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曹华也好，还是曹颖和曹老爷子，陈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站在曹家这国之英雄的立场上，不想看到古武界发生动荡，平白无故死去更多无辜者。
可站在陈阳的立场上，他们陈家伟这个国家和人民，已经做出了太多太多的牺牲了。
当年陈家的惨案发生后，官方有站出来救过他们吗？
事后，给过他们一个公道吗？
没有，全都没有！
即便如此，陈阳依旧没有将仇恨发泄在他们身上，而是苦心修行，亲自手刃当年陈家那些凶手。
而现在，他未出生的女儿被人活活剖出，当作药引子，未婚妻萧映雪承受一辈子的痛苦。
老头子被斩断四肢。
这刻骨铭心的仇恨和痛苦，曹家也好，官方也罢，有什么资格让他放下仇恨？
“这位先生，今天是我们武氏集团的活动现场，无关人员不得进入公司，免得影响我们的工作，请先生见谅。”
大厦门口，两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拦住了陈阳的去路，神色间带着几分歉意。
只不过，他们的声音却很大，大到在场所有路人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陈阳、沈玲珑和李安宁的身上。
见武氏集团的工作人员暂停发放现金，大家眉头一挑。
纷纷对陈阳他们开口道：“你们没听到人家工作人员说了吗？无关人员不得进入公司，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赶紧离开吧，不要影响大家。”
“你们要是想领钱，那也得去后面乖乖排队啊，插队这种事情我们可不答应。”
“就是，赶紧离开，别打扰大家！”
耳边传来阵阵不耐烦和指责声音，陈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转过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曹老爷子。
这种小手段，陈阳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绝对不是武家的行事风格。
因为像他们这种大家族，是不屑于搞这种小动作来阻拦他的杀人之路，所以，这个办法只能是曹老爷子想出来的。
“陈阳，如果你执意如此，在场这么多人，势必会引起公愤的。”
曹老爷子虚弱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看向陈阳。
哪怕丹田被废，他依旧不愿意放弃阻止陈阳的想法。
“曹老爷子，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陈阳半眯着眼睛，冷冰冰的注视着曹老爷子。
“如果死上我一个人，可以保护更多无辜者，我愿意舍弃这条老命。”曹老爷子捂着丹田，面色平静且冷静。
“好一个舍弃这条老命。”
陈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曹老爷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念及于此，他指了指旁边的曹华和曹颖姐弟俩，冷声道：“既然你想阻止我可以，如果你能亲手杀了他们姐弟俩，那我就放弃针对武家的报复。”
此话一出，曹老爷子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不见。
他身体微微颤抖，低声道：“这件事跟他们俩没有任何关系。”
陈阳嗤笑：“是没有关系，但我就想这么做！”
这老家伙不是喜欢大义凌然吗？
那今天，他就给对方一个选择。
死上曹华和曹颖姐弟俩，换来武家的苟延残喘。
“陈阳，你太过分了吧，我爷爷明明是为你和所有人着想，在这期间，我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曹颖有些愤怒。
陈阳笑了。
“你们是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你爷爷也的确是为所有人着想，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让我的妻女以及师父遭受无尽的痛苦。”
陈阳满脸森冷的看着曹颖，“既然你爷爷这么无私奉献，那我倒是想看看，同样的事情换做是他，又该如何！”
“是为了保护他人而牺牲自己的亲孙子和亲孙女，还是自私自利，不顾其余人的死活！”
曹颖和曹华脸色有些铁青。
他们不傻，自然知道陈阳这么做的目的。
说简单点，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真要说起来，他们能怪陈阳残忍吗？
不过是火石没有落到自己脚背上，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指责他人罢了。
当痛苦降临在自己身上，这大义凌然也好，还是随心所欲也罢，都将化作泡影。
“我可以替他们死。”
曹老爷子颤巍巍的回答。
“你还有十秒钟思考的时间。”陈阳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曹老爷子。
他要这老家伙的命干什么？
一文不值罢了。
他要的是曹老爷子的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十秒钟的时间不过眨眼间罢了。
见曹老爷子低着头，眼眶有些发红，身体止不住的颤栗，陈阳忍不住冷嘲热讽道：“怎么，终究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亲孙子和亲孙女？”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谈大义，谈无辜？”
短短两句话，让曹老爷子嘴里瞬间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他没法反驳陈阳的质问。
他只知道，身为爷爷，他没办法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子和孙女。
而这，也就成了一个悖论。
凭什么他舍不得让自己的亲人受害，还要去劝说陈阳放下仇恨？
“玲珑，通知下去，从今往后，谁要是敢跟曹家有任何合作，皆是我们的敌人！”
陈阳没有理会曹老爷子，转而便对一旁的沈玲珑吩咐道。
整合了南宫家和李家的所有产业，现在的沈玲珑乃是沪上真正的商业女王。
只要她开口，沪上没有几个人敢继续跟曹家合作。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曹家即将没落，直到湮灭在沪上。
而这，算是陈阳对曹家的一点小惩罚。
“陈阳，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曹家，要知道我爷爷可是……”曹华张了张嘴，有心想要挽回什么。
可最终却被曹老爷子给打断了。
“做错了事情，终归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也不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曹老爷子摇了摇头，叹息道：“走吧，回家了。”
事已至此，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除了对陈阳之外，他对所有人都问心无愧。
曹华和曹颖姐弟俩死死咬着后牙槽，一言不发。
他们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平心而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而言，爷爷的这种行为着实有些过分。
要不是自己的亲爷爷，以曹华的脾气，早就上去给对方两个大嘴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