对不会骗你的呀！你要知道，妈妈可是外婆的心肝宝贝女儿啊，我自己的亲生女儿，外婆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所以呀，铁路上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你的妈妈。而且警察叔叔们也仔细做过对比了，他们都说不是的，你一定要相信外婆的话呀！”尽管外婆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在欺骗岁岁，但此时此刻，她实在不忍心让这个年幼的孩子彻底陷入绝望之中。
岁岁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支撑，踉跄着向前扑去，一头扎进了外婆温暖的怀抱里。
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她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来：“呜呜呜......外婆，铁路上的那个人真的不是妈妈吗？可是我也好希望那不是妈妈啊！如果不是妈妈，那妈妈到底又在哪里呢？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呀？”
岁岁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都通过这哭声宣泄出来。
那凄惨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让原本喧闹的四周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在地里做事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纷纷投向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静静地感受着岁岁那深深的悲伤。
外婆心疼地紧紧搂住岁岁，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我的乖孩子，别哭啦，真的不是妈妈。不过你放心，明天外公就出去找她了。等找到妈妈以后，一定要狠狠地骂她一顿，问问她为什么出门这么久都不知道回家看看我们可爱的岁岁。”虽然外婆嘴上说着这些宽慰的话，但其实她自己的心里也是难过得要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