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倒在院子里的葡萄已经被清理,但依旧弥漫着一股酸腥味。
“老舅,回头我去找你。”
裴寂昌只是对着陈州连淡淡说了这样一句,并没有理会隋海等人的意思。
“你等一下。”
可隋海上前,叫住裴寂昌。
“隋市,您有什么工作指示?”
裴寂昌很客气的问。
“葡萄含糖量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市里周边农户们的种植不合格!?”
隋海带有几分埋怨。
解放牌皮卡上挂着的红色条幅,在微风中摆动,上面的金色字样过于耀眼。
事已至此,裴寂昌的手段已经显露,他早就知晓,隋海会栽这个跟头,但他没提,反而利用这点,与外资谈条件,达成长协,又借机巴结高书记。
“隋市,要不然宋墨臻的事怎么解决?”
裴寂昌反问。
隋海欲言又止,他找不到反驳的话,一时间瞪圆眼睛,最终还是沉默。
“当我有能力在隋市您面前说话的时候,市里周边的农户们,已经把苗都种高了,这个错误已经无法弥补。是我承担风险,给坪头村的人走出一条富贵路。
如果没有坪头村的葡萄,您要承担的后果,恐怕帽子都要掉了。
难道,是我承担了风险,最后还要把功劳给到你,然后你就可以在书记面前说,劝不住市里的那些农户,从而做了两手准备?”
裴寂昌继而反问,更是让隋海哑口无言,包括陈州连,亦是讲不出说辞。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千万别扯关系,谁一旦开那个口,那就是纯坏了,想要消耗情谊,去剥夺别人的利益,良心都是坏的。
“还有,隋青轻,你刚才拉住我,究竟想说什么?让我放弃自己的利益,然后让你爸去领功劳,是这样的意思吗?”
裴寂昌看向隋青轻。
姑娘瞪圆了眼睛,她不知所措,当时隋海急得,就差把她往裴寂昌怀中推了。
裴寂昌说得一点没错,不就是这个意思。
“也真好意思开那个口,我向你家小心翼翼提点要求,那也是因为救过你的命,利益交换罢了,你又为我做过什么,就让我付出那么多!?”
裴寂昌在咄咄逼人。
能走到今天,他真的受了太多的委屈,而对隋青轻的感情芥蒂,就是因为太重的利益关系。
隋青轻还是没有忍住,小声地哭泣,突然意识到,与裴寂昌渐行渐远,更是感到自己不堪,她爸和她哥,同样的不堪入目。
“大家好好为津临市的经济做贡献,以后路还长着呢,希望可以合作。”
裴寂昌又淡淡一句,转身准备离开。
可李恒挡在了前头,这后生的嘴脸可不好看,当即抬手指着裴寂昌,高喝:“你以为你是个谁,冲着谁大喊大叫了。”
大院里响起李恒的回声,他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为隋家做些事,好凸显自己的厉害。
“啊呀。”
裴寂昌一拳栽到李恒的面目上,人当即摔坐在地上,鼻腔处鲜血四溅。
他忍这个装逼的很久了,竟然还敢凑上来,纯纯欠干。
“嗷啊......你你你你......裴寂昌,你敢打我......哦啊......”李恒坐在地上,疼得鬼哭狼嚎。
裴寂昌懒得搭话,径直往办公楼走去,秦招娣紧紧跟在男人身边。
谁也没有理会坐在地上的李恒,真是丢人败兴,裴寂昌现在可是高书记点名要护着的人,还凑上去招惹,不嫌错误犯得不够大?
“你纯粹脑子有病!”
隋宇泽心烦气躁地对着李恒臭骂,原来他可从来没有在其面前摆出过这样的情绪。
“啊?”
李恒张着嘴巴,这才消停下来,怯生生嘀咕:“可是裴寂昌刚才打我了啊,我还是为你们出气。”
隋青轻早已经泪眼模糊,隐约中,秦招娣似乎与裴寂昌靠在一起了?他们两个?没有可能吧?真是在揪心啊!
“先回吧,留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陈州连低语。
“呼......”
隋海长长呼气,他当前的压力极大,将要面对狂风暴雨,农户们赔偿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好,哪怕有周书记保着,也有可能被免职。
这位市长同志,低着头,失神地先行离开,没有再说话的心情。
恐怕他还没有想到,之后的路,他整个一家子,都需要处处求到裴寂昌。
陈州连也走了,他胆战心惊,害怕这件事过多的牵扯自己。
怕是隋海这边的人,都已经忧心忡忡,而裴寂昌已经跳出了这个圈子。
李恒自知丢脸地站起,想要对隋青轻说些什么,见隋宇泽烦躁地摆手后,也只能低着头悻悻离去。
大院里,只剩下那兄妹两人。
“裴寂昌这个人,太了不得了,买车的钱还真有了,在他面前,我就像是个傻子。而且,与乾明远的关系,他要处理得比我更好。”
隋宇泽诧异高呼,他对裴寂昌,是不解、是憎恶,但更多的是心怂。
对,就是心怂,这种感想远在佩服之上,所以就心怂了,那个人不是一般的厉害。
而他没把话说得太过透彻,其实在乾明远面前,他如一条狗罢了。
“原来我觉得爸爸,还有你,哥哥,你们都特别了不得,为人正直,又有责任心,品性正。而我现在发现,只不过没有牵扯到自己的利益罢了,比起裴寂昌差远了。”
隋青轻带着哭泣,愤怒地抱怨完,狠狠瞪了她哥一眼后,大步离去,她的那颗心已经痛到四分五裂。
“唉......”
隋宇泽感到强烈的挫败感,他这个高干子弟,混得在裴寂昌面前都抬不起头了?他快步跟在小妹身后,还是担心她出事。
与此同时,在亨利的办公室,裴寂昌已经跟他抱在一起了。
“我之所以懂葡萄酒,我二舅奶就是法国人,说起来咱们是老乡啊。
那啥,老乡,都是自己人了,葡萄酒的纸箱子,以及其他外包装,我来给生产,停掉与新业的一切合作,要不然,葡萄可得缺斤少两喽。”
“行的,我立马就停掉新业的合作,哈哈哈哈。”
亨利想都不想,立马答应下来,这对于他而言,一件小事罢了。
“哈哈哈哈......”
裴寂昌猖狂大笑,目光中闪过一抹凌厉。省里的那几家造纸厂品牌,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