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男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恐惧。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缓缓向我走来,每一步都似乎带着千钧之力,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就在他走到我面前的一刹那,他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这一只粗糙且布满青筋的大手,看上去就像是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洗礼一般。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胸口,力度之大,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胸口一阵窒息。
他慢慢地凑近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低沉而又充满威胁的语气质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呢,嗯?什么叫我命真大呢?”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充满了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仿佛只要我回答得稍有不慎,他就会立刻对我动手。
我惊愕地发现,疤痕男竟然满眼迷茫地看着我,那眼神中没有一丝伪装,仿佛真的对我所说的话毫无头绪。
我在心底飞速地思考着,各种念头在脑海中如闪电般疾驰而过。心中的疑惑像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样不断翻涌,但我强忍着不让它们表露出来,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我强撑着迅速浮现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这个笑容既不过分谄媚,也不会显得冷漠,让人感觉真诚而友好。
然后,我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解释道:“刚才那水猴子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地追着你跑,那模样简直就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一般情况下,遇到如此凶猛的怪物,任何人恐怕都难以逃脱它的魔爪,更别说毫发无损地活着出来了。”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疤痕男的反应,见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情绪,于是继续说道:“然而,你却不仅成功地从水猴子的追击下逃脱,还带了这么多人出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难道不就是你命大的最好证明吗?老兄,你厉害啊!”
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想想笑出来!
疤痕男的眉头紧紧皱起,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一样,他的脸上充满了狐疑和不信任,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疯子。
“水猴子?”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什么时候被水猴子追过?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喽啰们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迅速地散开,形成了一个半圆形,将我们紧紧地包围在中间。
这些喽啰们手中紧握着工兵铲和匕首,在黯淡的光线下,这些工具闪烁着森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它们随时都可能会被用来饮血。
我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张峰,只见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悄悄地伸向腰间,似乎想要摸出那把折叠刀。
疤痕脸的话,也让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的,他为什么这么说呢?好像他从来没见到过水猴子似的!
而此时的我,掌心早已被汗水湿透,汗水不受控制地顺着指缝滑落,仿佛我的手已经变成了一个漏水的水龙头。
不仅如此,我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变得湿冷发潮,紧紧地黏在背上,寒意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梁骨往上窜。
就在空气紧绷得好似被拉紧到极限的弓弦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能听到那弓弦断裂发出的清脆爆裂之声时,左侧那片幽深的荒草丛突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清脆的踩碎枯枝的声响。
这声音在这死一般沉寂的氛围中显得异常突兀,就如同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刹那间,所有人的神经都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一颤,然后他们的目光如同闪电一般,齐刷刷地射向那个方向。
那是一片被荒草掩盖的区域,平日里根本无人问津,此刻却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荒草丛中先是一阵轻微的骚动,接着,二十多个身影如同幽灵一般,缓缓地从草丛中浮现出来。
这些身影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他们的步伐却异常整齐,仿佛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然而,这种整齐的步伐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这二十多个身影排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蛇形队列,他们的身体紧贴着彼此,就像一条真正的蛇一样,缓缓地向前游动。他们的动作轻盈而迅速,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只有那踩碎枯枝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这条“蛇”发出的嘶嘶声。
在人群的最前方,有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在翩翩起舞一般。然而,她的面庞却被一副精致的银质面具所遮掩,让人无法窥视其真容。
这副面具的设计极为精巧,银质的表面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与她身上的一袭素色长衫相互映衬,更显其神秘莫测。面具的边缘镶嵌着细腻的花纹,若隐若现,仿佛隐藏着某种深意。
