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友人,那便不能像昨夜那样一人赶车一人乘了,故而,两人选择了骑马。
“你觉不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行至一半时,墨焰将这种奇怪的感应告知了元宝。
方才她自东宫出来时便觉察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然东宫怎么可能有人会跟着她与元宝呢,且他二人骑马速度可不慢,又有谁能跟的上呢,除非……
“除非跟着我们的是暗卫营的人,可他们怎可能自作主张?”元宝说他没感受到,但暗卫中有潜行功夫高过他的,比如,元可、离青等等。
“离青,这姑娘不止潜行,武功也很高强吧。”墨焰想起那两回看美人怨时见到的那个圆圆脸的姑娘。
“是的,离青是女暗卫里资质最高的!”元宝说起暗卫营便与有荣焉。
最终,墨焰将自己的感觉归结为神经过敏。
百盛赌坊不愧是御都最大最豪华的,不但占地颇广,里头更是装潢的金碧辉煌,贵而不俗。
门口无人吆喝,进门后也安静雅致。
“我的印象中,赌坊这种地方都是喧哗而杂乱的,想不到还有如此典雅的!”墨焰二人此刻正在入口处换取竹签做筹码。
“二位公子是头一回来吧,我们主家可是个文人,一生除了做文章外唯一的喜好便是赌,然主家又不喜欢庸俗而嘈杂的环境,故而,本店的装潢便雅了些!”掌柜的看谈吐也是个彬彬有礼的,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这家店居然是用竹签而不是真金白银,店家难道不怕他人仿制吗?”
墨焰二人已经换好筹码往里走了,经过其他客人身边时听到了这句评语。
她不禁拿起这竹签细瞧,发现顶端的雕刻特别精巧,用一句巧夺天工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些人可真是咸吃罗卜淡操心了,这上头的雕刻是驸马家族所独有的,现如今除了驸马外,就只有他大哥以及身边的一个老仆掌握这门技艺了!”元宝在一旁适时给墨焰解惑。
“意思是这赌坊背后的老板是楚雄的哥哥了?”墨焰听明白了弦外之音。
“是的,便是陛下亲封的久乐侯,听殿下说,他生意遍布天下,是陛下的钱袋子呢。”元宝放低了声音。
原来如此,看来这百胜赌坊来头还真大!
“两位客官想玩些什么,咱们赌坊各种赌法都有,可要小的帮二位贵客介绍一下?”墨焰二人正在一层大厅东张西望不知先往哪一层时,立刻有小二跑过来殷勤介绍。
“我兄弟俩是头一回来,想先在赌坊随意转转,等看到了感兴趣的,清楚了玩法后,再决定不迟。”墨焰还真的没赌过,她那个时代这种东西几乎绝迹了。
再说,她也不是来玩的,找到供奉的青蛤蟆,找机会近距离检查,而后再将其拍下来留证才是要紧事。
“行行,全凭客人的心意便好,本店主打一个尽兴随意,客人若是不喜人多,本店还有雅间可供客人玩耍。”小二接着道。
那种一对一的玩法墨焰曾经在影像里见过,她连忙表示用不着,她就爱人多热闹。
打发了小二后,两人便在楼中随意的逛了起来。
由于地方实在太大,片刻后,墨焰与元宝索性分头行事了,约定依旧与昨夜一样,如若等不到人,不必一个找一个,直接回东宫等待便是。
“赌天赌地,大小第一,欢迎各位贵客来到我们百胜赌坊买大小赌桌,此玩法简单不费脑,全凭运气好,来来来,大伙儿赶紧下注,买定离手了啊。”
墨焰是往东边走的,一路闲逛到了买大小的赌桌前。
听到摇骰子的骰手大声吆喝买定离手,她随手便将一只竹签放在了大字上。
“恭喜公子,满载而归!”随着骰盅开启,墨焰居然还赢了。
她看着骰手推过来的竹签,有些哭笑不得的收了起来。
“哎呀,我原本是想买大的,都是听了你的才买了小,真是悔死了,悔死了!”
旁边,一位穿着华贵的青年男子跟身边的另一男子抱怨。
“我只是随口一说嘛,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啊,再说了我不也输了吗!”另一男子穿的也不差,他抱怨完后随即看向不远处的墨焰,紧靠过来小声道。
“这位兄台看着眼生啊,可是头一回来?”他有些自来熟。
“自然,听说这百胜赌坊不但赌法公开透明不藏猫腻,还对待百姓一视同仁绝不仗势欺人,这才过来瞧瞧的。”墨焰也是有提前做功课的。
“那是,我等也是冲着这点来的,这赌银子啊就是得全凭运气才好玩,不然可就全然无趣了,怪不得兄台你运气好,这老话说的好赌钱旺新丁,兄弟你下回买大还是买小,哥今日就跟着你混了!”蓝衣男子边说边将手里的竹签抛的高高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身后的白衣男子闻言,也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随时准备跟着墨焰下注。
“想跟着我玩,那我可得事先声明了,输了可别赖我啊。”适才的抱怨还历历在目,她可得先将丑话说了。
“那是自然,输赢都是我等各自的造化!”蓝衣男子拍拍胸脯。
话落,墨焰满意的点头,随手又将一只竹签落在了小字上。
“各位客官抓紧下注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骰手一声吆喝后,骰盅再次开启,众目睽睽之下,墨焰又一次赢了。
“哇,兄台果然鸿运当头啊,我果然是慧眼识珠啊!”蓝衣男子一面拾起签子,一面兴奋的大喊大叫。
旁边那穿白衣的同样乐的见牙不见眼。
“哎,兄台去哪,咱们继续买大小啊?”蓝衣男子见墨焰要走,急的一把拉住了她。
墨焰瞧了这只大掌一眼,随即不动声色的挣脱开来。
蓝衣男子见状有些讪讪的笑了声,立刻说了声抱歉。
“只玩这一项太无趣了,我得去别处瞧瞧才成!”说完也不再理睬两人,径直往别桌走去了。
她觉得这二人有些太过殷勤了,且虽穿着贵气,然呈现出来的气质却更为偏向市井小民,看久了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