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秦知秋才沉沉应了一声。
“嗯!睡吧!”
第二天天不亮,林见夏就被外头的敲门声叫醒。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侧已经没有了秦知秋的身影。
知秋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林见夏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身,打开衣柜看了看。
里头好像是少了几件知秋平时穿的衣服,应该是临时出差了!
她换了一件衣服,赶紧下楼开门。
外头的董红云拉着林宝囡,手里还拎着豆浆和油条。
看到林见夏,笑了笑。
“见夏啊,嫂子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吵到你们睡觉了吧?给,我帮忙买了早饭。”
林见夏摇摇头,接过早饭,让董红云和林宝囡先进屋。
“不早,这时间正合适,你们先进屋坐会儿,我换身衣服就下来。”
林见夏上楼换好衣服,顺道叫了秦简一声。
“壮壮,妈妈跟大舅妈出门了,宝囡姐在楼下呢!”
秦简穿好衣服出门,应了一声。
“成,妈,我知道了。”
林见夏下楼叼了一根油条进嘴里,又从厨房里翻了一通,拿了个小凳子和一块小桌板,又拿了个水盆,找秦简借了一瓶蓝墨水。
“嫂子,咱们出门吧!”
董红云叮嘱林宝囡乖乖听话,顺手接过林见夏手里的东西。
“见夏,你拿这些东西干啥啊?”
林见夏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待会儿就知道了。”
两人出了门,林见夏跟董红云打听了一嘴,附近都有些什么工厂,女工最多的地儿在哪儿?
她才来沪市不久,这边的情况还是没有董红云了解得清楚。
董红云想了想,告诉林见夏。
“城北那一块有个纺织厂,还有一个制刷厂,里头女工人居多。”
林见夏一拍手:“行,咱们就去那儿。”
两人坐上中巴车,一路摇摇晃晃,很快就到了城北。
两间工厂挨着的,中间几条巷子四通八达。
附近也有摆摊的,不过都是些卖小吃或者是卖菜的摊子。
林见夏找了个阴凉点的树下头,把凳子放好,再把小桌板放上去。
董红云四处看了看,这会儿也明白过来,知道林见夏是想在这儿摆摊卖卫生巾。
可是,她看了看,有些不解。
“见夏啊!咱们这地儿,会不会太偏了点儿?要不,跟那些小摊子摆一块去?这样人家出来买吃的东西,也能顺带看一眼啊!”
林见夏笑着摇摇头,拿起脸盆。
“大嫂,这玩意儿就是得藏着卖,你要摆在那扎眼的地方,人家女同志脸皮薄,想买都不敢买。你先在这儿站一会儿,我去打点水过来。”
董红云一想也是,她昨儿个不就是因为在菜市场推销,还被人骂了?
没多会儿林见夏打了一盆水过来,往水里滴了一些蓝墨水。
好好的一盆清水,就变成了一盆淡蓝色的水。
董红云又满脸不解,看向林见夏。
“见夏,你这,这是干啥?嫂子越来越糊涂了。”
林见夏擦了把手,塞给董红云一个肉饼子。
“嫂子,别着急,待会儿就知道了。”
肉饼子是刚才跟小贩问路打水的时候,顺道买的,刚出锅,可香可香了。
咬上一口,直掉渣。
“嫂子,快吃,不然待会儿就没时间吃了。”
在林见夏的催促下,董红云把肉饼子给吃完了。
没过多久,工厂中午下班的铃声响起,一群群女工人从工厂走出来。
熟练的走到各个摊贩前,开始买东西。
纺织厂和制刷厂的工资不低,里头不少年轻的没结婚的女工人。
自己挣钱自己花,也舍得。
她们买了小吃,四处逛了逛,很快,目光就被林见夏她们这个小摊子给吸引。
三两个女工人结伴,好奇的走过来。
“同志,你这儿是卖什么的啊?这水是干啥的?”
林见夏早已准备好,撕开一片卫生巾,铺在桌板上。
又舀了一些蓝墨水,慢慢泼在卫生巾上。
卫生巾瞬间将蓝墨水吸得干干净净,林见夏拿了一张纸在上头贴了贴,一点都没浸湿。
在几个女同志越发不解的眼神中,林见夏笑着开始介绍。
“同志们,这是咱们女同志专用的卫生用品。咱们女同志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吧,身上不爽利,加上这大热天,又闷又热,还总是湿哒哒的,弄不好裤子都弄脏,有的还有味儿出来。用上咱们这个卫生巾,干净又舒爽,就算是那几天,也能放心穿裙子。”
现在卫生巾才刚引进华国,许多女同志根本就没接触过。平常那些日子,家庭条件好点的就用月经带,家庭条件不好的就用草木灰和草纸。
那几天就像是上刑一样,走路连步子都不敢跨大。
几个女同志听完林见夏的话,又看看她刚才做的那个实验,瞬间就明白过来。
“这个卫什么巾的,真这么好用?”
林见夏打开一盒,每人给她们分了两片。
“好不好用,得自己试用了才知道,你们几位先拿两片回去试试,好用再来买也不迟。”
很快,带来的几盒样品,就被林见夏给分了出去。
工厂上班的铃声响起,女工们又都纷纷回了工厂。
忙活了一上午,一片卫生巾都没卖出去不说,反而是把样品都免费送了。
董红云张了张嘴,实在没忍住。
“见夏,咱们跑业务一直这么白送,那工厂不得亏本么?”
林见夏知道董红云的顾虑,笑着把东西收拾好。
“嫂子,这卖东西就是这样,人家没见过,没用过的,你就算是说上天,那也不好使。倒不如给她们先试试,十个试用过的人里头,就算只有两三个来买,也都值当,不会亏本的。”
见董红云还是将信将疑,林见夏也不恼。
“明天,咱们再去别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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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见夏跟董红云要出门的时候,电话铃忽然响了。
林见夏让董红云在门口等会儿:“大嫂,我去接个电话。”
她快步进屋,拿起电话。
“喂,你好,秦知秋同志家,请问你找谁?”
电话那头是个男同志,声音十分和气。
“你好,是秦朗同学家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