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动了，真的学不动了。虽然只过了半天，但阿白觉得她好像是经受了半个世纪的折磨。就今天下午的这学习强度，她觉得她好像不是在准备艺术生高考，而是要去考公考研的。
鉴于她今天提早学习了将近一个小时，因此到下午五点半，阿白实在是学不动了，于是就习惯性地对屏幕说了一声，然后收工。
原本没想着有回应的，结果阿乔又像个幽灵一样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主播你不学习了吗？」
得好好学习的呀！不学习怎么考上初中？
——她看她背的是小学单词，应该是考初中没错吧？
阿白吓了一跳——都一下午了！她看阿乔一直没发言还以为她只是挂着直播但人去忙别的去了。结果怎么过了半天她人还在？她没事干的吗？
要是没事干的话就老老实实过来给她打工啊！正好她的团队也缺一个摄影师。
……阿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让阿乔过来给她打工的想法，原本只是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也免得这人莫名其妙地把精力全都用在她的直播身上。
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女孩子也就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得往下想得更多。
她越想就越觉得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可行。如果想靠自媒体把她所有的商业版图都串起来的话，那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位摄影师。
……不过也不急。
一来她现在还在努力考大学，并没有精力来捯饬这些。二来她还不知道这位女摄影师的具体收入。要是阿乔非常有钱的话，那她应该就高攀不上她了。三来……就是她不知道阿乔的人品如何。她也不能随便就拉一个陌生人进她的团队，得再好好考察一下。
阿白眼珠乌溜乌溜转着——虽然还不一定就把阿乔拉进来，但考虑到这位是有才之人，因此阿白稍微思量了会，也就夹起了嗓子温声和气地说：“不学了，我现在要去找教导主任吃饭了。”
她的语气真好！阿白在心里想着，像面对这种有才华之人，就应该学她礼贤下士。
阿乔就说：「你去吧。」
今天一下午她最好奇的八卦一直都没有问。说是教导主任，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结婚对象。既然是结婚对象……那这位游戏主播最小也是二十岁了吧。结果她竟然还在背小学单词。
……真神奇。
但阿乔也知道两人如果真论起来关系其实也没什么交情，所以她并没有贸然开口打探阿白的隐私。
……她准备等两人关系好一点的时候再打探。
“我去了。”女孩子关了直播。
接着阿白就去隔壁房间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她说去找教导主任吃饭就是真的吃饭。
她学累了，中午打游戏被坑的十局让她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今天她是做不动饭了，就算是让杨清做饭她来打下手她也觉得好累。
果然游戏主播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正好她不是从阿乔那拿到了两百六的精神损失费吗？她就拿这个钱带杨清出去吃饭吧。在换衣服之前，女孩子就给杨清发了消息。
「今天出去吃饭吧。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但一直等她换完衣服走到小区楼下才收到杨清的回复。
「成啊！」杨清回，「我吃什么都行。你看着来。你选个你自己喜欢吃的就行。」
——就论女朋友晚上问你吃什么的这个话题，其实回应起来也是有一定技巧的。
比如直接说xx餐厅可能会被定性为大男子主义，但如果不说又会被认为没什么主见……
