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一幕,铁阳巨都看呆了。
“这就把圣上身边的红人搞定了?”
他懵了,这……这也行?
他没调来虞策身边当护卫之前,可是跟在圣上身边很多年了,跟曹公公接触的也不少。
有时候想请他喝杯酒都不成。
永远都是那句说辞,怕别人有小心思。
曹公公身为盛武帝身边的红人,不知多少人想巴结他,拉拢他,那都是存了小心意的。
曹公公自然是通通拒绝。
可面对六王爷,他怎么就……
“王爷,您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啊?”
铁阳巨赶紧虚心求教。
“天时地利人和也。”
虞策淡淡一笑,“我足够弱势,曹公公才放心与我深交,你们学不来的。”
别人自然是学不来。
曹公公愿意收他的礼,那是因为虞策足够安全,什么叫做安全,就是底子干净,不会卷入权力斗争,无论怎样也不会拉他下水。
倘若是老三,或者容瀚庭那些人送礼,他绝不会收,因为那些人有权有势,曹公公收了他们的礼,那可就是相当于站队了。
这让盛武帝怎么想?
自己身边的人都被权臣拉拢了,盛武帝还能放心留下他吗,那曹公公的饭碗不就砸了?
相反,虞策就没有这种烦恼。
他无权无势闲散王爷,手下最多也就有个贸易司,那也是个不掌权的地方。
他的礼物就算曹公公收了,盛武帝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哪怕他给老六站队,那又怎样?
难不成一个老六加上一个太监,这还能反了天去?
看似只是简单的送礼,但这背后可是朝堂勾心斗角的深水啊。
“唉,我这粗人不懂这些。”
铁阳巨挠了挠后脑勺,忽然又说:”王爷,您要不要去请罪?”
虞策一愣,“请什么罪?”
铁阳巨急了,“圣上把您骂得狗血淋头,肯定是很生气,您不去请罪说不过去吧。”
他刚才可是全程都听着。
那圣旨跟演讲稿似的,居然能骂一个时辰。
虞策淡然一笑,“父皇看起来很生气,其实他高兴得很啊,虽然骂人很凶,但你听圣旨说要罚我吗?”
这么一提醒,铁阳巨顿时恍然大悟。
曹公公是奉旨骂人,那这圣旨里的话肯定是盛武帝说的,虽然从头骂到尾,甚至脏话都出来了。
可没有一句话提到,要责罚六王爷。
既然没有责罚,那就是过去了。
那还纠结什么呢。
“好了,此事已经过去了。”
虞策深邃一笑,“接下来就是父皇和大臣之间的事,而我只要做好自己分内工作就行。”
铁阳巨还是有些听不太明白,但仍然是点了点头,道:“那六王爷您接下来要是……?”
“练兵。”
虞策两个字吐出。
盛武帝要他一边掌管贸易司,一边暗中重建神机营,这练兵之事当然不能耽搁了。
恰在这时。
门外两道身影跑了回来。
“见过王爷。”
是厉峥嵘和温世镜。
厉峥嵘喘了口气,脸上有些风尘,他抱拳对虞策恭敬道:“我们在城外的北郊找到一块空地,那里人迹罕至,很适合练兵。”
温世镜说道:“我已找到了不少老兵,他们训练起来效果会更好。”
虞策点了下头,说:“走,去看看。”
他把神机营的事都交给二人去办。
反正也是盛武帝安排过来的人,不用白不用,多用一些还能让皇帝老爹更加放心。
至于他的神策营,则是由高宠暗中进行。
一行人骑马出城。
半个时辰后,便到了北郊一处空地。
这里四面环山,一眼看去都是树。
周围有虎豹豺狼,人烟罕至。
虞策一下马,便看到了很多人。
他们排列成方块,每行有二十人,一共五列,总数一百人。
看着个个胡子拉渣,像是庄稼汉。
虞策看向温世镜,问:“他们都是老兵?”
温世镜拱手道:“回禀六王爷,他们都是以前风字营,林字营,火字营和山字营的退役老兵,卑职把他们召了回来。”
“这些老兵很可靠,绝对信得过。”
虞策点了点头,他倒是知道这些兵营。
大盛王朝的骑兵营,以风林火山命名。
每营的数量在三千人。
按十年兵役征兵。
不过大多数都服役不到十年,要么战场上死了,要么残废退役,像这些手脚完整精神健康的老兵,那是极为珍贵的。
他们的年龄也不算大,最老的看起来不到四十,大多在三十岁左右。
“这是圣上第六子,封蜀中王。”
厉峥嵘威严震喝。
一百老兵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声浪滔天气势磅礴,“参见蜀中王!”
虽然是老兵,虞策却能感觉到,他们比自己的一百名禁军护卫也不弱,要知道铁阳巨他们,可是比这群老兵年轻差不多十岁。
“好,不愧是老兵,很有杀气。”
虞策拍了拍手,由衷赞叹。
这些老兵身上有一种禁军不具备的杀气,虽然其貌不扬,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禁军也不差,但少了杀气。
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士卒,就像千锤百炼的兵器,其锋芒便足够慑人。
“叫我老六就行,不必客气。”
虞策笑了笑说道。
温世镜大喝:“以后就叫六王爷!”
“是!”
又是一声整齐的声浪。
虞策是非常喜欢啊。
他前世就是专门带兵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是不是好兵,年纪虽然稍大,作战经验绝对丰富。
真是不错啊!
他暗暗下决心,他的神策营一定要比这些更年轻,更优秀,全方面胜过他们。
“六王爷,我们还在等一人。”
“她到了,就能开始训练。”
厉峥嵘恭谨的道。
虞策随口道:“你们用不着这么拘谨。”
他能感觉到厉峥嵘和温世镜二人,是故意把他捧起来的,言行举止极为谨慎。
这种感觉不太好。
“不可。”
“我们是下,您是上,切不可坏了规矩。”
二人异口同声。
虞策也没再坚持,既然他们喜欢这样,那就随便了,反正也没打算收服他们。
虞策又问:“我们要等谁?”
他话刚出口。
不远处马蹄声响起。
虞策只看一眼,便顿时无奈了。
“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