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
虞策?
那个傻子?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但他们心头浮现而出的可不是什么喜悦之情,反而是阵阵古怪奇葩的感觉。
他刚才说什么?
一道小题!
他果然疯病又发作了吧。
这满朝文武,皇室宗亲,甚至最为聪慧的三王爷虞渊都陷入苦恼的题,他却称之为一道小题?
疯了,果然疯病发作了。
哗众取宠,真是丢人现眼。
眼见众人纷纷看过来,人群中极少说话的裴雪烟差点吐血,盛武帝让她看着虞策。
本想今夜他看起来正常,不会有什么事。
谁知他突然跳出来……
这个傻子有病啊!
刚才文武百官怒斥完颜金鸿的时候,你低头吃东西,现在又站出来找存在感,这是看不清局势是吧。
这还小题?
二鼠穿墙这道题,在诸子百家之中也未曾有人破解,乃是当世难题,就算是大儒都难倒一大片。
“六弟,坐下!”
五王爷的脸色陡然垮下来,厉声呵斥:“吃你的东西去,这是大事,容不得你胡来。”
他是三爷党。
虞渊被打了一顿,他本就想找茬教训虞策一顿,但今夜场合特殊,他不能胡来。
谁知这傻子又开始了。
容瀚庭眼神阴鸷,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六王爷,这里可不是能开玩笑的地方,也不是自家人打闹,你要是弄出什么乱子来,圣上可是真是生气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次你要是再闯祸。
可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老六,赶紧退下!”
虞渊那张惨白的脸浮现一丝怒火:“三哥知道你是想立功,也知道你看不惯金人嚣张跋扈,但这题太难了,你绝对不行的。”
此刻,虞渊心里都快高兴疯了。
他正想着怎么整虞策呢,没想到他自己出来了,这下正好,再来几句话刺激他,说不定这傻子真就上套。
父皇哪怕再顾及血脉亲情,今夜这事搞砸了,他也必死无疑?
虞策淡定扫了他一眼,心里暗暗道,老三你可真是个蠢货。
“小阿三,这题哪里难了,一直都很简单的好吧,你不会解题,多想想自己平时有没有用功,这么多年了,有没有进步。”
虞策嘴角上扬,一脸茫然看着虞渊。
仿佛在他眼里,这题真的很简单。
而你解不出来,这才是怪事。
“你放……你放屁!”
虞渊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当场发怒,“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
听着虞渊的话,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简单?
这题要是简单的话,他们还用得着被逼入绝境,要是一个傻子都觉得简单,那他们岂不是不如傻子。
“六王爷胡搅蛮缠,臣提议把他丢出去。”
“此是国家大事,容不得胡来!”
“当着金国使团的面胡说八道,这罪加一等,臣提议狠狠打他三十棍。”
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口。
他们大多数三爷党。
也有不少是王爷,公主等人在怒斥。
容瀚庭见缝插针,对盛武帝说道:
“圣上,不是说六王爷的疯病控制住了吗,既然觉得简单,何不让他试试?”
这真是个好机会。
大概也用不着等他去封地再整死他了。
既然现在有好机会,何不推他出去。
盛武帝并未看向容瀚庭,而是狠狠的瞪虞策一眼,没好气的说:“老六,退下!这事与你无关,再敢胡言乱语,朕就要治罪了。”
随着盛武帝的话音响起,众人心中一跳。
他还是要保虞策啊。
都说虎毒不食子,盛武帝对他也太宽容了。
裴雪烟心中一颤,连忙上去拉着虞策。
然而,虞策就像脚底生根,任她怎么使劲儿都拉不动。
虞策面向盛武帝,正色道:“父皇,儿臣既然是您的儿子,是大盛的王爷,那这件事就与我有关,不可置身事外。”
“你……”
盛武帝气得一窒息,狠瞪他一眼,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这笨蛋简直不识好歹。
朕看你疯病有望治愈,想让你保全性命。
就算现在靠扎针清醒了,那也只是清醒而已,离聪明人还差得远呢,老三都搞不定的难题,你行?
你行个屁!
虞渊读懂了舅舅的想法,他盯着虞策,装模作样的叹息道:“六弟啊,三哥本想帮你一把的,可你非要逞强,这下你是引火烧身了。”
帮?
你帮个屁。
虞策心中冷笑。
“三哥此言差矣。”
虞策面色微笑,道:“我若不能解,那才是引火烧身,我若解开了,皆大欢喜,何来引火烧身之说?”
众人:“……”
虞渊心里乐开了花,这傻子一定觉得自己清醒了,什么都行了,他冷哼道:“那你来解,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解。”
文武百官束手无策的局面,我倒要看你怎么破,到时候下不来台,父皇也保不住你。
萧公鼎震怒道:“圣上,如若六王爷解不开难题,臣提议,治他欺君之罪。”
“臣附议!”
一群人站出来怒斥。
虞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萧公鼎,你原来也是三爷党吗?
“圣上请息怒。”
裴雪烟破天荒的为虞策说话,“六王爷只是立功心切,这才出此下策,他绝没有欺君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虞策。
也许是站在了国家层面上看问题。
现在窝里斗,得意的只会是金人。
要是真给虞策弄了个欺君之罪的帽子,那完颜金鸿估计今天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完颜金鸿看了半天的好戏,心里对大盛国人更是不屑,大敌当前,他们居然还在搞窝里斗,难道不应该一致对外?
此事若发生在金国的朝堂之上,他定然要将起哄者拖出去砍了。
一个痴儿尚且能为国家荣辱出面,他们却只是想着要如何挽救面子?
圣人之道,就是教你们这样吗?
不过嘛,终究是敌人阵营的事,多死几个才符合他心意,想到这里,完颜金鸿摇头嘲讽:
“堂堂大盛,竟沦落到这种地步,尽出一些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听着完颜金鸿的话,众人顿时怒视虞策。
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说的就是你。
自己丢人就罢了,连累我们也被嘲笑。
“快,跟你父皇认错。”
裴雪烟用手肘捅了他几下。
趁着事态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低头认个错,就说自己刚才脑子发热。
那就没事了。
丢脸总好过欺君之罪吧。
“你捅我干什么?”
虞策嚷了一声。
裴雪烟顿时面红耳赤,咬着牙道:“我…我不管你了。”
真是个傻子。
好心当成驴肝肺。
早点死吧,我也好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盛武帝此时面色凝沉,眼里已缓缓升起杀意,虞策这样不分场合的发疯,实在触碰到了底线。
在之前暴打老三,那还是家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今天是两国交锋,丢人丢到这里来。
盛武帝就算想保,那也保不住了。
“老六,朕最后再说一次。”
盛武帝杀气腾腾道:“退下!”
“父皇!”
虞策忽然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了他的声音。
只见他抱拳大喝:“儿臣前半生浑浑噩噩,今朝难得清醒,不知何时又会变得浑噩。”
“儿臣,只是想在清醒的时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以求报答父皇。”
这慷慨激昂的模样,使得盛武帝得懵了。
“你…”
他刚要开口。
却见虞策面对完颜金鸿,斩钉截铁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哗众取宠,依我看,你才是跳梁小丑。”
“敢不敢跟我赌一局,我若是一盏茶的功夫之内解不出,那我当场自阉!”
“如我做到了,你只需跪下,给本王爷当众磕个响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