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么知晓,我说的不是事实?”宋瑶竹讥讽道。
宋瑶竹既然敢说出此话,自然不会没有证据,哪怕北庆皇族做得再隐秘,但人在做,天在看,只要有心,就能找到痕迹。
当年金铁死了之后,北庆皇室怕自己的罪行暴露,所以将宫内伺候的人都肃清了一遍。
她在北庆的暗探悄悄救下了一名为金铁诊断过的太医,一直养在大陈,此事连宇文无极也不知晓。
煜公离开上京后,亲自去见了那名太医,那太医早就来了上京城,隐匿在城郊的庄子上。
“这乃是北庆的事,与你何干?你不过听了几句话便随意编排,是中伤皇室之罪!”
“臣妾在大陈国编排北庆皇室是犯了大陈的哪条罪?”
淑妃被怼的哑口无言,只恨自己没有好好看看《大陈律》。
“你这是故意破坏两国邦交!”
“臣妾不过提了一件旧事,拓跋公主接受不了便是破坏两国邦交?那拓跋公主在大陈皇宫故意携带长鞭,打伤后妃是什么?”
宋瑶竹咄咄逼人。
可别想让她一个人顶罪,要闹大那就一起玩完!
拓跋红云听了她的话,也是面色恼火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确实拿鞭子抽了人,可不是也没抽中吗!
“我不是没伤到人吗!”
她话音才落下,一名贵女站了出来,露出自己带有红痕的胳膊。
“臣女受伤了。”那贵女正是先前挤兑拓跋红云的小姑娘。
“还不快传太医!”淑妃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厉声道,模样凶狠像是护崽的母鸡。
“拓跋公主,您在我大陈皇宫伤人,是欺我大陈人善吗!”
拓跋红云立即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若是没有伤到人,她还能死咬着是宋瑶竹挑事在先。可现在有人受伤了,她便是无力的那一方。
淑妃见好就收,道:“拓跋公主,您是我大陈的客人,这事说白了就是姑娘家的口舌之争,就不要上升到两国邦交上了。您看此事就在这御花园了了如何?”
拓跋红云看着面前一张张警惕的面孔,大有一种她今日不答应就走不出这御花园的错觉。
她咬了咬牙,道:“将鞭子还给本公主!”
“这可不行,今日晚宴还没开始,万一公主又拿鞭子伤了人怎么办?这鞭子先放在本宫这儿,本宫替您保管。”宋文悦笑道,语气亲和,完全没有方才挤兑拓跋红云的模样。
拓跋红云吃了闷亏,气得扭头跑出了御花园。
待她出去后,那张气得发胀的脸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来之前,父皇就同她说过,当年宇文无极能当上大陈的皇上,多亏了谢家的扶持。若是她能闹得宇文无极和谢家彻底反目,将来攻打大陈就事倍功半。
本来以为那个草包王妃会是对付谢家的突破口,结果自己碰了个钉子。
这谢家人果然都不好对付。
不过转念想到自己的那个计划,拓跋红云勾了勾唇。
那拓跋红云一离开,淑妃锐利的视线扫射到宋瑶竹的脸上。
“王妃,今日可是国宴,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您能明白吗?”
宋瑶竹以笑回之,“娘娘放心,虽然我胸无点墨,但有妹妹看着呢,我会小心的。”
一旁的宋文悦很想龇牙咧嘴,为什么拉她下水!
淑妃扫了一眼宋文悦,冷冷道:“妹妹方才看管不利,罚三个月的月例。妹妹没有意见吧?”
宋文悦颔首,“妹妹知错了。”
眼看着淑妃离开,宋文悦瞪了宋瑶竹一眼。
“你给我安分一点,不要再连累我了!”
宋瑶竹冲她“友好”一笑,心想,事情没能闹大,还挺遗憾的。那就让那名太医回北庆去好了。
只是不知道,北庆还有几个人心里有那位金铁将军。
只在皇宫里溜达了一会儿,前面便叫开席。宋瑶竹往前去了,远远看见谢离危在宫道口等着她。
她小跑上前,笑道:“方才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谢离危背着手,“没什么有趣的,倒是你,可是发生了什么趣事?”
宋瑶竹便将方才的事同他说了,“没意思,我还以为她会闹大呢,若是让宇文无极的生日宴变成北庆皇族丑闻揭露现场,那才有意思呢。”
若是真的事成了,那北庆真的要恨死宇文无极了,宇文无极也会因为这件事情厌恶死北庆。
哎呀,就差一点点了,真是可惜。
两人肩并肩走在宫道上,身后宋文悦远远看着,心里有一丝的愤恨。
若是当初的自己没有因为恐惧谢离危的恶名,选择嫁给他,那自己是不是也能过得如此的潇洒自在?
她羡慕宋瑶竹被一个男子捧在手心上宠,宋瑶竹的眉宇间都是幸福的痕迹,实在碍眼!
但,她想到了自己的那个预知梦。谢离危当真会起复成为摄政王吗?他若是架空了宇文家,那她即便成了名义上的太后,可过得说不得不如宋瑶竹舒心!
她咬了咬牙,真的恨死宋瑶竹了,但......算了,如今她们确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没有能耐动宋瑶竹。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乡野女子,大字不识几个,竟然这么快就爬到了自己的头上,处处压自己一头。
“娘娘,我们该进殿了。”
宋文悦收回思绪,被宫婢们簇拥着进了殿。
大殿之后热闹非凡,最上首的是皇上,往下便是亲王和郡王,然后便是一品至大员。
宋瑶竹和谢离危的位置并不靠前,但他们的对面恰好坐着东临摄政王,三人六目相对,彼此都厌恶地蹙起眉头。
时辰一到,外面响起了鞭炮的声音,而后便是舞姬鱼贯而入,开始开场助兴。
一舞毕,宇文无极才缓缓登场,从大殿正门进来。
他一进来,全场人都起立行礼。
“多谢各位今日来参加朕的寿诞,今日吃好喝好,务必要尽兴!”
宇文无极说完落座,李维拍了拍手,端着菜品的宫女们一一进入大殿,将菜呈到众人的面前。
宋瑶竹都不想去看那些菜,光好看,但是冷冰冰的,早就失去了刚出锅时的鲜美。
“老臣,祝陛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最前面的一官员起身道,面上无不是恭维之色。
有了他开头,后面的官员们也逐个起来说敬词。
很快就轮到了谢离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