透过面具的缝隙,可以看到她的一双眼眸,冷冽如霜,宛如寒星般璀璨。这双眼睛里透露出一种冷漠和疏离,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女人的手中紧握着一把油纸伞,伞柄上缠绕着鲜艳似血的朱砂红绳。这红绳的颜色异常鲜艳,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而在绳结处,还悬挂着几枚小巧的铜铃。这些铜铃随着女人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既清脆又带着几分神秘的意味,仿佛是某种古老的咒语,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这样的装扮,对于行家来说,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端倪。这显然是典型的南派行头,充满了南派所特有的神秘与诡谲气息。
“北派的杂碎,又在欺负外地人?”这道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而又刺骨,在死寂的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那一位身着黑袍的为首女子如鬼魅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手持那一把古朴的油纸伞,伞尖随意地在地上轻轻一滑,竟擦出了星星点点的火星,在昏黄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刺眼。
这火星仿佛是黑夜中的点点烛火,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整个场面。
刹那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裂开来。
以疤痕脸为首的北派众人听闻声音,纷纷转过头来,脸上的怒容如暴风雨前的乌云般阴沉。他们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同时迅速抽出腰间的利刃,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仿佛是饥饿的野兽露出的獠牙,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面对北派众人的怒容和利刃,女子带来的南派众人也毫无惧色。他们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眨眼间便甩出一条条墨斗线。这些墨斗线在空中纵横交错,如蜘蛛网般迅速交织在一起,眨眼间便结成了一个八卦阵。
阵中符文闪烁,隐隐散发着神秘的力量,仿佛是古老的阵法被重新唤醒,透露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这八卦阵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将南派弟子们紧紧地保护在其中,同时也向北派众人展示着南派的实力和决心。
就在那一瞬间,双方动手了,仿佛时间都被冻结了,尖锐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突然像惊雷一般在荒村中炸响。这声音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无情地撕裂了原本死寂的空气,让人的耳膜都不禁为之震颤。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饱含愤怒的怒吼声也随之响起,与那金属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混乱而又血腥的恐怖乐章。这些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毛骨悚然,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与此同时,扬起的尘土像厚重的阴霾一样迅速弥漫开来,将整个血腥的战场都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使得大家的视线受到极大的阻碍,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影影绰绰,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掩盖。
我目睹这般惨烈景象,只觉头皮发麻。顾不上许多,我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拽住身旁同样吓得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张峰,在漫天纷飞的尘土与混乱不堪的战局中,如同两只惊弓之鸟,朝着破庙的方向不顾一切地拼命奔逃。
我们的脚步慌乱而急促,每一步都似在与死神赛跑,满心只想着尽快逃离这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危险之地 。
“想走?”突然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定睛一看,只见那黑影原来是南派那领头女人。
她的动作迅速而敏捷,仿佛是从黑暗中跳出来一般。
就在我惊愕之际,那女人竟然不知何时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眉眼如画的面庞。然而,这张美丽的脸庞却毫无表情,冷若冰霜,宛如一尊玉雕。
我被她的突然出现和冷漠态度激怒了,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我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吼道:“好狗不挡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银锋?” 她突然开口,声音让我寒毛倒竖。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我吃惊道。
“我是墨尘!”她突然说道。
这话让我大吃一惊,墨尘这名字正是当初在家时我和老胡收到的电子邮件的署名。
我们当时正是因为这个邮件才来到这里的!
“是你!”我吃惊地脱口道。
“墨尘是假名,我真正的名字叫王雪。” 她抚过伞面上的饕餮纹,目光像把手术刀,“你九叔盗取过这古墓里一个小青铜鼎!这小青铜鼎控制在你手里,对不对?”
我如遭雷击,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
转头望去,洞口竟缓缓走出一个人!
仔细一看,我和争锋都懵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
因为走出来的这个人,正是疤痕男!
但是,这似乎是另一个疤痕男!
他身上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脸上的刀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和正在混战的疤痕男动作神态如出一辙,却唯独眼神空洞得像具提线木偶。
王雪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看到了?这就是你九叔当初打开青铜鼎释放的东西。想活命,就把盒子和你知道的全吐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什么意思?!”我惊道。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的南派弟子已悄然围拢,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黑伞上的朱砂竟渗出细密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