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被抓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桐安的耳,但是他并没有安排人去救她。
他想看看凤舞能不能凭自己的能力逃出来,更多的还是希望她能从中成长。
桐安让人传了消息给毕云,让她尽最大的限度协助凤舞,但是不能动用碧泉山的人。
这一切凤舞都不知情,她也清楚自己要靠自己,才能和毕云姐姐出去。
另一头的萧炎硕马不停蹄地找到自己带来的人,派他们出去找刘掌柜的儿子,若是找到他,这个案件就算成功了一半。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都三天了,刘掌柜的儿子始终没有出现。
还带出了另外的一件事。
这件事足以让凤舞和毕云被砍掉脑袋。
刘掌柜指出,所谓的毒药都是凤舞她们所制作的,在他家里放置的那些,也都是她们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给弄到里边去的。
直接导致了萧炎硕调查起来的难度增加了。
殊不知,这正是凤舞想要的结果,她需要刘掌柜不断地作死,她埋下的种子才能生根发芽。
只是这个计划除了毕云,谁都不知道,凤舞要做到的就是,所有矛头指向她,余下的事情就会浮出水面。
五日之后,萧炎硕找到了决定性证据,但是他没有立马跟衙门的人说。
“把人给我带上来。”静水镇的胡县令命人把凤舞和毕云带到了公堂。
这五日,凤舞和毕云的精神状态都还算好,除了顶着一头凌乱的发丝,也就只有好几日没换衣服,原本白净的纱裙,如今再看,都是灰色的,略显狼狈。
但是凤舞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你二人可知罪?”胡县令冷冷地看着凤舞和毕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我们并没有罪。”凤舞淡然回答,她知道,这个案子迟早会到公堂之上,她早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那为何刘掌柜会指认你们?”胡县令冷笑着反问。
“刘掌柜所言,我们并不知情,我们只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他解决了家里的一些问题。”凤舞语气坚定,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慌,越是慌乱,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哦?那你说说看,你是如何解决的?”胡县令挑了挑眉,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应该发生,但是我们阻止了。”凤舞没有透露过多的信息,她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能暴露太多。
“好一个不该发生的事情!”胡县令深深地看了凤舞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这时,萧炎硕把决定性证据呈了上来,是一瓶毒药,正是刘掌柜家里找到的那瓶。
“这就是证据了?”毕云看着那瓶毒药,有些不解。
“你们不是制毒的高手吗?这种小把戏还不足以证明你们的罪行吗?”胡县令冷笑着反问。
“既然是证据,为何不直接将我们收押?”凤舞反问。
“你以为我不敢吗?”胡县令冷笑着看着凤舞,“但是我要的不是你这样的罪犯,我需要的是一个能为我带来荣誉的案件。”
“既然如此,那还请胡县令明鉴。”凤舞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已经赢了。
胡县令深深地看了凤舞一眼,然后挥了挥手,“你们可以走了。”
“大人,你可知碧泉山凤小姐?”凤舞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低声问了一句胡县令。
一刹那,全场鸦雀无声。
静水镇谁人不知碧泉山,谁人不知碧泉山最小的凤小姐,只是他们没想到,站在眼前的俏人儿竟是传闻中的人。
胡县令被吓得差点坐不住,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缓慢踱步到凤舞面前。
“你……”胡县令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他担心凤舞此次被关进大牢,到时候找他算账,那就难办了……
噢,对了,还有萧将军和凤小姐的关系好像也不错。
两面都难做。
“还望大人不要把此事告诉除了衙门以外的任何人。”凤舞巧笑嫣兮,她不愿意暴露太多。
她的脸上笑容更甚了,在场的衙役都看得出了神。
她展颜一笑,惊艳众人。那明艳如夏日繁华的灿烂笑颜里,有着三千红尘情系一身的绝代风华。
“碧泉山的凤小姐,本官自然是知道的。”胡县令干咳了两声,示意自己镇定下来。
他细细打量着凤舞,只见她一身翠绿的衣裳,如碧泉山一般清丽脱俗,面容娇俏,笑起来更是明艳动人。他心中暗自感叹,传闻果然不假。
“凤小姐乃碧泉山之宝,应当好好珍藏,切莫轻举妄动。”胡县令郑重其事地说。
凤舞微微一笑,颔首表示感谢。她知道这个胡县令胆小怕事,不会轻易将此事宣扬出去。而且,她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不想牵扯到官场上的复杂关系。
“告辞了。”凤舞转身向衙役们一招手,他们便依次离开了县衙。
出了县衙,凤舞深吸一口气,心中的紧张和激动慢慢平复下来。她知道,这个事情虽然暂时过去了,但是背后隐藏的危机却并未解除。
“小舞,你没事吧?”毕云担忧地看着凤舞。
“我没事,毕云姐姐,我们回去吧。”凤舞淡淡一笑,她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需要小心应对。
回到她们买的院子,凤舞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回想着刚刚在县衙的一幕幕。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把刘掌柜给绳之以法,把藏在暗处的人一网打尽。
“小舞,表现不错,你真是勇敢。”毕云为凤舞倒了一杯茶,心疼地看着她。
“毕云姐姐,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凤舞坚定地看着小翠,“我相信萧将军一定能回来的。”
今天她们没有看到萧炎硕来,认为他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而且,害她们被抓的刘掌柜也迟迟没有出现,或许有了变故。
“刚才线人来报,刘掌柜的儿子找到了……”毕云欲言又止,因为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可能会让凤舞的计划,功亏一篑。
“他疯了,谁都不认识。”
凤舞只感觉呼吸不顺畅了,她没想到这一层。“怎么会……”
她愣在原地,随即想到了什么,抓住毕云的手。“毕云姐姐,你带我去看看,我有办法。”
凤舞打算亲自看看刘掌柜的儿子,也许那人用了毒药把自己弄成疯癫的样子,想要蒙混过关。
其实毕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在她们去刘掌柜儿子所住的地方时,里面却是空无一物,无法找到有用的线索。
若是能找到他制毒的炉鼎,兴许能从中残留的药渣,炼制出相应的解药。
只可惜,家里什么都没了。
或许是刘掌柜害怕被人发现,更多的可能是他的儿子自己为了保命所做出的事情。
他现在疯了,谁也没法从他的口中,知道真相。
看似是伤了自己,也许他想得比她们还多呢?
