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汐又收获了一波正面情绪值,而且,其中一个,正是旁边的东魏皇后张氏。
晚膳用完,林水汐便吩咐让在场的各国夫人小姐,皇后公主的随意走动,欣赏夜色下的御花园。
不时有夫人小姐跟林水汐说话,了解她们这些外国使臣的女眷,想要在汐国做官的更多细节,林水汐让藏德秀来帮忙解答。
她则转了一圈,看到张氏带着小太子正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偏僻角落,靠着湖边护栏,欣赏湖里的游鱼。
小太子正在撕一些点心屑丢到湖里,看到有鱼浮上来吃的时候,就兴奋地指给张氏看,“母后,这是大鲤鱼!”
“看,那是红色的鲤鱼,哈哈哈,母后,我们东魏的皇宫湖里也有!”
张氏慈爱地看着小太子,随即秀眉又皱了起来。
刚才,她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对林水汐出手的,但是,她没有动手,不知道这皇宫里,会不会有人向魏无伤通风报信。
要是那样的话,她娘家的人就麻烦了。
她的兄长现在还关在柴房里,虽然得到了医治,柴房那种环境,不利于养伤。
一个不慎,她的兄长就会丢了性命。
那么宠溺她的兄长,也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梦想着以后成为一名统率千军万马,征战天下的大将军。
原本以为,魏无伤成为皇帝了,她也成为皇后,梦想能实现的。
没有想到随驾来一趟汐国,就被打断了双腿。
她兄长的将军梦碎了!
还有她在东魏的娘家,已经被魏无伤下旨圈禁。
只要她有任何行为让魏无伤产生怀疑,她的娘家就会有灭顶之灾。
张氏的心被揪得紧紧的。
好一会儿,她的拳头缓缓地握紧。
她只是一个女人,承担不了太多的责任。
她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保护自己的至亲之人。
家人都保护不了,何以谈护天下?
无论如何,林水汐是一定要杀的。
这样一想,她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赶紧转身微微躬身,“是皇后娘娘来了?”
林水汐笑着上前握住她的手,“你叫本宫皇后娘娘,本宫也喊你皇后娘娘,感觉怪怪的,不如,你就直接喊我水汐吧,你比我大一点,我喊你月儿姐姐,咱们做个金兰姐妹,如何?”
金兰姐妹?
张氏的身躯僵了一下,马上说,“皇后娘娘乃人中之凤,虽然本宫也是皇后,却与汐国皇后娘娘无异于天上地下,岂敢造次?”
这倒是真的,林水汐这个皇后,比她这个皇后,来得更有底气,更有实力,她根本比不上。
林水汐要是不想做这个皇后,甚至想直接做汐国的女皇,都是她想与不想的问题,不存在谁给不给的问题。
不要说她,就算是她的夫君东魏皇帝魏无伤,在林水汐面前都得矮上一半,恭恭敬敬的不敢造次半分。
她何德何能,同林水汐做金兰姐妹。
要是同林水汐做金兰姐妹,对林水汐动手,她要背负的道德上的罪恶感会更重。
她当然得拒绝!
然而,林水汐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更是认真地说,“月儿姐姐,你要是拒绝的话,我可是会觉得,你看不上我,东魏不把汐国看在眼里了哦!”
张氏吓了一大跳,赶紧说,“皇后娘娘······”
察觉到林水汐的脸色都阴沉了几分,张氏马上改口,“水汐,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她终于妥协了,“好吧,水汐妹妹,我就只能托大了!”
林水汐笑容重新浮现,牵紧张氏的手,“从小到大,我只有兄长,没有姐姐,我多渴望有一个姐姐,一起聊聊知心话。”
“现在,终于有了!”
张氏的心里莫名的就是一种感同身受之感,因为,她虽然有姐妹,但是,因为她嫁给魏无伤,大家之间的关系都疏远了。
她的事情都是机密,不能同任何姐妹说起,她的身份也贵重,姐妹们看到她,都毕恭毕敬的,讲话小心翼翼,哪里有什么心里话可以说的。
最初的魏无伤对她是好得没错说,后面慢慢的就因为太忙了,很少跟她聊天,当上皇帝之后,她就更加孤寂。
她回握林水汐的手,“我何荣幸,能得到水汐妹妹如此看待,以后,有什么心里话,尽管找我聊聊。”
林水汐点头说,“好的,月儿姐姐,我现在正好有一件心里的,极其隐秘的事情,想要告诉月儿姐姐,不知道月儿姐姐,方便听吗?”
张氏一怔,“现在吗?”
“是的!”
林水汐扭头看了一眼巧燕,巧燕走过来,拿出一副小男孩特别喜欢玩的小弹弓,送到小太子面前,哄他说,“太子殿下,奴婢陪你到那边阶梯处,奴婢撒些点心屑,引那些鱼上来,你射中它的话,奴婢就捞它起来烤给您吃,好不好?”
小太子眼前一亮,想要接过巧燕手里的弹弓,又有些迟疑地看向张氏。
张氏见状,既然是林水汐有话要单独跟她说,她也没有办法拒绝的,便慈爱地点头说,“你到那边玩玩吧,不许打到人!”
“知道了,母后!”
小太子高兴地接过弹弓,“儿臣要打一条大鱼,烤熟给母后吃!”
张氏笑着伸手摸了摸小太子的脑袋,“去吧!”
小太子主动牵起巧燕的手,向着不远处的阶梯走去。
阶梯下面就湖水,离水面更近。
巧燕站在下方一点的位置,护着小太子,不让他有机会掉到水里,然后将一些点心屑,丢到水面,引得水下的游鱼浮上来吃食。
小太子兴奋至极,对着游鱼就射,虽然没有打中,却依然高兴得脸都红扑扑的。
林水汐站在张氏身边,与她一起看着小太子,笑着说,“月儿姐姐,那么可爱的孩子,还是很想陪着他慢慢长大才好,要是交到别人手上,无论如何都不放心的。”
“毕竟,他虽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这人却不止一个儿子,交到其他女人教养,他的命运就掌握在一个与他没有任何血脉的人手上,他的将来会如何,未可知也!”
张氏脸上的笑容,近乎本能地凝固,身躯也一下子就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