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杰沉默了，他很想说一声没关系，但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口，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反正是梦，谁会和梦较劲呢。”
“也是。”
淳于楚楚轻笑回应，眼底却悄悄掠过一丝黯然，林瑜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
林瑜转而又道“说吧…你们的企图是什么，你刚说的理由，并不足以打动我。”
淳于楚楚闻言，刚刚柔和下去的脸色再度冰冷。
“首先，我不是你的下属…其次，你好好看清楚，这是哪里！？灭杀你，只是我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你不会杀我…”
林瑜说罢，定定的看着对方，直看的对方败下阵来。
林瑜说的是对的，岂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同是天涯沦落人。
内斗，永远只会加速灭亡。
“别再问了，你有你们的方法，我有我们的路，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不是敌人…”
淳于楚楚说罢，转身看着那尊巨大的神像，雪白的长发正对着孔杰，显得有些悲凉。
林瑜道“你不愿说，我不强求了，只是还想请教一下，两世身似乎也有时间上的远近…”
淳于楚楚闻言倨傲道“我来自万年前。”
林瑜闻言瞳孔一缩，这个时间，属实太过于久远。
孔杰倒是喃喃自语道“万年前？岂不是和李青玄是同一时代的人？”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落针可闻的环境里，还是被淳于楚楚听的一清二楚。
她猛地回身，急促道“你见过我大师兄！”
孔杰一愣。
“大师兄？你是她师妹？”
“对！我知道他也转生了，一直在找他，他如今在哪？”
孔杰撇撇嘴。
“很不凑巧，他已经死了…不对，神魂俱灭，应该比死了还要死。”
淳于楚楚面容一滞，倒没有孔杰想象中的悲伤，只是轻叹一声道“好吧…”
转而又道“我们这些死过一次的人，对于生死，看的很透。”
似是在解释，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对于面前的女人，孔杰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但又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特别是当他得知，自己在梦境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一手缔造。
按理来说，自己应该非常愤怒…
可是，也没有…
孔杰信步来到神像前，看了一会道“六道轮回图。”
“你认得这图？”
淳于楚楚黛眉微蹙。
孔杰嗤笑一声，似乎是对方提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他也没解释，而是凑近神像，仔细辨认这尊神只。
在他的猜想中，这尊神只应该是伪装成倚门真君这种没有存在感的邪物，以此来保存有生力量。
他的目光掠过六道轮回图，看向上方神像头颅的位置，发现对方头戴的竟然是帝冕，垂下来的冕旒让孔杰顿感好奇。
他默默数起来。
一，二，三…足足十二道冕旒，这个发现让孔杰震惊不已！
因为熟悉道教神话的他，清楚的知道，放眼三界，能戴的起这顶冠冕的根本没有几位！
做个对比。
四梵三界三十二天，每一重天都有一帝，总共三十二帝，在天界也是妥妥的管理层，但是他们只能戴八旒冕到九旒冕这样。
再比如说，东极青华太乙救苦天尊，六御之一，只能戴到十一旒。
和他一样待遇的还有吕洞宾的前世，东王公，也是十一旒。
当然，孔杰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还认不认这样的传说。
和太乙天尊同为六御的勾陈大帝，混的就比较惨了，只能戴到十旒这样。
首先要明确的是，能戴旒冕的神只一定地位很高，这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是七八旒冕，放到庞大的神口基数上，也是万中无一的佼佼者。
而十二旒冕，这哪怕是在帝级神只中，也是顶格配置，因为玉皇大帝也就戴十二旒冕…
整个神仙体系里，压根找不出几个戴十二旒冕的神仙…
你要说三清地位高。
的确，但三清不戴旒冕啊！
这么一想，孔杰顿时心中生出了魔幻之感，难不成面前这人，不，这神…是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混到在一个鸟不拉屎的黑屋子里，还要在外扮演小鬼一样的邪物？
他此刻脑袋里闪烁着某部着名科幻小说中的台词，物理学不存在了。
他也想来一句，神话不存在了。
哪怕秉持着这种想法，也好过他下次再遇到太上老君，元始天尊之类的大神，在某处苟延残喘着，玩邪祟cosplay。
“怎么了，被大帝的风采折服了？”
淳于楚楚轻笑道。
“的确折服了。”
孔杰唏嘘了一声，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淳于楚楚见状，面容一变，急声道“不可对大帝不敬。”
“并非不敬，只是悲哀。”
就在刚刚，孔杰已经猜到了面前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憋屈。
“大帝啊！老家被人端了的滋味，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