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锦岩穿过庭院,走向书房,步伐虽显得有些匆忙,但却透着一股决心。
自从决定在即将到来的家宴上证明自己,她的日子再没有一刻放松。
前世的记忆如阴影般挥之不去。
如果再如从前那般懒散,等待她的将是更加悲惨的命运。
一大早,她就来到了书房,等候李老先生的教导。
李老先生是王府中有名的古琴师,虽年逾六旬,却依旧精神矍铄,琴技精湛。
古锦岩从未学过琴,此刻坐在琴案前,手指微微颤抖。
李老先生眯起眼睛,语气不带丝毫情感地说:“手要稳,不然琴声会如散沙,无法聚成旋律。”
闻言,她深吸一口气,按下第一根琴弦,一声略显刺耳的音调在空旷的书房中回荡。
还是要像前世那样,没有一点才艺,最后就只能一步步走向绝路吗?
她眉头微皱,手指发白。
李老先生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再来。”
日复一日,她在指法的练习中摸索着,指尖因反复按弦而泛起红肿,疼痛钻心,但始终咬牙坚持。
突然,琴弦突然断裂,啪地一下弹到的手指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再换一根弦,继续。”李老先生却毫不留情地指着琴案道。
古锦岩抬头看了一眼李老先生那双满是皱纹的眼睛,虽无责备,但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
内心却如同琴弦一样紧绷,怎么也无法弹出一曲流畅的乐音。
……
几天下来,她的进步依然缓慢。
李老先生叹了口气:“古大小姐,琴不止是技艺,更要心静。若心中有杂念,如何奏得好曲?”
只得微微颔首,尽管表面平静,内心却翻腾不已。
自己的心还未能完全沉浸于琴声之中——也许,是因为那种紧迫感一直在催促她向前。
古琴的学习陷入僵局后,古锦岩决定转而学习围棋。
听闻府中有位年轻的棋手张明,棋艺高超,她便请他来教授。
张明大约二十出头,眉眼间透着几分英气。
他见到古锦岩时,礼貌地微笑:“小姐,围棋之道在于布局,而非一子一子的得失。”
两人对坐在棋盘前,张明随手摆下一局残局,让她尝试破解。
古锦岩皱着眉,盯着黑白棋子,思索着落子之处。
她心里默念:“要展现自己的价值,不能在这上面丢了面子。”
然而,她的每一步棋都被张明轻松化解。
张明笑了笑:“小姐,下棋需要的是耐心和全局观,而不是急于求成。”
一次又一次的对弈,她总是被杀得片甲不留。
每当张明落下一子,那轻松的笑容反倒让她感到更大的挫败感。
这日,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总是能看透我的棋路?”
张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小姐,棋局如人生,若心浮气躁,只会被对手牵着鼻子走。
与其急于取胜,不如先静心观棋,掌控大局。”
这一刻,她像是被醍醐灌顶般清醒了些许。
古锦岩始终难以真正静下心来,她发现自己对于棋艺的领悟远不及张明那般自然。
暗暗下定决心:“既然学不会,就不必在此浪费时间。”
于是,她放下棋盘,决定投入新的领域——绘画。
古锦岩听闻王府中有位山水画师苏师傅技艺超群,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拜他为师。
苏师傅年过五十,却依旧神采奕奕,言谈间透着几分风雅。
他带古锦岩来到后院的画室,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台上,空气中弥漫着墨香。
“小姐,绘画不是技法的堆砌,你且随意挥洒,不必拘泥于形。”
苏师傅笑眯眯地说道,将一支笔递到她手中。
古锦岩拿起毛笔,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在宣纸上勾勒山水。
原本以为绘画会像古琴和棋艺一样让她苦恼,但意外的是,笔尖在纸上游走时,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画的是记忆中的景色——青山翠竹,潺潺溪流。
苏师傅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小姐,想不到你初学便有如此天赋。”
……
古锦岩微微一愣,自己并没有刻意去追求技法的精妙,而是凭着心中的记忆和感情去挥洒。
每当心中浮现前世那些压抑的回忆,她就用浓墨重彩的山峦来掩盖。
而这些宁静的溪流则像是未来的一丝希冀。
清晨,她独自来到画室,想要再画一幅景色。
窗外竹林沙沙作响。
她提笔勾勒出一片竹林,却突然停住了手。
发现自己在画竹子时,心境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是对过去的释怀,对未来的展望。
苏师傅悄悄走到她身后,轻声道:“小姐,这幅画,竹影斑驳,墨色清淡,已然有了几分大家风范。”
古锦岩听到这番评价,心中了然。
终于在这里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
虽然在绘画中找到了自己的天赋,古锦岩却并未放弃其他才艺的学习。
在不断尝试中,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局限。
古琴的学习虽然坚持了数周,但始终无法弹出流畅的乐曲;
围棋虽然学会了基本的布局,却总是被张明轻易击败。
她站在庭院中,看着夕阳渐渐西沉,心中却出奇的平静。
不是每一件事都需要做到完美。
家宴上的表现不在于技艺的多寡,而在于真诚与专注。
她最终决定专攻绘画,将自己在绘画中的情感与天赋展现出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投入了更多时间与精力于画室中。
自己不再是那个被过去的记忆束缚的少女,而是逐渐成长为一个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