毕云摇了摇头,她不想带凤舞见刘掌柜的儿子,那人身上……有很多不知名的毒物,她不能让凤舞去冒这个险。
要是凤舞有任何差池,桐安一定不会放过她。“小舞,你听姐姐说,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去见他,那个人身上携带着很多的毒粉,我们的人因为不了解,碰到了他,丢了两条命。”
毕云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会炼制解药,但是在没法确定的情况下,我不想你去冒险。”
“不不不,毕云姐姐,我知道是什么毒,我看到过的。”凤舞害怕毕云不相信自己,赶忙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一个玉白色瓷瓶。“你看,我上次看到过他制毒,我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去采集了一些残渣,从中知道了什么,然后弄了这瓶解药。”
她就是防止有这么一天,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果不其然,那人服毒,让自己疯了,以为她们就没办查到任何线索了。
不过他们救出刘掌柜儿子这件事,并没有被刘掌柜知晓,要是被他发现了,说不定到时候又不知道用什么名义把她们再一次送进大牢。
“小舞,你真的可以?”毕云接过瓷瓶,仔细端详着,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毕云姐姐,你放心吧,绝对没问题。”凤舞拉着毕云的手,眼神坚定地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凤舞心中清楚,自己与毕云之间不只是姐妹之情,更是相互信任的伙伴。她知道毕云担心自己,也明白她的顾虑。她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毕云,自己能够应对任何情况。
凤舞拿着寒星剑,毕云选择了短刀。
两人在院子的门口处等待了一会儿,确定不会有人跟踪,放心地前往假三福被关的地方。
只是她们并没有注意到,在她们回到院子之前,一直有人在附近,暗中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
“兮兮……”黑夜中,那人低声唤着一个名字。
在看到凤舞和毕云出来的时候,他悄悄地跟在后面。
这人擅长藏匿自己的气息,所以两个姑娘即便功夫不弱,也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凤舞隐隐约约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但是回头看又什么都没发现。毕云觉得她一定是太过紧张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只是这感觉太过强烈,凤舞没有忽略那股隐藏的气息。
既然来人没有伤害她们,那就暂且认为是好的吧。
来到一处隐蔽的房屋,毕云上前用暗语轻声呼唤着同伴。
“吱呀——”大门缓缓打开,凤舞和毕云快速走了进去。
他们的同伴则是迅速检查,确保没人跟来就把门紧紧关上了。
瞧着这一举动,跟来的男子也不着急,反正这些对他都没用。只要他想进去,什么都拦不住。
“凤姑娘,好久不见。”
等到凤舞进入院子,穿过一条长廊,终于看到了光亮。
在大堂中,赫然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家。
凤舞不解地看着他,没有搭话,她不认识这位老爷爷。
“骞爷,别来无恙,我和小舞是来解毒的。”毕云双手作揖,弯腰向老人行了个礼。
老人对两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跟上。
凤舞秀眉轻拧,一缕淡淡的烦躁爬上眉头,侧过头低声询问,“毕云姐姐这人是谁啊?我在碧泉山怎么没见过他?”
毕云神情平淡,对着凤舞笑了笑,继而说道。“他啊,是你师父的叔叔,你没见过他,是因为他从不上碧泉山。”
她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霍骞走在最前头,脚步轻盈,任谁都没想到他已经到了古稀之年。
“凤小姐不认识我没关系,老朽也从未上山,认识你,还是在我那儿侄子第一次带你回来时,我瞧见的。”霍骞苍老的声音中,有着不容人拒绝的意味。
“到了,凤小姐进去吧。”
霍骞带着她们来到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屋外有两人在看守着。
屋内时不时传出莫名的声响。
“毕左使,那人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太多人进去。”其中一名看守的男子说道。
也就是说,只能允许一人进去,而这人只能是凤舞。
听到这儿的毕云,瞳色瞬间冷了下去。“骞爷,这是?”
她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骞爷,要是小舞有个三长两短,我不能保证……”毕云没有说下去,但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霍骞也不恼,轻轻抚摸着胡须,“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那人已经被我卸了手脚,现在发出的声响只不过是无用的吼叫罢了。”
毕云抬眸而望,发现霍骞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那微黠的眼睛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
猝然,一阵狂风猛烈地呼啸而来,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咳咳咳”凤舞的双手不断挥着眼前的灰尘。
眯着眼,瞧见了一名白衣男子正站在不远处。
只见来人一身月白锦袍,长身玉立,容颜如画,眸光冷傲,说不出的俊逸矜贵。
男子头戴精致的面具,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给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感觉。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和威严,仿佛可以看穿一切。
凤舞呼吸一顿,她从这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想着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你是谁?”凤舞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