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何书锦对重庆府的政务大致了解了些,俞老和贺朝阳也把历年来所有的账目一一核查完。
看着俞老和贺朝阳写的报告,何书锦脸色越发凝重。
“大人,重庆府的账目他们怎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造假啊。”
俞老和贺朝阳越查,查出来的问题越多,好像是有人故意暴露出来一样。
何书锦沉思了下,笑道:“看来有个硬仗要打了。”
“大人,这是何意?”贺朝阳没搞清楚。
“大人的意思可是这些账目半真半假,不过是有人想试探我们要不要查下去?”俞老毕竟看得多,懂的也多一些。
何书锦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看向窗口,“既然都查出造假了,那就一一问责下去。他们要试探,我们就给出答案,给我查。”
俞老和贺朝阳也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啊,而且窗也是关着的。
“大人,接下来怎么做?”俞老问道。
“谁做的账目,先找谁咯。”何书锦悠悠道。
“大人,这里登记的是仓房主事刘铭德。”贺朝阳说道。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涉及如此巨额的税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想来这刘铭德背后必有...”俞老不建议何书锦直接找人,担心他被敌对。
“大人物吗。”何书锦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轻“呵”的一声,“账册如此明显的有问题,找他来问话又如何?”
“呃…这…”俞老一时无言。
“文路,你去把刘铭德叫过来。”
“是。”
不一会,文路就把刘铭德带了过来 。
“下官刘铭德见过通判大人。”刘大人见到何书锦就立刻行礼。
“起来吧。”
“谢大人。”
“刘铭德,这些账目都是你记录的吗?”
“回大人,记录人写下官的名字的就是下官记的,还有些是仓房书吏记的。”
何书锦听后,转头说道:“文路,去把仓房的书吏都叫来。”
“遵命。”
“刘大人,把你记录的账目都拿出来。”
刘铭德慢吞吞的从一大摞账册中找自己登记的,其实他也不太记得他登记了哪本,虽然有些是写他的名字,不过大多数是书吏记的,登他的名。
“这么慢,找不出来吗?”何书锦声音有些威严,俞老和贺朝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何书锦。
“大人赎罪,下官一时没找全。”
“不是说写你的名的就是你登记的吗?自己名字都不认识了?”
“下官……”刘铭德磕磕磕巴巴的话还未说完,文路就带了三个书吏过来。
“下官见过通判大人。”三人齐声道。
“起来吧,从那些账册里把自己记录的账册找出来。”何书锦指着那一堆账册。
三个书吏分别把自己登记的账册都拿到手上,剩下的都是刘铭德的。
何书锦看了刘铭德一眼,他立刻就把所有登记他名字的账册收拾好,放在自己面前。
四人排排站好,何书锦轻咳了一声,“既然账册都分好了,俞老,你来点名说说哪本账册都有什么纰漏。”
“遵命。”俞老拿起自己登记的内容,“去年腊月商税与实际收到的税银账目不符,登记人王子才。”
王子才是个书吏,负责掌管仓房账目,点清税银,不过不知为何他也要登记。
仓房的书吏都是各司其职的,但是重庆府的书吏职责倒变成混在一起了。
王子才听到自己登记的账目有问题,连忙跪下请罪,“都是卑职疏忽,卑职不是故意的,还请大人明鉴。”
何书锦轻“呵”的一声,没理他,示意俞老继续念。
念完,俞老也口干舌燥了,连喝两杯茶。
三个书吏和刘铭德都跪在地上,每个人都有登记的账目都有问题,最多的是刘铭德的。
“你们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账册都敢造假,来人,把他们都押进监牢,听候发落。”
“是。”
衙役把四人都拖了出去,“大人,下官知错了,下官不是有意的。”
……
几人被拖走,只残留鬼哭狼嚎声回荡着,不一会就消失了。
“大人,就这么把他们抓起来了?”贺朝阳有点傻眼,没搞清何书锦的脑回路。
“不然放了他们?”何书锦发出疑问。
“不是,大人,为何不现在审问他们,让他们供出幕后之人。”
何书锦摇摇头,“我把他们关起来,是要控制住他们,以免发生变故。”
“大人的想法是什么?”俞老也好奇了起来,他也搞不懂何书锦要怎么处理了。
何书锦沉吟道:“账目表面上是可以做到天衣无缝的,虽然经不起细查,但好歹能瞒过我们一段时间。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而是直接暴露出来?要知道细查需要时间,还需比对各州县原始账册,并核查银库实际收支等,这样才能查到,不仅费时还费力,很少人会细查的。”
“这背后之人不止一个人,而且身份不一般。他就是让我们查,想看我们查到后面也做不了什么。”俞老思付了会,这才回答。
何书锦点头,俞老和贺朝阳对视一眼,看来这重庆府真的水很深啊。
“”大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仓房的人都关押起来了,看看明天谁回来找我吧,咱们静观其变。”何书锦觉得下一步没必要这么快实行,再看看先。
“那我们回去吃白糖糕吧,好几天没得吃了。”贺朝阳是真的馋了。
“就知道吃。”俞老看着脸胖了不少的贺朝阳,不由的吐槽。
“俞老,我还在长身体。”
“都当爹的年纪了,还长身体,害不害臊。”
“俞老,我还未成婚呢,怎么当爹。”
“都多大年纪了,还不成亲,怪不得你父母不给你进门。”
“俞老……”
处理完了一些账目,俞老和贺朝阳也有了心思斗嘴。贺朝阳之所以能这么干脆的跟着何书锦来到重庆府,确实是因为他不成婚,被赶出来的。
俞老没能拖家带口的一起来,就好奇贺朝阳是怎么能够孑身一人一起出发的,原本贺朝阳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不说,是来重庆府的路上,大家都熟悉了,贺朝阳才道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