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绿竹带着胡亚和之前的两个手下循着留下的线索回去找秦月梅。
等他们到达之前的那个崖口时,秦月梅的气息更加微弱了。
胡亚替秦月梅打了一针,让秦月梅的状况暂时稳定下来。
朱绿竹将秦月梅背起,与胡亚等人匆匆往回赶。
“朱队长,还是我们来背吧!您今天晚上已经累得够呛了。”
“没事,等我体力不支了再换你们来。”
朱绿竹知道自己手下身手都不错,但毕竟男人行事大多粗枝大叶且没个轻重,既然她答应了心悦要将月梅完好无损地救回去,就不得有任何闪失。
她记得当初喻老师收留她的时候亲自为她准备了干净的衣物和可口的饭食。后来她指定自己为这帮护卫的队长,又生怕手下的那帮男人怠慢了她,还多次亲自为她撑腰。
同身为女人,她懂她,这也是她为何死心塌地跟随喻老师的原因之一。
朱绿竹轻轻拢了拢背上的秦月梅,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对于秦月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喻曼这边也收到了消息,得知心悦已在回县城的路上,她的心稍稍安定了点。
得通知绿竹,安排人将秦月梅秘密送往重庆救治。
三军联合办事处牢房
林赴恒被绑在刑架上,满身的伤痕触目惊心。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依然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半字。
刑讯房的门从外打开,走进来一人,手附在刚才审讯林赴恒的耳边说了几句,那人明显愣住了,然后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林赴恒耷拉着脑袋,心里祈祷着心悦和月梅已经逃出生天。能为了革命流干身上的血,他死而无憾了。
朱绿竹将秦月梅送至秘密据点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喻曼处。
喻曼见朱绿竹归来,忙上前询问秦月梅的情况。
朱绿竹调整了一下情绪,道:“已安排人将她送往重庆,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应该暂时安全,但她伤势过重,还未脱离危险。”
喻曼微微点头,面色凝重,旋即说道:“林赴恒被抓了,他们连着审讯了两个时辰,他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朱绿竹皱了皱眉:“牢房守卫森严,强攻肯定不行,得想个万全之策。”
喻曼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道:“看来我只能联系那边的人了,看能否从内部策应。你先去摸清牢房周边的布防情况。”
”是!”朱绿竹领命而去。
“回来!”喻曼叫住了她。
朱绿竹折返,喻曼看着她疲惫的面容,道:“你累了一晚上,先休息一会儿,派下面的人去就是。”
朱绿竹含笑点头,“是!谢小姐关心!”
“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你们是我的兵,该叫我副司令!”
朱绿竹笑,“小姐,我们是喻家军,也是喻家人。即使您不当司令,我们还是愿意为您效命!”
喻曼无奈摆手,“罢了!快去休息吧!”
朱绿竹笑着敬了个军礼,退了出去。
三军联合办事处
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情报官匆匆步入,向指挥官报告:“营救秦月梅的几人带着她逃脱了,被擒的这个叫林赴恒,明面上的身份是个跑码头的掌柜,我们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共产党。”
指挥官神色不明,“不管是不是,抓了他,他就是!既然他们能派人来营救秦月梅,那这次他们定会来救林赴恒。传令下去,留林赴恒一命,加强牢房周边布防,设下天罗地网,等他们自投罗网。”
“是!”
此时,在密林中,杨心悦满心焦急。昨夜的混乱让她与众人失散,天色渐亮时,她才发现王虎靠着树干,脸色苍白,手捂着腰部,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伤势严重。
杨心悦急忙撕下衣角,为王虎包扎止血。
“杨小姐,我恐怕不行了。您别管我,自己逃吧!沿着这条山路往下走,很快就能到县城了。”王虎有气无力地道。
杨心悦没有接话,仔细替王虎包扎完,又检查了一下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才道:“你别说胡话,你都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王虎摇头,“不行,我们哥仨没能保护好你,有负朱队长和小姐的嘱托,我已经受伤,不能再拖累你。”
杨心悦急了,“说什么拖累不拖累!要不是我执意要送月梅离开,也不至于让你们冒这次险。赵刚和孙强生死未卜,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王虎还欲说什么,被杨心悦制止,“你少说话,省点力气。我看前面有菜地,一定是附近有人家。你忍一忍,我扶你过去找一找,帮你讨点水喝。”
杨心悦不容王虎拒绝,扶着他往菜地走去。
朱绿竹虽被喻曼要求休息,却难以入眠。
她心中担忧着秦月梅的安危,也在思索着营救林赴恒的策略。
此次任务艰巨,牢房守卫必定比之前还要森严,硬闯必然不行,小姐虽打算联系内部策应,但这其中变数太多。
她起身,决定还是先去了解一下手下人探得的牢房周边布防初步情况,以便能更好地制定营救计划。
喻曼紧握着手中的笔,写下一封密信。这是她到达蓉城以来第一次主动联系组织。
她明白,这场与三军联合办事处的较量,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博弈,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她望向窗外,眼神坚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救出林赴恒,保护好自己的同志。
杨心悦扶着王虎在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每一步都伴随着内心的挣扎与思索。
她心急如焚,思绪如乱麻般纠结。
月梅生死未卜,林二哥还在敌人手中,说不定正遭受着折磨,时间每过去一分,林二哥的危险就增添一分。
而她却被困在这林子里,还没有走出去。
天色已经大亮,喻曼姐她们应该已经得知自己失踪的消息了吧?会不会很担忧?
大哥说不定也在为她的处境担忧呢!
她怎么就把事情搞成现在这样了呢?
她怎么就这么没用?
怎么能搞得如此狼狈?
她满心自责,不断地在脑海里复盘之前的行动,试图找出是哪里出了差错。
三军联合办事处的人,手段残忍且狡猾,他们定会利用林二哥做诱饵,等着自己和同志们去送死吧。
那她该怎么办?
喻曼姐会不会已经暴露了?她会怎么应对那些如豺狼的反动派呢?
终于,心悦看到了菜地以及它不远处的一户农家。简陋的房顶上冒着白烟,应该是在做饭。
“王虎,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叫门。”
“嗯。”王虎实在是没了力气,脸色苍白。
王虎就地坐了下来,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杨心悦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你找谁?”
“你好,小兄弟!我和我弟弟在山里迷路了,看见这里有人家,想来讨一碗水喝。”杨心悦看了一眼靠在土坡旁面色苍白的王虎,心里五味杂陈。
“你等一下!”小朋友转身进屋,把杨心悦一个人留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