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升的表情，和他诡异的语气，让孔杰意识到有些不对，没等他反应过来。
张龙升轻蔑的笑了笑，手一伸，孔杰衣服里的两颗血珠被他勾了出来。
张龙升盯着血珠，像是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并且自言自语道。
“你以为…我的仇人只有刘跃吗？”
看着两颗血红血红的珠子漂浮在空中，孔杰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拿。
却发现自己的手似乎被束缚住了，不止是手，他的全身都动弹不得。
他故技重施，咬破舌尖，希望可以借着痛楚冲破束缚，可是这一次，他失败了。
这束缚的力量之强，和孔杰几乎不在同一个层次…
现在孔杰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对方，可能真的成邪物了！
毕竟之前牛壮说过，万年前的自己可以和张龙升平分秋色，那么说明对方在没有得到神格之前，撑死也就是四级神圆满的层次。
但如今看来，对方要强过这个层次太多！
不知道冥王来此，能不能制服他。
看着满脸惊疑的孔杰，张龙升笑道“有一说一，我真的挺舍不得杀你的，孔杰…毕竟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剑法叫做无情剑法。”
“没听过。”
孔杰的目光已经平静下来，他知道在此时此刻，一切的慌乱都是徒劳。
“无情剑法的最高境界，是收一个徒弟，传剑于他，与他朝夕相处，视若己出，在一身所学传尽之时，再杀了对方…如此，剑法才能大成。”
“那你练不了这剑法。”
孔杰直截了当道。
“哦？”
张龙升挑了挑眉，静候下文。
孔杰笑笑道“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布下的所有局，不就是为了复活你的爱人，你本是有情之人，又学什么无情剑法。”
孔杰寥寥几句，却让张龙升沉默下来，他没有接孔杰的话头，反而长袖一挥，将两颗血珠摄入掌内，反复盘玩，嘴里一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这老家伙，把命交到我手里，来测试我…今天我终于能给他一个结果了。”
话音落罢，只听“砰砰”两声。
血珠碎成血雾。
孔杰被限制的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血珠碎裂，至于张龙升说的话，他却一点也理解不了。
他的言下之意，王老和陈无关，也是他的仇人？
也和他女朋友韩青儿的死有关？
见到血珠破灭，一声怒吼响彻天际，孔杰顶着无形的束缚之力，艰难转头，发现这声怒吼来自地字十八。
地字十八一直给孔杰的印象都是沉着冷静，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这样恼怒。
“张龙升！你竟然毁了…血珠！”
从地字十八的语气中，孔杰听出了惊惧和悲痛，不等他反应过来，两条青绿色光芒便朝着张龙升疾飞而来，孔杰一眼便认出来，这是地字十八的神格，广目天王手中的青蛇。
“呵…不自量力！”
张龙升头都没动，手也不抬。
青绿色光芒竟然在半空中诡异的掉了个头，朝着始作俑者而去，地字十八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有心躲避，但这青芒在张龙升的操控下比原先还要快上数倍。
地字十八躲闪不及，被青芒洞穿，顿时鲜血狂喷，趴倒在地，孔德生等人见状，立刻将地字十八扶起，为其疗伤。
“还不出来吗？陈老鬼，王老头…还是说，你们想看我将你们的手下杀绝？”
张龙升语气淡然，但所讲的内容却让孔杰听起来是如此陌生。
“够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回荡于天地间，是王老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
张龙升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孔杰也是心头一震，只见王老在自己身侧倏然出现。
“他们是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昔日的战友下此狠手，张小子，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王老的眼眸中满是疲惫，双手负于身后，背部深深的佝偻下去，只是一双老眼依旧炯炯有神。
“好处？我如今的实力，还需要别人许我好处？…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就像曾经…你利用我一样。”
张龙升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背着的女子解下来，他先是抱在怀里，手平放，女子的身体就这样静静的往更高的天空处漂浮。
王老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喃喃道“韩青儿…”紧接着他语气变得肃穆起来，“所以，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这些话在孔杰听来，联想到之前张龙升说的，仇人不止刘跃一个。
难道说当年张龙升的女朋友被做成肉菩萨，这中间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辛？
张龙升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是，这一天的到来…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过，我并不后悔，一切…都是为了大局。”
“大局！你的眼中只有大局，难道在你的大局里，一切个体都是可以被牺牲的吗？”
“是。”王老毫不犹豫的回答，“一切都可以被牺牲，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