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江晚走近要解他身上的绳子,宋亚突然出手,凶光必现。
然而他的匕首还未触碰到江晚的衣衫,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匕首也落到了地上。
“我与你拼了!”宋通判发狠的撞过来,“江晚,你会不得好死的!”
江晚抽出长剑,冷漠的擦着剑身上的血迹。
“拖下去埋了!”
宋亚跪在地上,看着倒地不起的父亲,没了愤怒,只剩害怕。
士兵将一死一伤的父子俩拖了下去,荣王颤着手指向江晚。
“你大胆,你……你还敢杀了本王不成?”
“我不杀你,不过除了一死,王爷觉得你还有其他结局?都做反贼了还怕什么死!”
“呵!江晚,你又何必在此说风凉话。据本王得到的消息,朝廷并未派你来平乱吧?你以为你立下了莫大功劳,可在龙椅上那位看来,你此番作为与谋反也无异!”
“萧明淮心胸狭隘,亲小人远贤臣,本就不是做明君的料,你何必为他卖命?”
“还想策反我呢?”
“是!至少我做了皇帝,我不会亏待江家,更不会千方百计想要杀你。”
“王爷,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不论他的皇位怎么来的,但终究是坐上了那个位置,可你呢,造反当儿戏,就你这草台班子,你怎么敢的?”
荣王脸色难看,“你以为我不知道胜算渺茫吗?可我总不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干,我只想活着而已!”
江晚神色微动,“王爷这话倒像是被逼无奈似的。”
“难道不是吗?皇帝要杀我,连罪名都拟好了。”
“你听谁说的?”
“本王自有消息来源,江晚,你告诉本王,若是你,明知头顶悬了一把刀,你要如何?”
江晚看着荣王无语摇头,“那也要真有那把刀才是!王爷就没想过,你这消息才是引你走向灭亡的屠刀!”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消息是假的?是皇帝故意放出来,意在让我走错路,他好正大光明杀我?”
荣王摇头,“不可能,他要杀我,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就如同他当初杀靖王,随意安个谋反的罪名便是了。”
“或许不是他呢?王爷就没想过,有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荣王沉思良久,转头扫过被串成了串的手下,而后哈哈笑了起来。
“江晚,你专程跑这一趟,是早就猜到本王被人耍了吧?你是来找线索的,想从本王嘴里套出消息,哈哈哈……可我为何要告诉你?”
“有人觊觎皇位,有人躲在背后玩弄权术,我为何要替萧明淮拔除这个隐患!哈哈哈,真好啊……”
“少将军,少了两人,一个是荣王身边的幕僚,一个是荣王世子!”
“仔细查那幕僚身份,务必找到他!”江晚一边吩咐手下,一边观察着荣王的神色。
“是那幕僚吧?王爷被自己的手下玩弄,放过他你甘心吗?”
荣王闭上了眼,不再有任何反应。
这一趟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也不枉她跑一趟。
……
雍州云阳县衙里,许肆已经服下了解药,但还未醒来。
“绿蚁姑娘,你就不能给个准话吗?公子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
“不能!他中毒这么多年,能活着已是奇迹,如今虽服了解药,但身体也会骤然失去原来的平衡,什么时候醒来,醒来后有没有后遗症,谁也说不清楚?”
“什么?还有后遗症,我家公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你再嚎,我让你比你家公子更命苦!”
白虹立马住了声,只是看向绿蚁的眼中带了三分委屈。
“何人敢擅闯县衙!”门外响起赤霄的冷喝。
一群士兵涌了进来,将整个院子包围的密不透风。
“听闻许大人病重,本官甚是担忧,特来带他回京寻太医医治。”
韩铮从中间走出来,带着冰冷的气息。
县令追着跑来,头上的乌纱帽都歪了,但他顾不了那么多,拦在门口,质问韩铮。
“韩大人凭什么来我县衙要人,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也敢来管本官的事?滚开!”
“你要带走许大人,除非从本官尸体上踏过!”
“还有我们,许大人是整个雍州的恩人,谁也别想趁机害他!”
县衙的官差,闻讯而来的百姓,纷纷站到了县令后面。
“不知死活!”
韩铮铁了心要带走许肆,大手一挥,他身后的护卫提刀便要朝着百姓砍去!
“住手!”赤霄一掌将护卫拍飞,“我家大人是病了,不是死了,韩大人如此行事,就不考虑后果?”
“本官奉命而来,需要考虑什么后果?”韩铮冷笑着扫过门外众人。
赤霄的心一寸寸凉了下来,“不知韩大人奉的是谁的命令?”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还请韩大人明示,我家公子可是钦差,在这雍州谁敢动他?莫非是瑞王?”
韩铮阴冷的眸子盯着赤霄,狗奴才跟他主人一样让人讨厌,真是找死啊!
“瑞王犯下大错,陛下令他回京领罪,也不知我家公子如何得罪了他?”
韩铮身后跟着瑞王的护卫,此刻见赤霄提到他家主子,又见县衙的人和百姓纷纷露出不满,愤怒的吼道。
“休得败坏我家王爷名声!”
“你的意思是瑞王并未下令要强行带走我家公子?”
“那是自然!”
蠢货!韩铮转头怒视着他,恨不得掀开他的头盖骨,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屎!
“既然不是瑞王,那我就奇怪了,还有谁会下这样的命令?还是说根本就没人,只是韩大人要害我家公子!”
他能直言是谁吗?自然不能,但他能担暗害许肆的恶名吗?
权衡之后,韩铮下定了决心,便是担下这恶名,他也要将人带走!
于是他也不再与他们周旋,直接下了命令,“带许大人走,若有阻拦,格杀勿论!”
躲在花园的墨三正要杀出去,被王小五一把拉住,“墨三护法,你伤还没好,出去也只是送人头。”
“白虹赤霄的伤也没好,他们拦不住的,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宰了韩铮这个小人!”
“再等等……”
“等什么,再等下去,人都要被他们杀光了?还有,叫我墨护法,不是墨三护法!”
再等等,他可就是墨一了!墨三提着剑冲了出去!
正如他所说,己方要么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要么是粗懂拳脚的衙役,要么就如他一样,是个伤员。打起来根本占不到便宜!
韩铮不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敢打上门来的吗?
“住手!”房门打开,许肆被白虹扶着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