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年觉得,这个贱兮兮的男人,胆儿真的很肥,短短两次见面,这个姓苏的,都在有意无意,挑战他的耐心。
他没理会这个讨厌的男人,而是侧头看向元婉如:“怎么不等我,就自己来了?”
她怔然,他们可不曾约好。
不过,她也不会拆他的台。
“我拿制好的药丸过来,请岐黄斋帮忙售卖,苏少东的意思是,我卖得太贵了。”
“夫君,你怎么看?”
陆江年扬起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娘子如此厉害,为夫与荣有焉,多少价钱,为夫都不觉得贵。”
“既然岐黄斋不识货,我们去找别家。”
说着,他拉着她的手,就要走人。
自家娘子医术高明,她的药丸,绝对不寻常,奇货可居,莫非这京城只有一家破落的岐黄斋吗?
这个男人心怀不轨,他真不喜欢娘子和他接触太多,方才见他们站得这样近,他的胸口就堵得慌,匆匆就运功飞身入内,隔开了两人。
虽然知道,娘子不会喜欢这种人,但是,他就是不受控制地涌出酸涩。
“不然,我给娘子开一家药店,只卖娘子的药。”
这么霸总的言论,让元婉如笑得两眼弯弯,这个醋,吃得有些隐晦,可又很明目张胆。
“夫君真好。”
.苏少东听了之后,急忙拦着他们:“别,万事好商量,小美人……”
对上陆江年冰冷刺骨的眼神,他急忙刹住了嘴。
“你的药的确好,但是,这种人,一般人根本用不上,即便你们新开一家药店,也不可能有岐黄斋这样的门路,再好的药,卖不出去,也是浪费。”
“不如,还是按之前你提出的要求,我们合作。”
苏少东再次惋惜,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年纪轻轻就成亲了!
同为医门中人,多般配。
陆江年不屑地说:“我们不缺这点银子,酒香不怕巷子深,慢慢等待,总能迈出第一步,我不会委屈我的娘子。”
苏少东知道,这个醋缸只怕是真的不在乎这些东西。
可是,小美人一定不会愿意这样的。
从她能够毫无芥蒂就把成分告诉别人,苏少东就看出来了,她制药,除了挣钱这个目的以外,更想造福百姓,岐黄斋经营多年,树大根深,盘根错节,这些东西,不是银子就能买到的。
她选择岐黄斋,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你,真的不考虑吗?”
“我们一定会配合得,天衣无缝。”
陆江年心头越加烦躁,这个人脸上的笑,真是碍眼,他想揍人。
可是,他知道娘子对医术的执着,生怕打乱了她的计划,只能按捺住心头郁闷,冷眼旁观。
事已至此,元婉如也不想拿乔了,本来五十两一丸,已经十分暴利了,这里面,也带着测试岐黄斋度量和人品的成分。
若真的长期合作,她的价格,会降下来的。
她把瓷瓶递过去:“好,那就等这瓶药卖完了,再谈其他。”
苏少东伸手过去,却扑了个空,原来,元婉如的手被陆江年拉了回来,他从元婉如手中取下瓷瓶,抛给了苏少东:“接着。”
吴老头眼睁睁看着瓷瓶在空中打了个转,心惊肉跳大喊:“接稳了!别摔坏了。”
苏少东无语,都是这老头坏事,若不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让小美人一眼就看穿了他们急需此药,小美人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他轻轻松松就把药捏在手中,转头对吴老头说:“给小美人四百五十两,这十丸药,我们全部买下了。”
说完,他冲元婉如抛了一个媚眼:“接下来,我们可以谈合作的事情了。”
陆江年:……
信不信,他真的会打死此人。
当他不存在吗?
屡次在他面前,调戏他娘子。
元婉如看他脸色不对,捏了捏他的手,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别生气。
说实话,她就是看上了岐黄斋的怪,还指望着岐黄斋,帮她找几位疑难杂症的病人,她一直都喜欢,挑战难关。
“好,我们坐下来详谈。”
苏少东如今把药攥在手里,就肆无忌惮地挑衅陆江年。
“可是,万一谈到我们岐黄斋的机密,无关人等在场,只怕不好,这位仁兄,不如退场?”
陆江年的唇角恣意扬起:“我们夫妻一体,我若退场,我娘子也不会留下,对吗?”
他双眸炯炯有神,挂起温柔的微笑,看向身边的人。
元婉如颇为无奈,可也只能宠着,这个苏少东,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嗯,我夫君不是外人,他可以在场。”
苏少东耸耸肩:“行吧,谁让某些人太过粘人,甩不掉呢。”
-
“好了,我的要求就是这么多。”
元婉如把条件说完,苏少东目光灼灼看着她,眼神有些狂热。
他学医多年,天赋尚可,苏老爹天天唠叨他悟性不足,他还不承认,觉得苏老爹吹毛求疵。
如今看到,小美人年纪轻轻,医术却明显在他之上,他终于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单凭她拿出来的那一瓶药丸,就足以让他佩服。
后堂里的那个病人,这些年被吊着一口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每一年,他都觉得,那人要熬不过去了。
没想到,那人凭借过人的意志,还是撑下来了。
岐黄斋倾尽全力,想要医治好那人,他爹甚至远赴南疆,只为了帮着这个人,寻找一线生机。
没想到,眼前这位女子,一出手就震惊了他们所有的人。
有了十丸太平丸,那人可以舒舒服服再活一年,绝对没问题。
这是老头子梦寐以求的衣钵传人,也是他心心念念的精神伴侣。
苏少东再次叹息,她怎么嫁了一个门外汉呢。
他心思深沉,眼神却直勾勾看向元婉如,看得陆江年心头火起,一抹厉色染上眉间,拿起桌上的茶杯朝他扔过去:“若是脑子不清醒,就洗把脸。”
苏少东虽然望着元婉如发呆,却精准地将茶杯接住了,一滴茶水都没有洒出来,可见功夫不俗。
“不劳费心,我脑子清醒着呢。”
苏少东回怼陆江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元姑娘才貌双全,叫人见之忘俗,你连这点醋都要吃,心眼真是比米粒还小,莫不是,你娶了她,就不许旁人多看她一眼了?”
“元姑娘,这人如此霸道,只怕对你行医有碍,不如再作考虑,踹了他另择良婿?”
陆江年冷冷一笑,笑容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霜,叫人不寒而栗。
“再激怒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里,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