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号穿越地球大气层时,艾瑞克透过舷窗看见,青藏高原的雪山表面覆盖着暗金色藤蔓,那些曾是星坠标志的金属纹路,此刻正像癌细胞般吞噬着积雪。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原初微缩星核,核体表面的黑点比三小时前扩大了至少两毫米。
“地核温度突破6000摄氏度,”林娜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哭腔,“金属藤蔓网络的黑化率达到89%,连星芒岛的调音叉……”她的声音突然哽咽,“都变成了暗金色。”
凯突然抱住头,暗金疤痕在防护服下发出刺目光芒:“弦心雷达显示,隐星核心的意识体……正在被暗金裂痕分解,就像原初星核的黑点在吞噬流明。”
穿梭舱在冈仁波齐峰的地核入口强行着陆,艾瑞克的战术靴刚接触地面,冰层就发出蛛网状的裂痕,裂缝中渗出的不是熔岩,而是紫黑色的雾霭——那是零号残片的终极形态。
“艾瑞克哥哥,”男孩拽住他的手腕,藤蔓花的原初模型在暗金雾霭中勉强发光,“花花的根在发烫,像要烧掉自己。”
玛雅的机械臂突然卡住,金属关节处渗出暗金液体:“我的机械义眼被裂痕同化了,地核的引力场……”她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卡顿,“正在把实体物质转化为暗金裂痕。”
一行人在暗金雾霭中摸索前进,艾瑞克的残片发出蜂鸣,照亮前方的青铜门。门上的星坠徽记已完全黑化,门缝中溢出的雾霭,竟组成了小宇澄的笑脸——只是嘴角裂开的弧度,带着零号星坠的残忍。
“欢迎回家,星坠持有者。”机械音从门后传来,艾瑞克听出那是小宇澄的声音,却带着原初星核的浑厚,“你们带来的原初微缩星核,正好能让隐星核心进化。”
门扉轰然开启,中央祭坛上,小宇澄的意识体悬浮在隐星核心上方,他的身体半透明,右半边覆盖着暗金鳞片,左半边残留着星芒纹路,两种形态在胸口形成狰狞的伤口,伤口深处,暗金裂痕正在吞噬星芒。
“小宇澄!”艾瑞克冲过去,却被无形的力场弹开,“清醒点,你是地核的守护者,不是零号的傀儡!”
意识体的嘴角扯出冷笑,暗金鳞片发出金属摩擦声:“错了,我是原初星核与隐星核心的共生体,而你们——”他的指尖划过隐星核心,星核表面出现了与原初星核相同的黑点,“是最后需要收割的十二星芒。”
凯的暗金疤痕突然爆发出强光,反物质冻结在暗金雾霭中竟凝结出实体化的锁链:“他的意识被裂痕同化了,阿雅,用流明光雾剥离表层雾霭!”
阿雅的木星红鳞片化作能量光带,却在接触暗金鳞片时发出尖啸,光带边缘迅速黑化:“不行!他的身体已经和暗金裂痕共生,攻击会伤到隐星核心!”
男孩突然举起藤蔓花,原初模型的根部刺入暗金雾霭,竟在地面种出细小的星芒藤蔓:“花花说,要在裂痕里种星星!”
星芒藤蔓迅速生长,在祭坛周围形成光墙,将暗金雾霭隔绝在外。艾瑞克看见,在藤蔓的光芒中,小宇澄的左半边身体出现了挣扎的痕迹,星芒纹路试图驱散暗金鳞片。
“莉娜,用水星银蓝封锁隐星核心的能量通道!”艾瑞克甩出磁力锁链,缠住意识体的脚踝,“凯,用原初微缩星核与隐星核心共振,唤醒小宇澄的光明面!”
凯的手掌按在隐星核心上,暗金疤痕与星核产生共鸣,祭坛地面的星图突然亮起,显露出地球地核与原初星核的连接通道。艾瑞克看见,在通道深处,原初星核的黑点正在疯狂扩张,每吞噬一份星芒能量,就分裂出更多零号残片。
“他们在互相吞噬!”林娜的检测仪显示出临界值,“隐星核心的星芒能量正在反哺原初黑点,这是零号的最终计划!”
