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曼妙身姿轻旋,步向那重伤之八岐大蛇,广袖轻扬,一股神秘力量涌动,只见那巨兽身躯竟奇迹般地焕发新生,鳞甲闪烁,生机盎然,恍若自幽冥归来,重获天地造化。
天照大御神悠然自得,跨上八岐大蛇之背,欲乘风归去,方才种种恩怨纠葛,皆如过往云烟,微不足道。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道娇小身影自破败屋舍之隅疾掠而出,驾驭着一只威猛食铁兽,如离弦之箭,直取天照大御神而来。
朵朵,目睹双亲惨遭毒手,心中悲愤交织,怒火几乎将她稚嫩的心神吞噬。“你这冷血无情的神只,害我双亲魂归九幽,今日,我誓要以你之血,祭我双亲之灵!”朵朵坐于食铁兽宽阔脊背之上,双拳紧握,眸中仇恨之火熊熊,犹如九天玄火,誓要焚尽一切阻碍。
天照大御神目睹此景,仅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宛若苍穹俯视蝼蚁,尽显超然之态。她玉臂轻扬,一股磅礴神力霎时笼罩了朵朵与那食铁兽,然而预期的死亡并未降临,朵朵反倒被温柔地置于地面。与此同时,一侧白光乍现,三道身影倏忽而出,妲己与妙音连忙将朵朵搀扶而起。
朵朵泪眼婆娑,望着来人,泣声道:“爹爹没了,娘亲也离我而去。哥哥,你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啊!”
十八轻轻抚了抚朵朵的发顶,随后迈步走向张公祺,唤了一声:“义父。”
张公祺闻此称呼,周身天地之力仿若初醒,肉体以惊人速度复原,须臾之间,便已恢复如初。
只见张公祺在肉身复原之后,神色恍惚,如丧考妣般踉跄至萱萱身旁,紧紧抱起她,泪水如泉涌般洒落,而萱萱却已沉寂无声,了无生气。
十八默然坐定一侧,目光所及之处,日照大御神正一脸惊惧地望着张公祺,其下所骑八岐大蛇亦是颤抖不已,似是在恐惧中挣扎。
半晌未言的十八,终是启齿:“你,便是日照大御神?”
日照大御神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前辈在上,些许蝼蚁之命,还望前辈勿要挂怀。若前辈有所需求,小神愿竭力赔偿。”
十八淡然一笑:“些许蝼蚁,生死有命,我自不会与你过多计较。我之心胸,岂会狭隘至此?”
一旁,妲己妙音与朵朵闻言皆是一怔,张公祺亦是面无表情地瞥了十八一眼,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十八缓步迈向食铁兽,缓缓言道:“此食铁兽乃是我三弟坐骑之后裔,我三弟性情护短且易怒,一旦知晓此事,只怕难以善罢甘休。”言罢,他故作摸索之态,旋即猛然转身,面色一沉,怒声道:“还掉了几根珍贵的毛发!”
日照大御神心中揣测不定,对方额间那抹符文令他忌惮万分,那是先于天地而生的鸿蒙之气方能孕育的先天神纹。家中长辈曾屡次告诫,有几位老怪物万万不可招惹,怎料今日自己竟如此不幸,撞上了其中一位。
十八神色淡然,轻描淡写道:“自断双臂,你便可离去。”
日照大御神闻言,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十八眼见日照大御神仍心存迟疑,遂调转目光,对着那八岐大神冷声道:“相柳,你即便身死,魂魄亦不安分,竟敢擅闯吾之领地捣乱。须知你昔日之主共工,亦不过是我二弟麾下的一介小神。此刻你若自断八首,我可网开一面,饶你一命。”言罢,其额间符文闪烁,光芒熠熠。
八岐大蛇望及那符文,心中恐惧如骨附蛆,瞬间浑身颤抖,八个头颅竟自行爆裂开来,随后它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遥远的岛国逃窜而去。十八轻抬手指,虚空一点,只见八岐大蛇断裂的八个头颅被封印于无形之中,从此再也无法重生。
日照大御神窥见对方展露的实力后,心中疑虑顿消,已然明了此乃其真身降临。他倒也机敏,索性自断双臂以示诚意,而十八则轻描淡写地屈指一点,施加了一道可轻易解除的封印,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言道:“你不过一介孩童,吾自不愿与你过多计较。此封印你随时可解,但若有朝一日,吾察觉到封印被破,那便休怪吾上门与你双亲理论一番了。速速离去吧。”
日照大御神身影巍峨,朝着十八深深躬身一拜,随后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天际。
待他离去,十八神色略显疲惫,目光转向张公祺,欲言又止:“义父,我……”
张公祺望着萱萱,眼中满是木然与无奈,轻叹道:“我不过一介蝼蚁,又如何配得上做你的义父。”
朵朵闻言,怒气冲冲地跑来,小手狠狠地拍在十八的肩头:“我们对你掏心掏肺,你却如此让我们寒心!”
十八苦笑一声,叹息道:“我此刻身体虚弱至极,若非以威势吓退他们,恐怕又要陷入那无尽的沉睡之中。他们一旦动手,我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不使用领域之力,我或许还不如义父。”
张公祺紧紧抱着萱萱,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随后身形一动,朝着天衍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十八则是对着空旷的四周拱手道:“诸位,请稍等片刻。”言罢,他带着剩余的人,也紧随其后,朝着天衍宗的方向追去。
“萧梦瑶,速速滚来!”张公祺的咆哮之声,在天穹之间轰鸣,犹如狂澜怒卷,令闻者心神俱震,胆寒不已。
须臾之间,一抹蓝影自宗门深处掠空而出,轻盈若燕,正是萧梦瑶。她容颜之上,怒意与不甘交织,双眸冷若寒星,直视前方张公祺,寒意逼人。
张公祺向她沉声道:“向萱萱致歉。”
“凭何要我致歉?死了亦是她的命数!”萧梦瑶的声音尖锐,带着少有的戾气,对张公祺的不满与挑衅溢于言表。
张公祺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如水,他眸光如刃,直视萧梦瑶,字字沉重:“我再言一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