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次有小丫鬟逗他说话或者开他玩笑,这青松总是扳着一张脸,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这样的一个木头人能写出那样大胆的情信来?
只见那青松将临冬护在身后,自己挡在前面道,
“夫人,你若要打要骂,只管冲着我来,临冬姑娘什么都没做,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缠着她的。”
临冬的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她拉扯着青松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青松哥。”
说罢她越过青松跪到了乔清舒的眼前,磕头哭诉道,
“夫人我错了,是我与青松哥暗生情愫,但是我们并未做出不合理法之事,只是偶尔会传书信,并未其他。求夫人饶青松哥一命,不要责罚他。”
萧家是有家规的,家里的奴仆小厮与丫鬟是不允许私相授受的,就算要结亲,那也是主子来指配婚事,轮不到奴才自己做主。
若是发现私下里无媒苟合的,是可以乱棍打死的。
青松听临冬这般说,立刻也扑到了乔清舒面前道,
“夫人还望您明察,这件事情跟临冬姑娘没有任何的关系,全是我一厢情愿犯了错,若是罚就只罚我吧,不要责罚临冬姑娘了。”
晚秋夏至和翠梅眼见这一幕,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跪倒在乔清舒的面前帮着求情。
乔清舒则是拿着皮鞭盯着青松上下打量了一番道,
“生得倒是不错,家里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青松不明所以,只老实回答,
“我是家生子,我爹爹是老夫人屋子里的齐管事,娘亲也是老夫人屋子里的,在小厨房里做厨娘的,我得老夫人的恩,在账房里做事。”
乔清舒隐约有了些印象,青松的爹娘都是老实本分的人,颇为受老夫人的器重,也正是因为喜爱两人,才将两人配了婚,留在自己院子里干活。
乔清舒也见过几次青松的爹娘,都很是规矩忠厚。
她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来,但又要佯装发怒的道,
“你们如今犯下大错,要打断一人的腿赶出去,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谁来受罚。”
青松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直起腰道,
“打我!打我!我来受罚!”
临冬哭得梨花带雨地扑上来嚎叫,
“不不不,不行青松哥,不能这样!”
青松却极其有担当地拍着胸脯道,
“夫人,你只管打我,只要能保了临冬姑娘,我怎么着都成的!”
临冬感觉天都塌了,跪倒在乔清舒面前猛猛地磕头,边磕边求乔清舒开恩。
一旁的晚秋夏至翠梅也都吓哭了,也帮着劝解,
“夫人,这青松有情有义,何至于受这样的惩罚呢。”
“是啊,夫人开恩啊。”
乔清舒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手里的鞭子随意地一甩。
她弯腰将临冬给搀扶了起来,掏出手绢擦了擦她哭得花猫一般的脸,
“我若不帮你把把关,怎知道你这情郎是真情还是假意呢!”
众人都一愣,青松也不由得仰起头来不解地望向乔清舒。
乔清舒挥挥手道,
“起来吧,还跪着呢。”
青松缓缓站起身来,抓抓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
就见乔清舒正色道,
“我准了你们的婚事,改明就去跟老夫人提这事。”
临冬不可置信地望着乔清舒,
“夫人,你不怪我?不罚我吗?”
乔清舒笑着刮了一下临冬的鼻子道,
“为何要怪你,你如今找到了好归宿,我自然是开心的。”
前世的临冬因为被萧家大爷给染指而自尽,草草结束了短暂的一生,如今能寻得如意郎君,幸福一生,那真是非常令人开心满意的结局。
乔清舒望着青松道,
“我知道你聪明,早听账房的管家说过学徒里就你最是聪慧机敏,等你们成了婚,我请老太太将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夫妻二人出去做些营生,也更体面些的。”
没想到乔清舒居然还要给他们脱奴籍,青松很是吃惊,忙跪倒在地拜谢,
“多谢夫人的美意。”
乔清舒挥挥手道,
“不必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我这丫头,希望她过得体面风光些罢了,好好待她,若是她回来找我哭诉,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那青松憨厚的笑,
“我自然是把心肝都掏出来给冬儿的,以后全由她管家。”
众人都纷纷笑开了。
等到晚上就寝的时候,四个丫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着。
其他三个都是在说些恭喜临冬的话,临冬腼腆地笑着,很是受用。
“夫人对我真的很好,我真的没想到夫人会这样做,我真是很感激夫人。”
临冬抬起头望向其他三个人道,
“若是你们以后有了中意的人,想必夫人也会这般对你们的。”
晚秋嗤笑了一声仰头睡下道,
“我可不嫁人,我已经吃过一会亏了,不会吃第二次,我这辈子都要跟着咱们姑娘,伺候她,以后再伺候姑娘的儿子闺女,在伺候姑娘的孙子孙女,反正我这辈子就守着姑娘了。”
夏至嘴里塞着糕点盘腿坐在床边道,
“晚秋,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世上也不全是负心汉,你瞧瞧临冬找的青松哥,不就是极其好的一个人吗?”
晚秋看着床顶叹气道,
“那是临冬好命,我想我没那个运气,就算有,我也不想要了,思来想去,我还是更想跟着咱们姑娘好。”
晚秋突然用脚踢了一下床尾的翠梅道,
“翠梅,你呢,你怎么想的?”
翠梅正在补自己衣服上的一个布丁道,
“我不知道,反正就顺其自然,遇见好的男人就嫁,遇不见就好好伺候夫人,总归是没错的。”
夏至吃完嘴里最后一块糕点道,
“恩,我也想嫁人,但是我不想离开夫人,我以后就算嫁人了,也还是跟以前一样伺候夫人,这样才行。”
小丫鬟们的夜话在吵闹嬉笑中度过,夜晚的静谧渐渐地掩盖了姑娘们的言语,催促他们进入了梦乡。
萧知节拥着乔清舒入睡,晚上照例要跟乔清舒的肚皮说一会话。
“儿子,爹爹今日去了....见了....”
乔清舒笑话他怎么事事跟儿子汇报,显得怪傻气的,但萧知节不以为然,他觉得只有做,能让儿子迅速地跟他熟悉起来。
乔清巧生产那日,众人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