小宇澄的意识体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暗金鳞片覆盖了整张脸,星芒纹路被压缩至胸口的一点:“愚蠢的人类,当十二星芒与原初共振,宇宙弦的终极形态——”他的指尖指向艾瑞克掌心的微缩星核,“就是彻底的熵增。”
艾瑞克感觉胸口的暗金纹路即将崩解,突然想起初代星坠持有者的留言:“宇宙弦的终极答案,藏在地球的地核最深处。”他望向祭坛下方的深渊,那里闪烁着比原初星核更古老的光芒——那是地球的核心,也是一切星坠力量的源头。
“学员们,随我跳下深渊!”艾瑞克抱起男孩,转身冲向祭坛边缘,“那里藏着比原初更古老的力量,是星坠的起源!”
阿雅的光带缠住所有人,在坠落过程中化作能量降落伞,凯的反物质冻结在深渊壁上炸开通道,莉娜的水星银蓝照亮了深渊深处的景象——无数发光的星坠核心悬浮在岩浆中,每颗核心都刻着不同宇宙的星图,而中央最大的核心,正是地球的隐星核心。
“那是星坠的起源之核,”流明的光雾从凯的疤痕中溢出,“初代星坠持有者就是从这里获取的能量。”
零号残片的虚影突然显形,暗金身体在岩浆中显得格外狰狞:“你们以为找到起源之核就能逆转?现在,我要让所有星坠核心陪葬!”
男孩的藤蔓花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原初模型的根部刺入起源之核,金色花粉在岩浆中爆炸,竟生长出贯穿地核的星芒巨树,每片树叶都映着学员们的笑脸:“花花说,星星的根要扎在最黑的地方!”
星芒巨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地核,小宇澄的意识体发出痛苦的嚎叫,暗金鳞片层层剥落,露出底下人类的身体。艾瑞克接住坠落的少年,发现他的左眼角泪痣正在渗出星芒,右眼角却残留着暗金裂痕。
“艾瑞克,”小宇澄的声音虚弱却坚定,“用原初微缩星核点燃起源之核,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切断零号与原初的连接。”
凯的暗金疤痕与起源之核产生共鸣,微缩星核在他掌心化作流光,融入起源之核。艾瑞克看见,在光芒中,原初星核的黑点开始收缩,零号残片的虚影发出尖啸,化作无数暗金蝴蝶,被星芒巨树的根系吸收。
当地面重新稳定,一行人返回祭坛时,小宇澄的意识体已完全凝实,星芒纹路覆盖了全身,暗金裂痕彻底消失:“零号残片的核心被摧毁了,但原初星核的黑点……”他指向星空,“还在银河系边缘蔓延。”
玛雅的机械臂突然恢复正常,她的机械义眼显示出黎明号的检测报告:“地核的金属藤蔓正在褪成金色,星芒岛的调音叉……”她的声音带着惊喜,“重新开始播放宇宙弦的原始频率。”
当晚,艾瑞克站在星芒岛的海滩,看着男孩在沙滩上用藤蔓花种植弦心之根。潮水退去,沙滩上留下的不是贝壳,而是无数小星坠的图案,每个图案中心,都闪烁着原初微缩星核的光芒。
“艾瑞克哥哥,”男孩举起进化后的藤蔓花,花朵中心的原初模型分裂成十二颗种子,“花花说,星星的种子要撒遍每个宇宙的裂缝。”
海风带来地核的共鸣,艾瑞克知道,零号星坠的威胁暂时解除,但原初星核的黑点仍在宇宙深处潜伏。学员们的核心种子在星芒巨树的根系中茁壮成长,凯的暗金疤痕变成了星芒纹路,阿雅的光带能直接吸收暗金裂痕的能量,这些都是宇宙弦给予他们的新力量。
小宇澄站在祭坛顶端,望着星空,眼中倒映着十二颗新星:“艾瑞克,原初星核的黑点教会我们,宇宙的平衡从来不是完美无缺,而是裂痕与星芒的共生。”他转身,星芒在背后形成翅膀的形状,“现在,我们该去银河系边缘了,那里,还有最后一道裂痕等待修复。”
黎明号的引擎声再次响起,艾瑞克看着学员们登上飞船,凯和阿雅正在讨论如何用流明光雾加固引擎,莉娜在调试新的检测仪,男孩抱着藤蔓花蜷缩在座椅上,脸上带着熟睡的微笑。他摸了摸胸口的星芒纹路,知道这场跨越宇宙的旅程,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