还好杨清跟聊天的时候可以放松心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过了一会，阿白就给他推了一家螃蟹店。秋天了，该到吃螃蟹的季节了。
阿白：「那就这个。」
她给他发消息的时候正在街上买两杯果茶，再来两串糖葫芦。一小袋糖炒栗子。然后她就可以出发向杨清的公司了。
时间也卡得差不多。等她走到应该正好能赶上杨清下班。
……杨清也确实是快下班的时候才给阿白发消息。要收拾东西呢他也懒得打字，直接就给小女孩发了语音过去。
“可以啊。这家店的这个螃蟹看着就肥。那我现在是回家来找你？”
……喻子礼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他一眼。
杨清注意到了，于是放下手机冲着喻子礼讪笑一声，道：“阿白。她喊我一起去吃螃蟹。”
喻子礼：“……”
……哦。
兄妹二人一起吃螃蟹多正常啊！但喻子礼最近就是感觉——自从阿白的身份证到手之后，杨清演都不演了。
这也让喻子礼隐隐有种罪恶感。
也不知道她坚持给阿白办一张成年的身份证是对还是错……只希望她上次交待阿白的话那女孩能听进去一点吧。
阿白回复得很快：「不用了，我已经到你公司楼下了。你快下来。」
杨清：「好。」
“你们在哪吃螃蟹？”喻子礼突然问了一句。
“……应该不远。”杨清迟疑着说，然后就点开阿白给的定位看了一眼。确实不远，离他们公司也就四公里。
打个车去很快的。
“那就坐我们车走吧。”喻子礼说。
“……不用了。”杨清的第一反应就是婉拒，“我们自己打车就好了。也免得麻烦你们。”
“不麻烦，正巧我也想看看阿白——她最近在干什么？”
呃……阿白最近应该是在直播背单词？杨清挠了挠头，就说：“她最近应该有在努力学习吧。”
“……学习？”
“……”杨清要开口解释更多，但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宗子正就推开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走出来了。
“走吧。”宗子正说。
杨清：“……”
……杨清不知道应该怎么提出让老板为他和阿白当专属司机这话。他正纠结呢，喻子礼就说了：“他跟阿白要去吃螃蟹，你顺道送他们一下。”
“啊？”宗子正下意识看杨清一眼，然后又反应过来，应道：“好。”
杨清表情微妙：“……”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感觉他老板身上有一股窝囊劲，跟面对他时的气场完全不一样。果然还是喻小姐太可怕了……
别说老板，就是杨清都隐隐地有点怕她。
可能杨清有潮人恐惧症吧。他觉得喻小姐站在他们身边跟他们几个人不是一个次元的……
鉴于宗子正还稍微收拾了会，因此几人到等电梯的时候电梯里面就只有他们三人。
喻子礼又接着刚才阿白的事问了：“你刚才说她在学习？”
宗子正：“……”
宗子正迟疑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这话是对杨清说的。
“她……”杨清也刚想开口给喻子礼解释阿白近况，但又忽的回过神来，他说：“阿白现在就在楼下，您等会自己问她吧。让她自己跟你说。”
万一喻子礼这种贵人看到了阿白的进步也能从她的身上看到这种类似于养成的成就感呢？所以还是等一会让阿白自己跟她报备吧。
闻言喻子礼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小萝莉正捧着东西等在楼下。她带来了好多东西。两根糖葫芦在来的路上已经被她吃掉了一根，而属于杨清的那一根她刚才也没忍住然后偷偷吃掉了两颗山楂。
栗子只剩下栗子壳了。但她还是给杨清留了两颗的！
她自己的奶茶喝了一半，杨清的那杯她勉强还能给他留着。但杨清要再不下来，她就真的要拆开吸管然后喝一口了。
……反正是杨清的，她偷偷喝一口也没事。小萝莉正纠结着，一抬眼就看见杨清从那幢写字楼里走了出来。
她正要跟他打招呼，笑容也还挂在脸上。正欲开口的时候，目光一瞟她就看见了走在杨清旁边的“姐姐姐夫”。
完蛋了——阿白的第一想法就是，如果她早意识到来杨清公司有很大概率撞到这俩人的话，那她刚才买奶茶的时候就该买四杯的。
怪她今天太累了没反应过来。
但看见了也不能装没看见。然后女孩子就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下午好。”
