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热醒的时候，肖柔柔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蜷在李玉怀里。
奇怪？她睡觉一向老实啊。
她出了一身汗，浑身觉得黏腻，便想着从他怀里撤出去。
谁知，她刚往外挪了几分，他立刻被惊醒。
“怎么了？”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有点热，想往边上睡点。”
“没关系。”
男人的声音嘶哑，莫名带上了点性感。
肖柔柔平静的心又被打乱了节奏，在寂静的夜里，心跳声如擂鼓一样。
她觉得尴尬，赶紧扯开话题，“李玉，你睡得好吗？”
啧，什么鬼问题！
幸好，李玉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还行。”
事实上，自从把她揽入怀里后，他一直处于半梦半醒间，一时觉得心里暖暖的，一时又觉得焦躁不安。
他知道自己应该放开他，但他就是不舍得。
两人安静了片刻。
“李玉，你睡着了吗？”
“没有。”
“我们聊一聊吧。”
她想去洗澡，但怕自己越洗越精神。
“你想聊什么。”
“随便，要不然，你给我讲个故事也行。”
“嗯……那我给你讲一个坏小孩的故事吧。”
“好。”
“从前，有一个坏小孩。他暴躁易怒，邻居家的狗、家里的仆人都不待见他，但他觉得无所谓，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反抗他的母亲。”
“为什么要反抗他的母亲啊？”
“因为他的母亲好像菟丝花一样，只要有男人能为她遮风挡雨，她就十分满足。
“自从懂事后，他开始觉得她丢人，也很不理解，那么骄傲的父亲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妻子。”
“所以，他就故意做坏事，经常惹自己母亲生气？”
肖柔柔似乎也意识到他说的这个坏小孩指的是谁。
“嗯，当时的他蠢到以为，只要自己能让她不断掉泪，就能为父亲出一口气。”
说到这里，他哽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难言的过去。
“但是后来，他学到一个词，叫做pUA。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在这件事中，做错事的是他和他的父亲。”
肖柔柔本来都快睡着了，听到这句话瞬间惊醒。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欺负处于弱势的母亲。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坏小孩？”
听到这话，她摸黑握住他的手，坚定地摇摇头。
“我虽然没亲眼见过那时的他，但我相信，知道真相后，他一定用了各种方法去弥补自己的错误，对吗？”
“算是吧。”李玉的声音带着苦涩。
“他担心她不愿意接受药物干预，也担心自己的父亲起疑心，就专门请了一个女心理医生假装保姆住家。
“经过长期的观察，那个心理医生告诉他，他的母亲与常人不同，别人是无意中被pUA，而她是主动接受被pUA。除此之外，她还提到他的母亲很排斥心理治疗。
“她话里话外暗示，他的母亲是为了过富裕的生活，自愿接受了自己丈夫的精神控制，逐步变成了他喜欢的样子。”
光凭他沮丧的语气，肖柔柔就能想象到当时的他有多无助和矛盾，也难怪她一直觉得他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团黑暗。
【tIp：不管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在生活中一定要爱自己！面对pUA的操控行为，要学会拒绝！】
“你害怕这样的坏小孩吗？”
说这话时，他像等着铡刀落下的囚犯，而她这个刽子手只需轻轻抬起手，就足以令他胆战心惊。
没想到，这个刽子手居然主动靠近他，抱住了他坚实有力的腰身。
“如果你认识那个人，请告诉他，‘他已经尽力了，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她的语气充满担忧和心疼。
他愣神了一秒，伸手紧紧搂住她，好像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两个人静静抱了很久，最后还是肖柔柔先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后，李玉低头，凭着感觉，在她额头郑重落下一吻。
“即使知道了我的不堪，你也愿意拥抱我，这是不是代表你也喜欢我？”
他喃喃自语，欣喜和痛苦纠缠在一起，猛烈地撕扯着他的心。
爱是盔甲也是软肋。
她的喜欢让他欢喜，也让他有勇气去直面过去的痛苦，但是他仍旧担心，他会像父亲一样，以爱之名伤害自己的心上人。
想到这里，他不顾自己发麻的胳膊，再次抱紧了她。
那仿若触电般的感觉让他清醒也让他沉迷。
“少女，看心理医生也好吃药也罢，我会努力不变成那种偏执的人，只要你不离开我。”
***
“少女，你在做什么早饭？”
肖柔柔正在聚精会神摆盘时，身后突然响起李玉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甚至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唔。”
她捂住自己的嘴，痛苦地蹲到地上。
李玉立马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怎么了？”
“……泥sia到我了。”
！！！
两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
李玉眼睛顿时带上笑意，亮晶晶的，好像被扔进星河一般。
“泥居然……居然还敢siao，都是泥害嘟。”
“好好好，我不siao。你张开嘴，我看一下。”
肖柔柔十分不满，但感受到嘴里的血腥味后，还是乖乖张开了嘴。
“流血了，可能舌头被咬破了。这样，我给你准备一点淡盐水，你先去漱个口，再让我看看情况。”
“吼。”
漱完口后，李玉再次让她张开嘴。
“还好，伤口不大。”
确定她没有什么大碍以后，他的视线又落在了她粉嫩的舌头上。
慢慢地，他眼神带上了炽热的光芒，肖柔柔被烫得避开了眼神。
下一秒，他抬起她的头，轻轻吻上她的嘴角，没有深入，只是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