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阳阳即将窒息之际,王氏出现在宋婉清身后,手中拐杖猛然挥出,重重地打在宋婉清背上。
“啊!”宋婉清吃痛,下意识地松开阳阳,手忙脚乱地捂住受伤之处,转身看见是王氏,不禁恼羞成怒,“祖母,您打我!”
王氏气得浑身发颤,手中拐杖一下下猛击地面,“你这孽障!难道想让宋府断子绝孙不成!”
许婉茹连滚带爬地冲向阳阳,将他紧紧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小脸,口中焦急地呼唤:“阳阳,阳阳,醒醒……”
王氏迅速指向一名丫鬟,大声吩咐:“快去请大夫!”
宋婉清却立刻尖声阻拦:“我看谁敢踏出这大门一步!”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缩在原地,无人敢动。
这些日子,她们早已对宋婉清的暴虐行径心怀怨恨,却只是敢怒不敢言。
王氏眼见下人们如此畏缩,更是气得全身发抖,手中拐杖将地面敲得砰砰作响,“这宋府,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
宋婉清冷眼凝视王氏,“祖母,您年事已高,理当在院子里安享晚年。”
王氏被她这番话气得眼前一黑,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刹那间,宋府的下人们乱作一团。
许婉茹怀抱阳阳,内心忐忑不安。
所幸,阳阳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咳嗽两声后,缓缓睁开双眼,唤了一声:“娘……”
许婉茹顿时喜极而泣,将阳阳紧紧拥在怀中。
宋婉清面色阴沉,朝着许婉茹与阳阳步步逼近。
许婉茹瞧见她的眼神,顿感危机四伏,急忙松开阳阳,合身扑上去抱住宋婉清的双腿,放声大喊:“阳阳,快跑!”
阳阳望着许婉茹,泪水夺眶而出,他爬起身来,脚步踉跄地朝着门外奔去。
宋婉清奋力挣扎,同时朝着下人们怒吼:“抓住他!快抓住他!”
然而,下人们只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宋婉清怒不可遏,“你们这些狗奴才!若不听话,统统发卖出去!”
但根本无人理会她的威胁。阳阳成功逃出宋府大门,孤零零地奔跑在大街上,小小的身影显得那般无助。
他想到一直对他很好的宋昭昭,知道宋昭昭已嫁入靖王府。
他咬紧牙关,拼命朝着靖王府的方向跑去,那里,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阳阳小小的身子骨像一团破布一样滚落在靖王府朱漆大门前。
门房的小厮嫌弃地瞥了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
“去去去,哪儿来的小乞丐,快滚开!”
阳阳挣扎着爬起来,紧紧抱住小厮的腿。
“求求你,让我见见我姐姐!”
小厮一脸莫名其妙。
“你姐姐?你姐姐是谁?”
阳阳急得眼泪直掉,小厮不耐烦地踢了踢腿。
“靖王府没有你的姐姐,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
他用力掰开阳阳的手。
小厮厌恶地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就在这时,靖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宋昭昭一袭素雅的衣裙,从门内缓缓走出。
阳阳一眼就看到了她。
“姐姐!”
他哭喊着就要朝宋昭昭跑去,小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
“干什么!这是王妃,冲撞了王妃,你担待得起吗!”
阳阳拼命挣扎。
“姐姐!姐姐!救救我!”
宋昭昭听到了阳阳的呼喊,她停下了脚步。
目光落在阳阳满是伤痕的小脸上。
“阳阳?”
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怎么跑到靖王府来了?”
阳阳看到宋昭昭,仿佛看到了救星。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姐姐!救救我!救救娘!”
宋昭昭心中一紧。
宋景仁虽然被处斩,但皇上并没有牵连宋府其他人。
阳阳怎么会如此惊慌失措?
“阳阳,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阳阳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宋府的变故,宋婉清在宋府的各种恶劣行径。
宋昭昭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带着阳阳回到了宋府。
宋府大门紧闭,透着一股死寂。
阳阳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不敢进去。
宋昭昭将阳阳交给杏儿。
“杏儿,照顾好阳阳。”
她带着魅影和如意,推开了宋府的大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宋昭昭的心猛地一沉,她快步走到前院。
眼前的一幕让她如遭雷击。许婉茹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这场景,让她想起了姜心月。
心口一阵剧痛。
“如意,去报官!”
她颤抖着上前,探了探许婉茹的鼻息和脉搏。
许婉茹死了。
京兆府尹带着一队衙役,很快赶到宋府。
府内一片混乱,血腥味弥漫。
衙役们搜查了一圈,在柴房里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宋婉清。
宋婉清被拖出来的时候,披头散发,状若疯妇。
看到宋昭昭,她猛地挣脱衙役的控制,像一头野兽般扑向宋昭昭。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宋昭昭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在宋婉清的腹部。
“啊!”
宋婉清惨叫一声,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
“你!你竟然敢打我!”
宋昭昭居高临下,语气冰冷。
“你可真狠啊,对一个孕妇都能下毒手。”
宋婉清闻言,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孕妇?她活该!她是爹的姨娘!爹死了,她自然得下去陪他!”
她指着宋昭昭,眼神怨毒。
“还有你!你也得下去陪爹爹!”
周围的衙役都忍不住摇头,这宋家二小姐,怕是疯了。
宋昭昭懒得再理会她,挥了挥手。
“带走!”
衙役们将还在叫嚣的宋婉清拖了出去。
宋昭昭站在院子里,看着守在门口的阳阳,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她吩咐魅影。
“找人把许婉茹葬了吧。”
如意看着门口的阳阳,有些担忧地问。
“王妃,小少爷怎么办?”
宋昭昭叹了口气。
“先带回靖王府吧。”
宋府,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的“鬼”宅。
她不忍心让阳阳继续留在这里。
宋昭昭带着阳阳来到许婉茹新立的坟前。
“阳阳,给你娘磕个头吧。”
阳阳流着泪,跪在坟前,不停地磕头。
“娘!娘!”
他稚嫩的哭喊声,让人心碎。宋昭昭不忍再看,背过身去。等阳阳磕完头,宋昭昭对着坟墓低语。
“下一世,投个好人家吧。”
她牵起阳阳的小手,带着他回到了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