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朝贡章程。
六部,门下,可是慎之又慎。
两日之后,一份详尽的奏章公文呈递入宫。
“免礼。”
“朕先看看。”
天禄阁中,刘牧翻开奏章公文。
“诺。”
顾雍作揖恭拜,而后掀袍落座。
接过宫侍煮好的红茶,捏着一小块酥饼塞入口中。
天禄阁中饮茶食糕点,可不是逾制之事,而是天子的恩赐,自然要受着。
“顾卿。”
“各方统筹拟算的可以,但整体价格要往上加三成。”
“每年至少要给大汉三十六万万钱,如果笈多王国的钱不够,卖给大汉的矿产货物不够多,就继续去夷灭城邦,再不够就让他割地估价。”
刘牧轻叩桌案,沉声道:“同时,行商司要把控他们的物价,勿要让他们绝望,也别让他们完成的太过轻松。”
“诺。”
顾雍恭敬道。
刘牧合上章程,沉声道:“再修改一次,明日送来阁中审阅,今日六部各司的官职有所调整,你要做好准备!”
顾雍瞳孔微缩,谨慎道:“陛下,可是为了王化之政?”
“是啊。”
刘牧抿了口茶,摇头失笑道:“朕本来是想要简化内政制度,定品为贵便可,可此次各邦来使,才发现内政的官职与掌兵事的官职有些撞了,对外有模糊难鉴之感!”
“陛下圣明!”
顾雍起身作揖恭拜。
内政调整,势在必行。
例如六部二十四司尚可,但二十四司丞,显然和镇国府四司撞了,确实有些不妥之处。
而且,门下,中枢,谏议,又与殿中,监州,王卒相近。
此次调整内政官制,必然会让新制趋近完善,更好的代替旧制度。
半晌时间。
两封大汉天子御制拟定。
经由殿中尉,发往吏部,礼部。
中枢尉更职:设中枢令,左右仆射,中枢都事郎……
门下尉更职:设门下令,左右侍中,门下给事中……
谏议尉更职:设谏议令,左右侍御史,谏议大夫……
六部二十四司:尚书,左右侍郎不变,二十四司丞更为二十四司郎中,下设主事,员外郎……
…………
……
如果说,以前的新制是为了掌控大汉,代替旧制。
这一次官职更改,便是为了增加对外的掌控,对邦国进行王化。
“啧。”
典韦宣诏回来,在偏殿烤着火炉,憨笑道:“这一下,典校六尉算是整备齐了,上三尉为典,下三尉为校!”
“典与校?”
许褚猛的恍然大悟。
典韦点了点头,说道:“以后,见到典三尉主官,都得叫一声令君了。”
“当得。”
许褚连连附和。
完全体的新制,初显大汉。
一个别于三公九卿,三省六部的制度,需要刘牧一步步摸索完善。
他不能将所有权力给予臣卿,所以门下议政,议的是六部之政,并非是天子之诏,从而遏制中枢理政六部的权力。
谏议尉,才是上劝天子,下击臣卿的存在。
翌日。
典客司的朝贡章程被刘牧批阅。
经由礼部拟诏,殿中宣诏,合定诸邦。
朝贡盟约早已签署,新的朝贡贸易公文签订时,由画师负责描绘,经工匠篆刻,印于大汉朝报之上。
年前最后一封朝报,于年关当日分发。
这一年关。
洛阳万家灯火,飞灯于天。
外邦诸夷,带着震撼见到了煌煌盛景。
“嗯?”
“不错,极为不错。”
太微宫,未央殿内,刘宠望着眼前炽热的火炉,以及热汤中翻滚的牛羊肉,笑道:“你小子,迁未央于洛,还弄了这个什么火锅,好极。”
“夜未央。”
“大汉中兴之志不可忘。”
刘牧从铁锅中夹起一筷子肉食,放在磨碎的芝麻酱中递给刘宠,说道:“父皇,今天是年关,晚上便留在太微宫守岁压崇吧!”
“可以。”
刘宠摘下腰间的锦囊,从里面取出大汉金币。
从左往右,开始给吴苋,荀采,麋贞,甄姜等人分发。
“谢父皇。”
众女纷纷起身施礼道谢。
“谢皇爷爷。”
刘婉捧着大汉金币喜笑颜开。
刘宠笑了笑,说道:“压崇厌胜,晚上记得放在头枕下面。”
“嗯。”
刘婉点了点头。
一餐年宴,觥光交错。
亥时开始,殿中尉行于各府,开始恩赐膳食。
连留在洛阳的乡老,诰命,以及外邦之臣都有分发。
太微阙上。
刘牧斟酒,敬幽州之北。
刘宠坐在大椅上,望着漫天的飞灯,沉声道:“牧儿,你是大汉的天子,为父知晓你心怀大志,想要复现大汉之辉煌,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莫要为了开疆拓土,令大汉陷入兵灾之中。”
“父皇在言七国朝贡?”
刘牧转身将酒爵放在桌案上。
刘宠颔首道:“从内政官职更改之时开始,为父就知道你已经不将内部不臣放在眼中,而是将目光放在邦外!”
“父皇。”
“开疆拓土,必行之事。”
““若只是为了平不臣,为了中兴,孩儿可以匡扶刘辩,或者刘协。”
刘牧抿了口酒水,坚定道:“可开疆拓土之功太大,孩儿不想被猜忌,不想大汉继续被旧制所困,才自己登上天子之位,若不能成大业,孩儿怎么见历代先帝,怎么去见孝烈帝。”
“罢了。”
“为父看不懂你。”
刘宠摇了摇头,笑道:“你才是汉天子,外邦的天可汗,南域诸国的仁圣守护大君王!”
“呵。”
刘牧哑然失笑。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遥想河内,想必荀攸已经开始调整兵马,开始遏制冀州,为讨灭不臣作准备。
“对了。”
刘宠兀的问道:“蔡琰,不小了吧。”
“还差点年岁。”
刘牧歪着头歉意道:“为了维稳大汉,有些事情必须要拖,这天下没有做几十年的太子,孩儿想要将中兴的大汉,交在一个正值壮年的储君手中。”
“不说了。”
刘宠气恼道:“为父下去放个飞灯,去去晦气。”
“额。”
刘牧心中满是委屈。
这能怪他吗?刘宠把他生的太早了啊。
如今年轻力壮,自然要为以后而考虑,免得熬死了太子!
毕竟,诸夏帝者,可是有不少父子为了权力而兵戎相见,他不得不防止这种事情,且只能从源头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