她跟这几人打了一声招呼。
“下午好。”宗子正和喻子礼也说。
“……”阿白想了想，最终决定把给杨清买的奶茶送给喻子礼。反正这俩人的情侣，就让他们俩共喝一杯吧。
奶茶她其实也买得特别便宜。因此她送出去的时候也感觉有点不太好意思……
……刚才买奶茶的时候就应该买贵一点的。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喻子礼一看就是阿白买给杨清的，因此她也没准备收。女人礼貌性地婉拒一下：“不用了、你给你哥吧。我最近在控糖。”
“没事的、”阿白真是累糊涂了，也有可能是跟教导主任越来越熟，于是她现在说话也有点不过脑子——阿白道：“我可以跟我哥共喝一杯的。”
“……”
宗子正原本是走在最前面往他早上停车的地方走，冷不丁地听到阿白的话后也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杨清。
包括喻子礼。
喻子礼沉默了一下，也转头看向杨清。看吧——她就说她上次的敲打没有问题。这两人的关系果然不清白！
她的直觉强得可怕！
呀！阿白倒是后知后觉地惊了一下。她反应过来，然后就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心虚地往杨清那边瞟了一眼。
……哈哈。杨清感受到了众人灼热的目光。于是他悻悻地笑了两声，觉得是时候跟这两人讲结婚的事了。
在这两人审视的目光之下，杨清便解释道：“我跟阿白打算明年五月结婚了。时间暂时是定在五月四号，您二位到时候有时间来吗？”
瞒是瞒不住了。
就算现在再找借口瞒了等将来他们结婚的时候消息肯定也还是会透露出去。就这小半年了，不如他坦白了算了。
当然他给他们发请柬也就是象征性地一发，杨清也没指望老板他们会来。有可能这两人随便找个理由就推掉了。老板嘛……公务繁忙也很正常。
毕竟他们上次订婚的时候也没有请杨清他们。可能还是身份地位存在着一点差距吧。
宗子正：“……”
宗子正当然很沉默。心里有所怀疑是一回事，此刻听到杨清坦然承认这又是一回事。
……谁要结婚？？阿白？
可恶的杨清！他之前就提醒过让他让他一定要克制自己坚守本心，结果他还是走上歧路了。
“……”听到杨清的话后喻子礼也是一阵神情复杂。她对这俩人不清白的关系有过怀疑，因此听到他们要结婚的消息也没觉得太惊诧。也许对阿白来说……结婚还能算是一件好事呢。
她转头去找阿白求证，女孩子也没吭声，只冲着她点了两下头。
喻子礼：“……”
……真要结婚了。
“……不对呀。”宗子正突然开口，“就算是到明年五月她也没到法定年龄啊？你们要怎么结婚？”
不愧是法学生。
杨清说：“我们打算先把酒席办了、等翻过年来她年龄够了再去领证。”
宗子正：“……”
哦对。
……还能这样。只不过他太久没接触婚姻的法律业务了，再加上他身边也没有用这种方式去结婚的人，所以他才一时之间忽略了。
“先上车吧。”喻子礼说。
“嗯……”
今天的座位就很简单了。杨清阿白坐在后座，喻小姐坐在副驾驶。刚才阿白递给她的奶茶喻子礼没收，此刻这杯奶茶又重新回到了杨清手上。
“导航。”宗子正说。
“哦。”杨清这才反应过去，连忙用自己手机把位置打开导了驾驶路线然后递到前面去。
过了会，喻子礼转过头问：“阿白，你最近在做什么？”
“……我吗？”女孩子先是一愣，被杨清捏着手，然后她眨了眨眼睛如实答：“我最近也没干什么。前几天在学语文。今天上午背了会单词、中午吃了饭就打了会游戏。大概玩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开着直播学习了。学习到现在，然后就出门来找杨清去吃饭。”
“为什么要直播……学习？”喻子礼没能理解这两个词的联系。
“……直播学习可以让网友监督我啊！”阿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虽然她开直播的本意也不是想被监督，但凡事只看结果。
论迹不论心，她下午是不是好好学习了？
女孩子握着拳头为自己鼓劲：“我要好好学习、然后努力考上一个好大学！”争取月入三万！
喻子礼：“……”
……挺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