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小嘴一边“唔唔”叫，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夜千灯这才想起，小五的异能是能听见三十丈内的人说的话。
纪寒双惊诧地看向小五，“五小姐难道是传闻中的顺风耳？”
小五把夜千灯的手拉下来，昂起脸等着被夸赞，“对啊，我厉害吧，王妃。”
纪寒双心里一边庆幸方才和夜夫人的谈话是在湖对岸，没让她听见。一边面上又保持着赞叹的表情，拍拍手掌，“嗯！可厉害了！”
“小五，此事不可与父亲母亲提，知道吗？”夜千灯警告道。
五小姐突然正了脸色看着夜千灯，“大姐姐这是要认命了吗？”
夜千灯知晓她说的是关于将要被赐婚的事，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冲她摇摇头，凶狠道：“你在南院听到的事，一句都不能再说，听到了吗！”
这还是夜千灯回京后，头一回对她发脾气，五小姐愣愣地看着她，双眸泛起泪光。
“大姐姐……”
其余几个妹妹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不明所以，也是头一回见夜千灯说话这么重，一个个不敢说话。
夜千灯虽自幼就离京未能与其余五个堂妹一起长大，但是每个妹妹的生辰她都通过信中来往知晓并牢记信中，每逢时节都会提前寄一些各地的特产和奇巧玩意给她们，生辰礼更是一个比一个贵重，姐妹几个基本每半个月都会通一回信，感情深厚。
此次回京，妹妹们都以为她这一回来就不会再走了，日日粘着她争宠。她都会好言好语，宠着她们。
可是再怎么宠，有些事也是不能说的。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不远处正在打牌的长辈们的注意，他们转头看了过来，几个婶子起身
夜千灯见小五被她吓着了，赶紧伸手抱住她小小的身子，“小五，对不起，你别怪姐姐，那些事是不能随意说出来的，一个不慎就会给夜家招来祸患。”
小五在她怀里沉默了几秒，这才道：“大姐姐，今非昔比，如今的夜家定能护得住你的。”
夜千灯眼角含泪，鼻子通红，强忍着泪珠不掉下来。
纪寒双刚想掏出帕子给她擦擦，却发现自己手脏，刚想让绿衣给她擦擦，一旁的云一澜瞧见了，极有眼色地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夜千灯擦掉了。
夜千灯感激地看着她们，放开小五，蹲下身仰头看着她道：“小五还小，很多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简单的，总之不要再提便是了。”
“大姐姐……”
几个婶子走近前来，三婶见状以为五小姐又闯祸了，张嘴便是一句：“小五？你是不是又乱说话惹你姐姐生气了！”
夜千灯赶紧掩饰道：“没有，是我今日脾气不好凶了小五，与她无关。”
三婶哪能不知道自家那个丫头，定是又偷听了人家的私密事还拿出来乱说了。
她走到小五面前，“这么多姐妹都没被你大姐姐凶，就你被凶了，那定是你又闯祸了是不是！”
小五低着头小声道：“小五错了。”
“不！小五没错！她没错！”
夜千灯突然喊道。
众人看着她，总感觉从方才她的脸色就不太对劲，不由都往她是否又预知到了什么事的方向去想。
此时夜夫人走到众人面前道：“好了，不过就是姐妹间拌嘴的小事罢了，咱们可别在王爷和王妃面前失态了，都散了吧。”
纪寒双从红红手中接过烤好的鱼，递给小五，“五小姐别怪你姐姐，无论如何她都是为了整个夜家着想的。喏，尝尝看，很好吃的。”
小五接过串着烤鱼的签子，因着鱼太大太肥了，她得用两只手才能稳住签子，张嘴咬了一口，香味在唇齿间萦绕，她朝纪寒双点点头道：“很好吃！谢王妃！”
小六见纪寒双亲自递给了小五，也跟着嚷嚷道：“我可以吃一条吗？王妃。”
“当然！几个小姐妹都有呢！这是你们大姐姐特意给你们捕来的，该感谢大姐姐才是哦。”纪寒双朝夜千灯眨了眨眼。
而后又让红红他们把鱼拿过来，一个妹妹一条，这下子好了，有好吃的，都忘了方才的事了。
“夫人，今日多有叨扰，我们先告辞了。”
“王妃客气了，明明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才是，家里孩子多，难免有磕碰，让王妃见笑了。”
“哪有，有这么多的好妹妹，我都不知道多羡慕千灯呢。行了，都留步吧，莫送了。”
说罢，拉起零释冽的手便要走了。
绿衣和红红几个赶紧跟上。
凌栖和云一澜见他们走也不好再留在这儿了，“寒双，我们也一道走吧。”
“好。”
虽说不用送，但是众人还是把他们送到了南院那儿。
零释冽非常绅士地把位子让给了三位女士，自己跟橙橙同乘一骑。
依旧是红红和绿衣赶马车。
路上凌栖起了话头，“想不到那五小姐的异能竟是顺风耳，看来你们今日和千灯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嗯，确实呢。”纪寒双看着前方，面色平静道。
云一澜见她不是太热衷这个话题，便另起一话头，“寒双，你和王爷与夜夫人在湖畔上说了好些话，可商量出什么结果了？”
闻言，凌栖也转头看向纪寒双。
她们虽陪着夜千灯在湖中泛舟，却也是留意到他们三个坐一堆说事的，想来是在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纪寒双摇摇头，“还没有，千灯没有把预知与夜家坦白，我就怕再拖个一两天，圣旨就要下来了。”
“那怎么办，就这么任由千灯自己憋着不说？”凌栖语气稍稍有些急促。
“当然不是，夜夫人她已经知道了，不过我想光是要说服夜家主都要好些时辰了，更别说整个夜家了。”
云一澜秀眉微蹙，“这就得看夜家是要归顺皇族，还是与皇族抗衡了。夜家门徒遍布整个零释国，太过招摇了，往日为保护千灯而建立的势力最终还是因为千灯而散尽，多年的谋划，就这么功亏一篑。”
“我和王爷打算去探一探那块麒麟石。”纪寒双突然来了一句。
“诶？”凌栖和云一澜显然没想到他们突然会这么做。
“若是这两日就要出个结果，那得先做好功课，提前先去查探一番，总不会有错的。”
“需要我们帮忙吗？”凌栖问道。
“嗯……暂时不需要，待我和王爷定好策略，再让红红他们去找你们。”
“好。”二人爽快应道。
随后一行人把凌栖和云一澜分别送回了太师府和云家，这才往寒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