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至危急关头,我等亦可全身而退,不必牵挂。”
妲己辞别之际,留下一句殷殷叮咛:“我归来之前,你切不可轻举妄动。”
待妲己身影消失,十八缓缓褪下雷神护甲,转而亲手为妙音披上。妙音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轻声道:“夫君此行凶险万分,怎可将这护甲予我?”
十八微微一笑,眼神坚定:“你之安危,乃我后顾之忧。此甲能抵刀枪,御道法,有你穿戴,我方能无牵无挂,放手一战。”
妙音闻言,心中五味杂陈,知晓自己此行或成累赘,却也不再推辞。她轻轻褪去外衫,将护甲紧紧贴合于身。这护甲曾属溪宁,她曾犹豫是否该接受,但此刻,十八之举,无疑表明了局势之危急,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十八又从怀中取出雷神手套,目光闪烁,似有犹豫。他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终是叹了口气,又将手套收回。
蓦地,他眼角余光瞥见妙音手腕上的手镯,心中一凛:“怎地把它忘了?妙音,那日上山时为你挑选的新手镯,你可曾学会如何使用?”
妙音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略显尴尬:“当时诸事纷扰,我竟将它忘了。婆婆也说,赠予之物多为装饰,会压制法力,我便未曾在意。方海长老赠予时,直接为我戴上,又与妲己重新订立了契约,我更是未曾多想。只觉得这镯子颇为别致。”
十八恍然大悟,笑道:“想来他们以为我会告知你使用方法,故而未曾多言。他们素来话少。”
你轻声言道:“且将一滴鲜血滴落其上,让这镯子与你心神相通,看是否有所呼应。”
妙音闻言,依言而行,只见那鲜血触镯之际,镯子顿时光芒耀眼,随即又隐入沉寂,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而妙音的额间,竟悄然浮现出三瓣莲花印记,她面露喜色,言道:“此镯内藏三阵,一为杀阵,凌厉无比;一为困阵,束缚敌身;一为迷阵,惑人心智。配合我的琴艺,定能助夫君一臂之力。”言罢,心念一动,一把古琴自镯中悠然飘出,那琴身红如烈焰,似是凤凰之火淬炼过的梧桐所制,琴弦则为冰蚕丝所织,想来罗勒长老为此也是煞费苦心。
十八见状,心中稍安,笑道:“有此等宝物相助,此行或许能更加顺遂。你且弹奏一曲,让我领略一番。”妙音闻言,玉指轻拨琴弦,琴音袅袅而出,十八瞬间沉浸其中,眼前仿佛展开一幅苍茫大海、落日余晖的壮丽画卷,隐隐透出一股大道的韵味。琴音止歇,十八恍然回神,叹道:“仅是琴音,便已蕴含大道之意,想来这琴还有其他妙用,只是尚未被我们发掘。早知如此,当时便该多问几句,倒是我疏忽了。”
妙音微微一笑,言道:“我似能控制这琴音的影响范围,只是尚不纯熟。”二人却不知,妙音抚琴之时,方圆数百米内皆被琴音所迷,众人只觉琴声美妙绝伦,浑然不觉自己已陷入幻境之中。
十八振奋道:“你我二人若是联手,未必不能与之一战。”言罢,只觉心中一轻,或许是那琴音的缘故,困意悄然袭来,竟是沉沉睡去。
待十八自沉睡中悠悠转醒,但见妙音与妲己正于桌旁浅笑低语,共品香茗。见十八醒来,妙音连忙起身,步履轻盈至床边,轻声细语道:“今夜洛阳城的四位公子欲共设宴款待于你,地点设在清风阁,言及欲一睹西凉王之子的风采。”
十八闻言,面上露出讶异之色:“四公子?此是何许人也?”
妙音嗔怪道:“你对那权贵势力倒是如数家珍,可这市井风俗、人情世故,你却是一片空白。那四位公子,乃是曹操之子曹昂、丁原之子丁忠、何进次子何吉,以及袁绍之子袁谭。”
十八又问:“可曾提及携家眷同行?”
妙音轻轻地摇了摇头,十八见状,便道:“如此,那妲己便留在屋中护你周全吧。我此行,想来应能自如应对。”
妙音本欲推辞,但见十八目光坚毅,终是未发一言,默默点头应允。
十八轻叹:“此行出门,竟无一把合用之兵器,早知如此,出宗时应挑选一二。”
妲己闻言,手指微动,一柄古剑凭空而出,轻盈落至十八手中,言道:“此剑且用,莫要损坏。”
十八握紧剑柄,古朴的剑身透着沉稳,隐隐间似有龙吟之声,他笑道:“此乃帝辛之佩剑,果然非同凡响。”
夜幕低垂,十八嘱咐道:“妙音便交予你了,有你护佑,我自是放心。只是此行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妲己颔首:“你放心前去便是,妙音有我,必安然无恙。只是……”她欲言又止,终是下定决心,“此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总觉得对你或许有所助益,又怕你心生疑虑。罢了,还是告知于你。神国之神尊,与你舅舅面貌无二。”
十八闻言,回首一笑,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我早已猜到几分,那不过是舅舅之心魔,或许当年并未真正陨灭。早晚有一日,我们会再相遇。”
妲己闻言,心中大石落地,轻声道:“我还担心你舅舅会对你不利,看来是我多虑了。”
十八朝她投去感激一笑,随即转身,大步流星,踏出了房门。
洛阳城,夜色如墨,街巷空旷,唯余风声与十八的轻叹交织。此刻,本该灯火阑珊、人声鼎沸的古城,却沉寂得令人心悸,显然,此番行程绝非坦途。
五月的洛阳,夜凉如水,渗透着淡淡的寒意。十八穿梭于幽暗的街巷间,偶感暗处目光如炬,窥探着他这位不速之客。想来,洛阳四公子的大手笔——全城宵禁,已让百姓心生好奇,欲探究竟是哪位英雄豪杰,能有此等能耐。
街心,一少年傲立,风华正茂,容颜俊逸,宛若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袭白衣战铠,在微弱的夕阳余晖下熠熠生辉,为他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英勇无畏的气息。铠甲之上,每一处雕琢皆细腻入微,彰显其尊贵身份,令人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