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觉得,自己同样认真努力地工作,却从来没有得过这些荣誉,实在是有些不公平。
听着周科长跟她说的这些话,是真的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是的啊,自己多年来兢兢业业,这先进积极分子的称号,确实是自己应得的。
她在心底暗自感慨,人果然还是要懂得变通,自己这直来直去的性子虽然难改,但能得到这次机会,她打心底里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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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小婷已经写完作业,把帘子拉上已经睡觉了。
庄超英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阿玲,水壶,还有饭盒已经装包里了,真的不用我送你吗?”
黄玲将布包背到身上,压低声音:“晚上吃完饭,宋莹今天也是夜班,我们两个一起去。”
阿玲今年已经四十岁了,而这个夜班,将是她在棉纺厂的最后一个夜班。
“明天想吃什么,我一早就去买,你下了班回来直接就能吃现成的。”
黄玲思索片刻,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那就生煎吧。”
庄超英将阿玲送到门口,不经意间往阁楼的方向望了望,然后在阿玲的脸上亲了一口。“去吧。”
黄玲微微点头,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好了,快去睡觉吧。”
她轻轻带上自家的门,轻声呼唤。“宋莹。”
宋莹刚吃完饭,听到玲姐的声音,立刻放下碗筷,背起包。“武峰,碗没刷。”
武峰把钥匙递了过去。“知道了,我一会刷,你和玲姐注意安全。”
宋莹和黄玲并肩走在前往厂子的街道上。
“玲姐,我白天忘记问你了,你和武峰一般大,今年四十岁了,不是应该不用上夜班了?”
黄玲亲昵地挽起宋莹的胳膊。“主任跟我说,今年我还是先进,不值夜班不好看,等到十一之后,就把我的名字从夜班表上彻底划掉了。哎呀,时间过得是真快啊,一晃我和超英还有林工都四十岁了。”
说着,她扭过头,温柔地摸了摸宋莹的小脸蛋。“小宋,你还年轻呢。”
宋莹伸手握住玲姐的手、手背滑的咧!
“玲姐,你就不要说我了,你一点都不像四十岁,看着跟我差不多。”
“真好,你不上夜班了,我还要等五年呢。以后我要一个人,在半夜走在这寂静的小巷里,独自前行去上夜班。”
黄玲紧紧回握住宋莹的手,笑得愈发灿烂。
能有宋莹这样贴心的邻居、朋友、姐妹,是她这辈子的福气。
“说话文绉绉的,前几天林工可是跟我们说了,你上夜班他接送你。小宋,今年恭喜你哦,评上先进。”
宋莹一听,兴奋得蹦了起来。“啊!玲姐你就就说奇怪不,居然是全票通过。”
黄玲笑了起来,自己的好姐妹能评先进她打心底的为她高兴。“小宋不奇怪的,你业务能力强,尤其是今年对待那些徒弟实习生态度也很好,都不怎么骂人了,要按我说你早就应该得先进了。”
“栋哲考上一中,武峰现在挣的比之前多得多,心情好,自然 就不骂人了,开心还来不及呢、而且周科长说今年先进大会不用上台讲话了,要搞个特别的颁奖形式。”
“特别的颁奖形式是什么啊?”
宋莹说着就拉着玲姐就舞动了起来。“跳舞!啦啦啦,玲姐来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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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假期的前一天,三十号。
傍晚时分,天边被夕阳染成了绚丽的橙红色。
巷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
饭后,大家伙陆陆续续来到小院里,随意地围坐在一起。
桌上摆满了各种小零食,大家嗑着瓜子,剥着花生,聊着天。
庄超英端着水壶走了过来,另一只手拿着四个水杯。“这个茶叶是我岳父前年来苏城拿过来的,一直没喝,今天大家都在,正好尝尝。”
说罢,庄超英给每个人的水杯里都倒上了水。
宋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不错。”
宋莹兴奋地说道。“我跟你们说,今年我和玲姐都评上先进积极分子啦,不过这次颁奖有意思,居然变成了跳舞比赛。”
“第一名的奖品是十斤糯米还有一盒芝麻糕呢。”
黄玲在一旁轻轻点头。“是啊,不仅有那象征荣誉的奖状和六块钱奖金,要是跳舞比赛能赢,这十斤糯米正好够咱们两家做团子吃。”
庄超英和林武峰听到这话,两人的笑容瞬间僵住,为难地对视了一眼。
林武峰率先开口:“宋莹,能不能不上台啊,我一个大老爷们上台扭腰,总感觉怪不好意思的,让人看着多别扭。”
他皱着眉头,想象着自己在台上跳舞的样子,心里直打退堂鼓。
庄超英也跟着附和、摊开双手,一脸的不知所措。“就是就是,我也不会跳舞啊,这可怎么办。”
宋莹看着他们两个大男人为难的模样。“武峰,庄老师,你们要是不跟我和玲姐跳,那我可就找别人一起跳了。”
林武峰一听,连忙摆手。“别别别,我也没说不能跳,就是咱真不会啊。”
宋莹扭过头,看着武峰:“我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第一次当上积极分子,你可得全力配合我。”
庄超英在一旁点着头,不自觉地拿着板凳坐到阿玲旁边。
一想到会有别的男同志手搭在阿玲的腰上,他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的。
不行,绝对不行,阿玲的腰只能自己摸。
“阿玲,我陪你跳,不就是扭腰嘛,我学。”
林武峰见此情景,也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拍了拍宋莹的腿。“学,学可以,但是咱们巷子里谁教我们啊?这跳舞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事儿。”
就在这时,小婷、栋哲还有鹏飞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个纸袋。
“爸妈,我们回来了。”
小婷快步走进院子,将手里的梅花糕递到她妈的面前。“妈,宋阿姨,吃梅花糕,还是热乎的呢,刚出炉的,可香啦。”
“爸妈,冰箱里还有棒冰吗?”
栋哲一边说着,一边朝冰箱的方向张望着,额头还挂着汗珠,显然是在外面玩得热了。
庄超英看着栋哲,这小子前两年还拿了金歌热舞大赛的二等奖呢,这不就是现成的舞蹈老师嘛。
几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林栋哲!”
三个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一头雾水地看着四个大人。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小婷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