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寒风卷着铁锈味掠过城垛时,燕如烟的白袍正压在斥候咽喉处。斥候甲胄缝隙渗出的西域龙脑香混着血腥,在她指尖凝成冰珠:";你说敌军主力在饮马河?";玉镯残片划过斥候脖颈,北斗第七星的位置赫然映出邻国将旗图腾。
";报!";了望塔突然传来三短两长的金锣声,张清风的陌刀劈开漫天雪霰,";东南三十里尘烟冲天,至少五万轻骑!";
燕如烟染血的银针突然刺入雪地,针尾震颤着指向西北。叶如歌的剑鞘重重砸在沙盘边缘,青州地形图上二十七个红点同时爆出墨绿烟雾——那正是三日前李玄璋密信中提到的蛊虫标记。
";声东击西。";她白靴碾碎沙盘边缘的冰棱,玉镯残片在饮马河位置划出深痕,";拓跋烈舍得用嫡系部队当诱饵,看来苏婉把七星卫的驯蛊术卖了个好价钱。";
城墙上突然炸开弩机绞弦的嗡鸣,燕如烟指尖银针已穿透三丈外叛逃士兵的腕脉。那士兵袖口滑落的密信沾着沉香毒雾,火漆印痕竟与皇帝赐婚圣旨如出一辙。
";七日前你领的军饷。";她染血的袍袖扫过士兵溃烂的耳后,北斗烙印里爬出三只蛊虫,";掺着太仓地窖的七星蛊卵,滋味可还受用?";
张清风的陌刀突然横在城墙缺口,刀锋映出十里外雪原上蠕动的黑影。叶如歌的剑尖挑起沙盘中的蛊虫,虫尸在烈焰中爆出苏婉独有的凤鸣声:";他们要的不是城池。";
";是北斗阵眼。";燕如烟的白袍掠过烽火台,玉镯残片在冰砖上刻出星轨,";三年前我埋在你心脉的银针,该派用场了。";
叶如歌的铠甲突然迸裂,胸膛浮现北斗七星的光纹。燕如烟的银针穿透他膻中穴的瞬间,二十里外的雪原突然塌陷——地底钻出的七星卫死士握着淬毒弩箭,箭尖正对叶如歌心口蛊虫母巢的位置。
";放吊桥!";燕如烟的厉喝震落城垛积雪,玉镯残片在虚空划出北斗阵型。三百死士冲过吊桥的刹那,地底突然腾起青州特产的硝石烈焰,七星卫的毒甲在火海中熔成铁水,浇灌进她预先挖好的护城河沟渠。
斥候队长跪在冰砖上颤抖:";末将愿带轻骑夜袭敌营!";燕如烟的银针却刺入他眉心,读心术顺着蛊虫复眼破开层层伪装:";昨夜你埋在粮仓的七星蛊卵,孵化了多少?";
城墙下突然传来战马嘶鸣,燕如烟的白靴踏碎冰棱跃上垛口。她染血的袍袖在狂风中展开,玉镯残片映着火光划过八百士兵惊惶的面容:";看见那滩铁水了吗?三个时辰前,那是你们的同袍!";
士兵的骚动突然凝固,燕如烟的银针穿透雪幕刺入每个人耳后。读心术的涟漪在寒夜荡开,恐惧化作沸腾的战意:";今夜我要五十死士,不要会打仗的——要会哭的!";
子时梆子声撞上敌营战鼓时,五十名泣血死士已摸到饮马河西岸。燕如烟的银针在冰面刻出北斗阵型,死士腕间的七星烙印突然爆开,蛊虫浆液混着毒血渗入河床——对岸战马饮水的嘶鸣瞬间化作惨叫。
";东南角!";张清风的陌刀劈开雪夜,三百架淬毒弩机同时转向。燕如烟的白袍掠过箭楼,玉镯残片映出十里外拓跋烈扭曲的面容:";他右臂有旧伤,寅时三刻会抽筋。";
叶如歌的剑尖突然刺入沙盘,青州地形图上爆开二十七个火点。燕如烟染血的指尖拂过燃烧的蛊虫,灰烬中浮现李玄璋的密信:";寅时四刻,狼烟为号。";
";太慢了。";她碾碎信笺,玉镯残片在冰砖刻下辰时标记,";我要拓跋烈在卯时看见自己的帅旗插在粪坑里!";
敌营方向突然腾起紫色狼烟,燕如烟的白靴踏碎垛口冰棱。五十泣血死士的哭嚎穿透风雪,拓跋烈的帅帐在声浪中崩塌——帐底埋着的三百斤硝石被哭声震爆,七星卫的毒甲在火光中熔成铁水,浇铸成燕如烟早备好的北斗锁链。
";收网!";她的银针穿透雪幕刺入叶如歌心口,北斗阵眼爆出的青光笼罩整片战场。拓跋烈溃逃的身影突然僵直,腕间七星烙印里爬出的蛊虫正啃噬自己血脉——那蛊卵分明带着皇帝赐婚圣旨上的沉香毒雾。
辰时初刻,燕如烟的白袍掠过满地敌尸。玉镯残片映着朝阳泛起血光,北斗第七星的位置刻着苏婉的凤印。张清风的陌刀突然指向东南:";李玄璋的信鸽!";
染血的帛书在风中展开,燕如烟的银针挑破火漆封印。信笺空白处突然浮现北斗阵型,阵眼位置赫然是她三日前埋在宫墙下的银针——那银针正抵着皇帝心脉处的七星蛊母。
";燕大人!";斥候的嘶吼混着马蹄声撞破寂静,";敌军主力出现在西北峡谷!";
燕如烟的玉镯残片突然炸裂,碎片在虚空排列成北斗星轨。她染血的指尖拂过最后一块碎片,映出峡谷深处二十架淬毒床弩——弩机绞弦声竟与皇帝寝宫的更漏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