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放着的一盏盏煤油灯,在林未眼里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燃烧瓶,她骑着双人摩托车,就另一个座驾上放满了煤油灯。
每拿走一盏,甬道里的光就暗掉一束,煤油灯拿完,甬道的光全部熄灭,林未和摩托车变成了唯一的光源。
这一条甬道不只有医生办公室,在医生办公室的旁边是“标本放置室”,林未骑着摩托车过去,秦晓婷他们已经打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什么好看的,全是标本的置物架,而架子上面摆着的是一个个的罐子,每一个罐子里面都放着形态不同的眼球。
有正常的,浮肿的、萎缩、泛黄的、变红的,各种各样,每个罐子上面写患者的病情、年龄和性别,连姓名都没有。
然而这不是最显眼的,最显眼的是标本室正重要挂着一副小日本帝国舔皇的画像,两边还立着象征祈福的石柱。
“他大爷的小日本。”
看到这种情景,很难有人能忍住不骂。
“就从这里开始吧。”林未拎出来两个煤油灯,示意其他人都出来,然后将煤油灯投掷了出去。
碎裂的煤油灯中煤油飞溅地到处都是,灯油易燃,一下就引燃了木架。
林未从未觉得打碎玻璃的声音如此动听,除了这一刻,看着舔皇的画像一直被烈火吞噬,竟然如此地痛快。
第二个是“医生办公室”,林未他们拿出了“工作日志”和其他一些关键资料,而关于“王大治”这个人伪善的面目,也要通通烧掉。
林未刚要继续投掷,秦晓婷拦了一下她:“我来吧,我也想试试。”
林未让开了位置,秦晓婷“歘歘”扔了两个煤油灯进去,满是木头桌椅和文件的屋子一下也燃烧了起来。
火光印亮了整个甬道,等到林未他们走出甬道的时候,身后已然是一片火海。
就在林未准备随便选个方向一路走一路烧的时候,头上的通风官道突然发出一阵阵的嗡鸣,接着震颤了起来。
“不好,通风管要掉下来了,快躲!”林未和众人退回了甬道中。
下一秒一声巨响,头顶的通风管突然脱节,厚重的铁皮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可砸到地上后激起的并不是灰尘,而是一个个像弹力球一样的眼珠。
孟宪航大喊一声“妈耶!”就躲到了林未的身后。
秦晓婷则看了看之后,叹了一句:“这么多眼球,这些年那个八嘎得害了多少人啊......”
从通风管涌出来的眼球一波又一波,林未险些犯了密集恐惧。
这些眼球掉落到地上之后,四处看了看,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林未四人的身上。
林未:“......”
她终于知道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了,但是这种程度已经不叫窥伺了,该叫“公映”了吧!!!
双方继续上演“群眼瞪八眼”。
林未试图交流:“我知道大家都是无辜的,我们是一头的,我是来给你们的报仇的。”
眼球们:“.....”
林未想了想说:“你们看了这么多年通风官道已经很腻烦了吧,想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眼球门:“......”
林未捅了一下陶八斤,让他赶紧忽悠。
陶八斤上线:“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并且没有王大治!”
眼球们来回滚动了几下。
有戏?林未立刻趁热打铁:“你们知道出去的路吗?能带我们出去吗?”
眼球们盯着林未看,不动了。
林未想了想,福至心灵,“上次用辣椒水糊你们是我不对!这次我保证,只要你们带我们出去,再也不会了!”
果然是这一句,话音落下,眼球们直接拍成队伍,开始集体朝同一个方向滚动。
林未他们推着摩托车,前面一批眼球的队伍,乌泱泱往前滚。
眼看着周围的感觉越来越熟悉,就像他们从档案室刚进来的路,眼球们突然顿了一下,如潮水一般向后退去。
汹涌的眼球潮,淹没了林未他们的脚,一瞬间退去的时候,如同海水退潮一般。
可是通风管已经断裂,眼球无处藏身,只好退回到身后黑暗的地方,可怜兮兮地靠着墙边,瑟瑟发抖。
“来了。”林未说道。
她推着一摩托车的煤油灯,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那个人的身影被墙壁上煤油灯拉长,变成了一道扭曲的影子,那人头戴着帽子,穿着一件大褂,皮鞋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甬道中。
是医生,王大治,或者应该叫他的本名,大治小次郎。
王大治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双方谁都没说话。
“我上学的时候,我的老师跟我说过,医学的进步靠是无数人的牺牲,而医生的任务不是治病救人,而是推动医学的进步。”
“谁都不愿意做这个刽子手,都在伪善地当个好医生,那么我愿意来当这个刽子手,推动全人类的进步。”
“我都这样牺牲自己了,你们为什么还要阻止我?”
“你放屁!”秦晓婷忍无可忍,“你牺牲的是别人性命,是踩在无辜者身上的杀人犯,少自我沉浸在狗屁幻想里了,小次郎!”
林未:“对了,告诉你个事儿,1945年8月15日,你的帝国就已经宣布战败了,现在是2024年了,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你的帝国早就抛弃你了。”
“还有,你的舔皇家族还在的,只不过,一代不如一代了。”
谁知道王大治只是微微愣神了一下,就无所谓地笑了:“我执行我的信仰不用为任何人解释,我们可以失败,但只要有我这样的人,我们就永远充满希望。”
他张开双臂,“就像是这个医院,你说现在2024年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不还是没有铲除掉我吗?”
“到底是我们的错,还是你们忘性太大了?”
说完之后,王大治突然笑了起来。
他边笑边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皮肤表面一个个颤抖的眼睛,“你们看!我早就脱出了时间的界限,你们这些凡人,我可怜你们!”
陶八斤“啧”了一声,“你们非要跟一个神经病辩论吗?你们不上我上了。”
说着,拿起一个煤油灯就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