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刻,我的视线突然被石坑水面下的某个东西吸引住了。我定睛一看,只见那浑浊的水面下,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缓缓地向上浮起……
与此同时,疤痕男的嘶吼声突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原本喧闹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被水面所吸引。
那身影被一团浑浊的黑水包裹着,只露出了一双泛白的手臂。这双手臂随着水波的起伏而上下摆动,仿佛是一条已经腐烂的巨蟒,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张峰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他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疼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是老胡!”张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和颤抖。
我瞳孔骤缩,心脏猛地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只见老胡的脸,如鬼魅般缓缓从水面浮现。
他双眼紧闭,毫无生气,额角那道狰狞的伤口,恰似一条张牙舞爪的恶蛇,殷红的血水正源源不断地顺着他的下颌,滴答滴答地融进石坑的水中,在水面晕开一圈圈刺目的红。
疤痕男的同伙见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推了一把,猛地后退半步,手中的洛阳铲 “当啷” 一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而刺耳的声响。
“不可能…… 他不是在墓室里?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其中一人声音发颤,像是被恐惧扼住了喉咙,喉结剧烈滚动,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
看来这伙北派的盗墓贼们,早就将我们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他们必定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暗中如鬼魅般一直紧紧跟着我们,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这才对我们的行踪、计划了如指掌 。
“让开!” 张峰像是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驱使,突然暴喝一声,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布满了血丝。
他猛地一甩,那力气大得惊人,瞬间就甩开了我拽着他的手,不顾一切地朝着石坑冲去。
疤痕男像是早有防备,反应快得如同猎豹,一个箭步上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张峰的后领,嘴里恶狠狠地骂道:“别他妈在这儿装神弄鬼!”
两人就在那石坑边缘较上了劲,张峰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冲向石坑,疤痕男则是铁了心要拦住他。混乱中,张峰一个踉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石沿上,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鲜血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汩汩地冒了出来,眨眼间就染红了他的眉毛,顺着脸颊不断流淌。
我呆立在一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手心里全是汗,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那银色物件。与此同时,我眼睁睁地看着老胡的身体被那诡异的水波慢悠悠地推向坑边,那具躯体在腐臭刺鼻的黑水中起起伏伏,每一次沉浮,竟都像是在无意识地、拼命地寻找着出口,让人不寒而栗。
“都别动!” 我声嘶力竭地大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慌乱间,我竟然拔出了那锈迹斑斑的铁钩,精准地将铁钩尖端勾住老胡的衣服。
就在拉拽的刹那,一股彻骨冰冷的触感顺着铁钩迅猛袭来,好似握住的不是铁钩,而是直接拽着一块沉睡千年的寒冰,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老胡的身体一点点被拖出水面,每拉动一分,我的心就揪紧一分。
这时,我清晰地听见 “刺啦” 一声布料撕裂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格外刺耳。待老胡完全露出水面,我才惊觉,他后背的衣服竟黏着一层黑得发亮的絮状物,像是被某种神秘且强大的力量死死吸附,此刻正被生生剥离,场面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还活着!” 我的指尖触碰到老胡颈动脉那极为微弱的跳动,好似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声音瞬间不受控制地发颤,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难以言喻的激动。
张峰原本被疤痕男紧紧桎梏的身体猛地发力,像是积蓄了全身的力量,猛地挣开那禁锢,膝盖重重地砸在满是尘土与碎石的地上,发出沉闷声响,溅起一小团灰尘。
“老胡!醒醒!” 我的声音近乎嘶吼,眼眶泛红,满是焦急与担忧。
就在这时,老胡原本毫无动静的睫毛突然微微颤动起来,像是在黑暗中艰难地寻找光明,那已然被鲜血染红的嘴唇也缓缓翕动,每一个动作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含混不清、断断续续的音节:“别…… 碰…… 盒子……”
话音未落,疤痕男突然踹开张峰,一把揪住老胡的衣领:“古墓底下到底藏着什么?说!”
老胡浑浊的眼球转向疤痕男,嘴角溢出黑血,突然发力咬住对方手腕。疤痕男惨叫着甩开手,老胡却像片枯叶般瘫倒在地,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瞳孔渐渐涣散。
这一幕让我心如刀绞,老胡死了!
“疯子!都他妈是疯子!” 疤痕男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的同伙突然指着老胡的尸体:“看他手里!” 老胡僵硬的手指缝里,隐约露出半截青铜吊坠,和那灰绿色生物胸前的一模一样。
石坑突然剧烈震颤,黑色絮状物翻涌成旋涡。
那生物的尖啸声从水下传来,尖锐得如同指甲刮擦石壁。
疤痕男脸色骤变:“撤!” 转身时却被张峰扑倒在地,两人在泥地里翻滚扭打。
我抓起银色物件,正要去帮张峰,突然瞥见老胡尸体的脖颈处,有道月牙形的咬痕 —— 和石坑边那些奇怪脚印的齿痕完有些吻合。
“快走!” 张峰的嘶吼混着疤痕男的咒骂。
我拽起他时,看见石坑水面下,无数灰绿色的身影正密密麻麻地聚集,暗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连成一片诡异的光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