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一惊。
没想到乔老夫人的神色竟然如此自在轻松,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乔清巧不禁的心头一动,心道祖母怎么会这般冷血,这还是大姐姐出事,若是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庶女出事,祖母怕是连过问一句也是没的。
乔清乐也觉得祖母的表现有些反常,她虽然嘴上说话有些没有把门的,但是心里还是知道其中的厉害的。
怎么祖母竟然这般的云淡风轻,好似事不关己。
乔清巧先开口道,
“祖母,大姐姐处境那般的危险...”
后头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她想说的是,大姐姐处境那般危险,祖母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吃燕窝。
但是她知道她没资格过问,后半句话便到了嘴边也不敢吐出来。
倒是乔清乐嘴快,一时秃噜了出来,
“祖母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呀,大姐姐如今生死未卜呢。”
乔清乐实在没脑子,这话不过就是她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什么,她并不觉得这话多么冒犯。
而且她的说话的语调也是幸灾乐祸的,她这话倒不是意在指责祖母,而是打趣乔清不得人心,不被人关心惦记。
乔老夫人听了这话也并不恼怒,只是淡淡地将吃完的燕窝推开,慢条斯理地擦擦嘴。
“不是报官了嘛,我一个瘫了的老婆子难不成还能起来帮她奔走不成,自然是只能帮她求菩萨保佑了,至于她能不能活下来,那也要看她的命了。”
确实,乔老夫人如今瘫在床上,难不成还指望她出力不成。
但即使不出力不心急,也不该神色这般愉悦开心呀,乔清巧的眉头不动声色地蹙了蹙。
想了想如今的情形,官兵应该已经赶去了,二老爷也赶去了,但是她还是不放心。
她思虑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夺门而出。
乔清乐在她身后嚷道,
“二姐姐哪里去?急急忙忙的。”
乔老夫人却很无所谓地挥挥手道,
“自让她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乔清巧上了马车径直去了白家,落轿时正遇见白家三爷出来送客。
乔清巧立刻扑了上去将乔清舒遇袭的事情说清,白知宁跟同僚喝了几杯酒,有些晕乎乎的。
但是被乔清巧这一番吓的立刻酒醒,他着急忙慌的备马带人也准备赶往万寿山。
备马时惊动了沈文英,沈文英本就是武将之女,得知清舒遇危险,立刻跨上马来要与之一道前去。
当白知宁和沈文英快马加鞭地赶到万寿山时,就见山顶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
那群土匪被全部抓获,为首的络腮胡子更是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压跪在地。
官爷举着鞭子怒斥道,
“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敢说一句假话我就叫你人头落地。”
那汉子被五花大绑着,但是脸上却依旧桀骜,
“要我说多少遍才信,那一男一女双双坠崖殉情了,跟我有何关系,我还劝他们万事好商量呢,只是她们也并不听我的,男的先跳,女的跟着跳了。”
一旁听了许久的乔济州上前狠狠地踹了那汉子一脚咆哮,
“我闺女是出来采买婚礼的东西的,怎么可能跟萧小三爷来这里殉情,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明明就是被你们劫持了,把他们逼得无路可走了才会...”
乔济州也有些哽咽,攥紧在悬崖边上捡到的清舒的衣裳一角碎片,他脑子嗡嗡的。
不远处的白知宁和沈文英听出了大概意思,白知宁一股血直冲脑门。
抽出来身侧的佩刀就抵在了那汉子的脖子间,他眼睛充血道,
“你若还不说实话,我就一刀杀了你!”
那汉子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们再问一百遍都是一样的,那对男女坠崖了。”
众官差和乔济州以及白家人都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还是乔济州先号哭了起来,他瘫坐在地上,猛拍着大腿不停的哭诉,
“我的清舒啊!我的好闺女啊!你怎么命这么苦啊!”
一旁的官差也小声的跟白知宁嘀咕道,
“白三爷,这座山高百丈,若是真的跌落了山崖,定是没命了的,而且这万寿山猛兽横行,就算没被摔死,也怕是会被猛兽当做食物给吃了的。”
白知宁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浑身都散发着冷冽冰寒的气息,
“找!给我分头去找!今夜不准离开,立刻去山崖下找人,一定给我把人找到!”
白知宁想的是不能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或许他们真的坠崖了,若是能及时找到,或许还能有生还的机会。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官差们本就认识白家三爷,听他如此吩咐,自然是配合着行动的。
白家人和官差的人顿时就兵分两路,抄近道下到山底去寻人。
白知宁又立马转头吩咐沈文英回去再带多些人来,一定要动用全部都力量来寻找她们。
倒是乔济州此刻有些无措,他上山只带了三五个外院的小厮,此刻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乔济州站在原地搓了好久的手,才扑上前去拉住了白知宁,
“好舅子,带我一道吧,我也随你们一道去寻。”
此时多个人找就是多个机会,白知宁也并未拒绝。
乔清舒是被疼醒的。
她睁开眼睛借着月光朝着自己的腰窝抹去,狠狠地一拽,从后腰处拽出一根树枝来。
那树枝横插入了她的腰部,幸好位置比较偏,若是插的在中间一点,她定是醒不过来的。
脸上是冷风呼呼而过,乔清舒借着月光四处张望了一番,才发现她们竟然落在了一出松软的沙滩上。
而身下竟然还有一大片的树枝树叶,如不是落在这上面,他们定是必死无疑的。
不远处就是一片亮汪汪的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着银光。
而她身边躺着的就是还在昏迷的萧知节。
她俯身查看了一番萧知节的情况,那巨大笨重的捕兽器许是在下坠的过程中丢失了。
他的左脚满是血迹,但已经没了束缚。
又往他的脖子上细细地瞧去,那根银针还在!
乔清舒心一颤,立刻伸手就将那银针拔了下来,银针的针头是发黑的,那定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