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扼守汉水连接江陵的要冲之上,我军虽有三千军士驻扎,可一旦朱桓领兵三万突袭,压力着实不小,若华容被占,吴军便能打通南郡北边的粮草通道,后续的物资补给也将源源不断。”戚继光沉声道。
诸葛亮赞许的点点头,“不错,而且华容一旦失守,我南郡大营的东北方向土地都将被吴军所控,昨日我算算时间,再过一两个月,那东北风便要吹来了……”
戚继光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诸葛亮未尽之言。
东北风一起,吴军若已占据华容,凭借风向优势,无论是用火攻还是水军突袭,都将给南郡大营带来巨大威胁。
戚继光拱手道:“丞相之意,是陆逊想借这风向与华容之地利,对我南郡大营发起致命一击?”
诸葛亮微微颔首,目光望向营帐外,似穿透层层屏障,看向远方战局:
“大抵是这样,陆逊心思缜密,我料想他派遣朱桓大张旗鼓的南下攻打长沙,其实是为了迷惑我军,真实意图定是为了让其转道北上,攻取华容。”
“日前我军虽只是小胜一场,但元敬连斩东吴二将,吴军士气低落,陆逊自然也想寻找时机找回场子,提高士气。”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到上前一步,抱拳道:“丞相,既然我们已识破了陆逊的计谋,不如立刻增派援军前往华容,加强防守?”
诸葛亮轻抚胡须,微笑说道:
“增派援军是必然之举,但也不能操之过急,若我们太过明显地往华容大量调兵,陆逊便会察觉到计谋败露,从而改变策略。”
“况且,如今我大汉主力皆在南阳,由陛下统率与魏国主力对峙,南郡这里,我军总兵力还处于劣势,任何的调兵遣将,都当谨慎。”
陈到眉头微皱,面露不解之色,追问道:“丞相,可若不增派足够兵力,仅靠华容现有的三千军士,如何能抵挡朱桓的三万大军?”
诸葛亮抬眸,解释道:
“莫急,你们且看,华容城外二十里,有一处陆路通往华容的必经之路,名曰:华容道,此地地势极为险峻,两侧高山耸立,中间道路狭窄,实乃天然的伏击之所。”
“当年赤壁之战后,曹操兵败向北边疯狂逃窜时,云长就是在此道之上,义释了曹操。”
“我们无需派遣大量兵力前往华容城正面防守,只需挑选五千精兵,在华容道设下埋伏,便可事半功倍。”
诸葛亮一番话后,戚继光便明白了诸葛亮的意图,于是他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跃跃欲试,高声请战:
“丞相,末将愿领五千精兵,前往华容道设伏。”
诸葛亮目光温和地看向戚继光,微微点头:“元敬,你善战且心思缜密,我本就有意派你前往。”
戚继光郑重道:“如此,那就多谢丞相了,丞相放心,末将当全力以赴,以确保伏击万无一失。”
陈到一听,心中急切,也上前一步,抱拳道:“丞相,元敬此前已连斩潘璋、谢旌二将,立下赫赫战功,此次华容道伏击,就让末将去吧,末将定不负丞相所望,只要那朱桓敢来,末将定在华容道杀得吴军片甲不留!”
诸葛亮微笑着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却又不容置疑:“叔至,莫要心急,本相对你另有安排……”
……
当晚,戚继光领五千精兵悄悄的离开南郡大营。
五千人虽然不多,但为了防止被吴军探子察觉,戚继光先带着这五千人向西而去,做出一副回师江陵的样子。
到了第二天夜晚,部队生火造饭,填饱肚子后,戚继光所部立刻调转方向,向北边的华容道疾驰而去。
……
另一边,朱桓领兵南下,行至洞庭湖北岸,洪湖以南处,他下令停止行军,全军就地生火做饭。
朱桓这三万人皆是江东精锐,正儿八经的江东子弟兵,此处他为主将,麾下数员副将皆是他江东朱家之人。
对于潘璋、谢旌的死,朱桓不以为然,两个泥腿子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桓作为江东朱家的代表人物,多年来有潘璋这么一个泥腿子在官职上和他平起平坐,朱桓心里多有不舒服。
在他眼里,江东除了孙氏之外,就应该是四大世家说了算,这些出身低微之人,根本不配与他同列。
如今借那蜀将之手,将这些人清理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可惜,那姓戚的蜀将竟然没有将严世蕃那贼子一同斩杀了,都怪那多管闲事的步骘。
近几个月江东有传言,周瑜长子周循体弱多病,如今卧病在床,其妻孙鲁班因时常找严世蕃购买香皂。
一来二去,那孙鲁班好似和严世蕃多有暧昧之举,帮其僚属在建业、武昌两地大量售卖香皂。
孙权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不问。
想到严世蕃,朱桓气得牙根痒痒,那孙鲁班眼睛是瞎了吗?红杏出墙也不是这么出的……
竟然看上严世蕃这狗一样的东西,就严世蕃那小身板,能榨得出几斤油?
朱桓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只能在心底暗暗咒骂。
这时,帐帘一挑,他的儿子朱异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疑惑之色,拱手问道:
“爹,孩儿听闻您下令,让军队吃饱饭以后后军变前军,昼伏夜出,急行军北上,可我们此番出征,不是要南下攻伐长沙吗?为何突然改变行军方向?”
朱桓正满心烦躁,听到朱异这句“爹”,更是火上浇油,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怒目而视:
“朱异!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行军打仗之时,没有什么爹,军中只论职务,你还有没有规矩?”
朱异被朱桓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娘的,这老东西,今日不知吃了什么,火气这么大?
心里骂归骂,朱异还是赶忙单膝跪地,低头说道:“将军恕罪,末将一时失言,只是这行军方向突变,末将实在疑惑,还望将军明示。”
朱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指了指营帐中的舆图,接着将此行真正目的道出。
闻言,朱异赶紧挺直身子,接着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
“原来是这样……将军果然深谋远虑,大都督与将军这声东击西之计,实在是妙不可言。”
朱异懒得再去提什么意见,你是爹,又是全军主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我使劲夸你就是了,别没骂找骂。
朱桓听了这番话,脸色稍缓,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几分,他微微仰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但还是故作严肃地说道:
“哼,你小子要好好和伯言好好学习如何领兵打仗,你若能学到伯言三成本事,为父也可以放心将朱家交给你了。”
朱异连忙点头,陪笑道:“将军说的是,末将一定谨言慎行,好好磨练自己,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朱桓脸色缓和许多,又开口道:
“罢了,你我父子,虽在军中,你叫我将军,确实显得有些生分,以后若在军中,你叫本将父帅吧。”
朱异忙不迭点头:“是,父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