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绫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袄裙,眉目张扬,目光倨傲,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元婉如和孙海宁彼此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心声:晦气。
怎么遇见这个讨厌的人。
元婉如当做没听见,直接转头,朝商铺走去。
孙海宁抿嘴偷笑,跟着元婉如,也不搭理慕容绫。
慕容绫被人如此忽视,怒上心头:“站住,你们是聋子吗?”
“没听到我喊你们吗?”
元婉如声音清亮:“海宁,最近你的眼睛还好吧,上次看见的那些脏东西,没吓着你吧。”
孙海宁切了一句,豪气冲天:“脏东西而已,我连杀人都不怕,我早就忘了。”
“我才不像有些人,吐了个昏天暗地,还吓得病了。”
元婉如十分自然地夸赞:“你历来胆大,要我说,胆小的人,就别出来瞎转悠了,省得回去,又病一场,岂不是遭罪?”
“婉如心善,此言有理。”
含沙射影的话,慕容绫怎么会听不明白呢?
她气得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拦着了她们的去路。
“放肆,你们敢嘲笑我?”
元婉如故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原来是郡主啊,好巧,你也来买东西吗?”
表情自然,毫不做作,仿佛她才发现慕容绫的身影。
慕容绫指着她的鼻子怒道:“你装什么蒜,方才你明明就看见我了?”
元婉如疑惑地摇头:“这倒没有,方才我只听到一声狗吠,完全没有看到郡主,海宁,你看到了吗?”
说实在的,她真的很烦慕容绫。
头脑简单,暴躁易怒,明明每次都吃亏,却总要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所以,元婉如说出来的话,也毫不留情。
孙海宁憋笑:“我没看到。”
慕容绫气得脸都紫了,指着对付的手,被气得哆哆嗦嗦,“好啊,元婉如,你敢骂我是狗,我饶不了你。”
“来人,把她狠狠揍一顿。”
她想揍元婉如很久了。
今日,被元婉如奚落成狗,若她还能忍,就枉为皇家郡主了。
元婉如大喊冤枉:“郡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何时说过这种无礼的话?”
孙海宁附和:“我可以证明,你完全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因为,根本没有指名道姓,是慕容绫非要对号入座。
慕容绫的人已经围上来了,元婉如还气定神闲地说:“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只怕又变成另一种版本了。”
“乐安郡主无理取闹,嚣张跋扈,为难陆世子的夫人,究其原因,不过是旧情难忘,痴心不改而已。”
她笑得有些坏:“郡主,听说你和王三公子今日就要小定了,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传出这些话吗?”
不错,王妃这阵子耳提面命,不许她闹事,尤其是跟陆江年和元婉如有关的事情。
虽然她不喜欢王三公子,但是,大概率,她是真的要嫁进王家了。
所以,她岌岌可危的名声,还需要维护一二。
慕容绫面色凌厉:“我看谁敢乱传?”
元婉如悠悠道:“我敢啊,你都要打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还会说,你看不上王三公子,逼着我下堂,让陆江年娶你呢?”
“你想,王家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王家虽然想和秦王府、安宁长公主攀附关系,但总要脸。
之前的种种,王家可以不计较,但若是马上就要小定了,慕容绫还没有任何收敛,纠缠有妇之夫,王家只怕也不敢结这门亲了。
“你胡说八道。”
慕容绫急得跳脚。
元婉如尖锐的目光,直射过去:“我就是摆明胡说,但是,嘴巴长在我的身上,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甚至,更加不堪的话,我还能说得出口。”
“鉴于你的种种劣迹,我说出去的话,我想,很多人都愿意相信的。”
“王家不肯娶你,以后,你想在京城找一门体面的亲事,就难了。”
“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
“所以,我劝你别惹我,不然,我能让你的名声,臭不可闻。”
这些话,实在扎心,慕容绫原本倨傲的脸,完全消失不见了。
她退后半步,不知道该拿元婉如如何是好。
清风楼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这个女人颠倒是非黑白,害她被母妃关了半个月。
“你好可怕,你配不上陆江年。”
提到这个名字,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抽痛。
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她如何能够断然忘情呢?
只是,母妃上次带她离开京城的时候,严重警告过她,如果她还要这样胡闹下去,母妃就会把她嫁到外地,彻底绝了她的念想。
慕容绫怕了。
她从小就长在京城,她不想离开这个人间最繁华的城市。
何况,她不妥协,又能怎么样呢?
有句话说,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明明撞了多少次南墙了,却还不肯回头。
所以,从外地回京之后,她再也没有拦过一次陆江年。
可是,每次看到元婉如,她还是控制不住想要教训这个女人的冲动。
不得不承认,她不是元婉如的对手。
但是,这么恶毒的女人,却染指了她心中的白月光。
真是意难平。
元婉如刚要回答,却见几个气质非凡,风采各异的男子,朝她们走过来。
个个身姿修长,容貌不俗,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不过,他们穿着华贵,身边都跟了随从,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路边的人只敢偷偷打量,却都默默让开了路,躲远了一点。
来人是太子、陆江年还有孙涣之。
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穿着玄色织金蟒袍,走在太子的身侧,脚步从容,一身书卷气质,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虽然不可置信,但是元婉如猜,这个男人,不会就是二皇子吧。
等他们走进,慕容绫率先打招呼:“太子哥哥,二哥哥。”
她的目光移到陆江年身上,声音就卡住了,撇过头,眼睛有些红。
大概是觉得委屈吧。
二皇子声音温润,文质彬彬的模样,与他深沉的心机,真是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怪不得,能骗过大家的双眼。
“乐安,这是怎么了?”
慕容绫有人撑腰,立即支棱起来,她指着元婉如,“是她欺负我?”
所有人齐刷刷朝元婉如看过去,陆江年则大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战立:“郡主真是说谎不打草稿,我夫人性情温和,怎么可能欺负得了你,郡主怕是倒打一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