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内最深处的角落,王守庸五指如同钢钉,猛地深深刺入了马匹的脑袋,并瞬间与这匹马的视线交汇而过。
几乎是与此同时,马匹浑身肌肉鼓涨,一股强烈到令人难以忽视的阴煞之气猛然从马的身上迸发而出!
顷刻之间,风云突变!
不远处的阿大三人瞳孔一缩,身形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来到了王守庸的身边,将那马妖的退路层层封死。
王守庸却伸手一拽,一股沛然巨力便从他的手掌传递到五指,马匹的脑袋猛地就被拽到了他的口边。
“你……”一片浓郁阴煞之气之中,马匹竟然口吐人言!
王守庸张口,一口便狠狠咬在了马匹的脖颈处。
噗嗤!
伴随着一声血肉撕裂的声音,王守庸的牙齿钉入马妖皮肉,喉咙疯狂鼓动,一股强大的吸力在他的口中席卷!
“咴!咴!”
马妖惊恐嘶吼,只觉得自己体内的鲜血如同洪流一般,从体内血管喷涌,尽数从伤口处滚滚逝去!
滚烫腥臭的马血顺着王守庸的嘴边流下,一路淌湿了他的衣衫。
马妖则爆发出一连串疯狂的嘶鸣声,眼中暴露出此生未有过的恐惧,身躯疯狂挣扎,试图从这个怪物的手上逃出。
但马妖只是化气境界,又哪里能够逃得出王守庸的手掌心?
嘶啦!
咕嘟!
咕嘟!
一口一口的血肉被王守庸啃下,马妖脖颈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与此同时,【汲取】发动,强大浓烈的生机滚滚汇入王守庸的身体内,马妖的挣扎力度便越发变弱。
三两个呼吸间,马妖就一头栽倒在了王守庸的怀中,就像为了将军光荣战死的战马。
只可惜,马妖终究是马妖,王守庸不是它的将军,而是索命的恶鬼。
噗嗤一声。
王守庸的手掌如同一柄刀,轻易便刺开了马妖的血肉,伸手猛地一拽,便扯出了一颗浑圆的青绿色妖丹。
直到这时,王守庸才松开了手掌,任凭马妖毫无生机的身躯重重摔倒在一片泥泞腥臭的土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从王守庸推门入马厩,到对马妖出手,最后马妖挣扎死去,一切都只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
远处的年轻人瞳孔一缩,不自觉地便张大了嘴,即便是他,也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之快就发现藏身群马之中的妖魔。
总该查探四周的吧。
没有。
总该问一问吧。
没有。
甚至那马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到几人,王守庸便精准地于群马之中找到了那只古怪的马妖。
年轻人的拳头微微攥紧,分明如今的一切都是在按照他所设想的运行,但他的心中,却莫名生出了些许焦躁来。
“哪有这样的人……”他喃喃道。
另一边,阿大三人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王守庸抓妖吃妖,他们从未想过,人原来还是可以吃妖魔的。
王守庸酷烈的手段,几乎就像是比妖魔更野蛮的凶兽,张口就咬,咬了便吃!
这不是做样子吓人,他是真吃啊!
在众人骇然的眼神中,王守庸则不以为意地擦干净了嘴角的马血,吐出了一块没有嚼烂的马皮。
“还有吗?”阿大愣愣问道。
“马厩之内没有了。”王守庸扫视了一圈,一边走向马厩门口,一边摇了摇头。
到了马厩门口。
“这马妖来了多久了?”王守庸对年轻人问道。
年轻人此时如同大梦初醒,猛然回神,磕巴道:“回,回禀大人,马厩之内异样已有好几月了,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小的还真记不清楚。”
“记不清楚?”阿大眉头一皱。
“真记不清了,总是……大约便是八月初旬再早些的样子吧。”年轻人苦笑道。
说着,脸上露出了一副极为苦恼的模样。
阿大见状,也没有再为难他——毕竟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个年轻人都只不过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有时记不清事情,也是正常的。
“好,我知道了。”
王守庸淡淡说着,便越过了年轻人的身子,彻底走出了马厩。
阿大三人连忙追上。
阿大问道:“大人,我们现在去下一处地方么?”
远处的年轻人耳朵一动,在王守庸等人看不见的地方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没错,就是这样。
既然抓到了妖,就走吧。
今日过后,马场便再无妖魔。
年轻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意。
然而下一秒,远处渐渐走远的王守庸却忽然顿足,头向着一侧偏了偏。
“此地还有呢,去什么下一处?”
此话一出,阿大三人一愣。
远处的年轻人嘴角的笑意顿止,听闻此言,头不可置信地转向了不远处的木屋,呼吸都渐渐冰冷了起来。
在远处的木屋后,一个壮硕朴实的牧马人缓缓走出,手中提了一个犁地的钉耙,好奇地向着王守庸等人看来。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牧马人。
蠢货!
年轻人心中升腾起了无尽的狂怒——不是对王守庸,而是对那躲在远处好奇看来的壮硕牧马人。
昨日分明已经说好,将那马妖推出来糊弄了事,在此期间,他只管藏好便是,如今竟然又躲在远处察看,且竟然瞒过了他的耳目。
自以为是的蠢货!
蠢货!
年轻人身躯颤抖,在王守庸等人看不见的地方,脸上表情狰狞。
王守庸迈步向着壮硕牧马人走去,阿大三人不明所以,连忙跟上。
年轻人则快步向前跑去,高声道:“大人,此人是我同僚,他向来嘴笨,若是冲撞了大人,请大人勿怪!”
说着,便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王守庸的身边,不断低眉陪笑。
王守庸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向他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阿大生硬开口道:“大人只杀妖魔,你放心。”
年轻人脸色一黑。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那壮硕牧马人身前,但这壮硕牧马人却好似真生就一副钢心铁胆,即便见到王守庸身上沾满了血污,此刻也是不躲不避,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
只是以好奇的眼神看向了几人。
“大人是寻魔使?”壮硕牧马人紧了紧手中的钉耙
年轻人瞳孔一缩,连忙道:“注意你的身份!怎么和寻魔使大人说话呢!”
壮硕牧马人却笑了笑,与惶然无措的年轻人对视一眼,低下头,仔细思虑了一番。
终于,抬起头来时,还是露出了一副朴实无华耿直表情。
“大人有什么话想问俺,尽管问了便是,俺一定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