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雅见侍女走了,她正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指着三个嬷嬷吼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认真地管起本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响,一个嬷嬷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根藤条,直接甩在她的胳膊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周尔雅气得满面通红,大叫一声,“狗奴才,你敢打本小姐,来人,给我把这三个老货的爪子给折了!”
陈嬷嬷带着外面的十余个奴仆冲进来,正要动手,一个嬷嬷冷声说,“你们这些奴才听清楚了,我们奉皇命办事,代表的是皇家,你们是嫌自己命长的同时,也觉得九族人太多,帮他们找死,是不是?”
这话直接就吓住了陈嬷嬷等人。
陈嬷嬷是前北赵国宫里的人,被周天启的母妃派出来掌管镇南王府的,当然知道这里面的严重。
他们都不敢动了!
拿着藤条的嬷嬷盯着周尔雅,“周小姐,你好歹也是前公主殿下,竟然不知道皇命不可违,长辈之言不可忤逆,想着阳奉阴违,这是非常严重的错误。”
“老奴决定,对你进行惩罚,藤条十下!”
什么?
周尔雅想要跑,却被两个嬷嬷一把抓住,另一个嬷嬷在她身后甩起了藤条。
周尔雅的惨叫声,顿时就响了起来。
京城东边的东魏驿馆内,东魏皇帝魏无伤带着东魏皇后和太子,正在用午膳。
他们前几日就抵达了汐国京城,在抵达的头一日,已经进宫去觐见过萧铭和周玉娇。
东魏皇后开口说,“陛下,汐国皇后的名气那么大,汐国实力那么强,咱们没有必要······”
魏无伤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无知妇孺,你只需管好自己的事情即可,国家大事没有你置喙的空间。”
“你要清楚,皇后不是非你不可!”
东魏皇后赶紧站起来跪下,“陛下,臣妾多嘴了,以后不敢了,还望陛下恕罪!”
魏无伤瞪了她一眼,“平身吧!”
东魏皇后这才站起来,重新坐回去。
此时,她身边的小太子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御医赶紧上前来,轻轻地拍着小太子的背部,给他顺气后,小太子终于是缓了过来。
御医对脸色着急的东魏皇后说,“娘娘,太子殿下就是长途劳累,导致的虚弱,好好休息,慢慢调养,即可恢复!”
东魏皇后看小太子脸色苍白的样子,一阵阵心疼,但是,魏无伤正看着,她也不好表现出来。
原本,魏无伤就觉得太子羸弱,不堪重担了。
果然,魏无伤瞪了小太子一眼,“真是没用的东西,赶那么一场路,就像要死了一般。”
“想当年,朕七岁之时,在雪地里被罚跪一天,发烧都是自己挺着,后来,朕十岁出头,双腿就装废,坐在轮椅上,一装就是十几年。”
“你哪里有半分朕的影子?”
小太子被魏无伤的表情,吓得缩在皇后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东魏皇后想为小太子说几句话,刚刚才触怒魏无伤,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魏无伤烦躁地一甩手,“还不把他带到后面去歇息,留在这里碍朕的眼!”
东魏皇后赶紧带着小太子到后面去了。
魏无伤还是觉得烦躁,随即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这时,东魏的宫廷侍卫统领阮桥快步走了进来,低声禀报说,“陛下,我们的人来回禀,前北赵公主周尔雅,愿意加入灭汐联盟。”
“但是,她要求我们派人救出前镇南王周天启!”
魏无伤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有把握救得到周天启吗?”
阮桥咽了一口口水,“很困难,他正在汐国回来的大军的囚车里,汐国皇帝和皇后身边的是什么人,陛下很清楚。”
“我们没有那样的实力,从他们手里抢人!”
魏无伤沉默了下来。
没错!
他就是凭借着从林水汐和萧昊手里,借到的那些人灭掉外戚的。
亲眼目睹那些人手里武器的厉害!
再加上,南凉之战后,他更是进一步意识到汐国军队手里武器的可怕。
所以,没有办法用正面的武力,去跟林水汐对抗!
只能通过暗处的力量,来对汐国展开斩首行动。
把汐国强大的源头灭掉,汐国继续强大的动力就没有了。
目前只有这种办法才有机会。
好一会儿,魏无伤才说,“她很重要,先答应她,拖延着时间即可!”
魏无伤需要一个人来背锅,周尔雅就非常合适。
她是前北赵公主,周天启一母同胞的妹妹,因为得到当今皇太后的照顾,能进出皇宫,以后,会有不少接近林水汐和萧昊的机会。
作为前北赵公主,她有仇视林水汐和萧昊的理由。
所以,魏无伤打算让周尔雅来当这个灭汐联盟的负责人,派手底下的人去到她的手下,到时候,若是追查起来,所有的指令都是由周尔雅那里发出去的,就不会有人查到东魏的头上。
东魏派出死士假意忠诚于周尔雅,那些就是周尔雅的人,无论事情成功,还是失败,周尔雅都得承担后果。
阮桥应声,“好,臣知道怎么做了!”
阮桥没有离开,而是迟疑了一下,才说,“陛下,臣······臣在想,咱们是借着林水汐和萧昊的人,才能走到现在的。”
“也许,林水汐和萧昊并无意于吞并东魏,两国可以和平相处,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绝了!”
魏无伤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沉声说,“大胆!”
阮桥立刻跪下,“陛下息怒!”
魏无伤看着跪在面前的阮桥,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强行压下去。
眼前的,是从小跟在身边,最为忠心的心腹,是他的部将,也是他的兄弟。
他耐心地说,“阮桥,朕视你为兄弟,难道,这么多年来,命运被别人牢牢掐住的日子,你还没有过够吗?”
“东魏的兴亡,都被别人掌控着,朕当上皇帝的意义,又在哪里?”
“朕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不需要仰人鼻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