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悟空一听,朱圆圆还给自己点了一份,赶紧拒绝。
吃饱了饭,才出门,也就过去了一刻钟,他可吃不下。
“老板,跟你打听个人。”朱圆圆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对那正在煮面的老板道。
“打听谁问我就对了,我在这村口卖面,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哪家的不知道?”老板一边把面盛出来,浇上羊杂卤,一边随口吹着牛。
“你们村里有一个姓尚的老婆子,她有个女儿叫盼儿,你知道吗?”
“知道呀,要说这家人也真是够倒霉的!先是丢了大女儿,没过多久大儿子残疾了,他爹急火攻心,又中风了……”
朱圆圆瘪瘪嘴,看向悟空,好像在说:中风可不是我害的。
悟空笑了一下,心领神会似的。
“还是它们小女儿命好,噢,就是你们打听的盼儿,替了她姐的婚事,给了我们村黄财主做填房!听说换了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呢!”面摊老板说的兴奋,鼻子眼睛乱飞。
朱圆圆瞪大了眼睛:“你是说,盼儿她,成亲了?”
“可不是嘛!都说生儿子好,要我说啊,还是生女儿!在娘家能使唤,出了门子还有钱赚。谁家生的小子,能一下子换来二十两银子啊!”
面摊老板把羊杂面放在桌上,咂咂嘴,一副恨不得能二十两把自己嫁出去的样子。
“不好,这一趟恐怕接不到人了。”悟空道。
“不一定,”朱圆圆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这得看盼儿婚后过的好不好。若是过的好,那最好。若是不好,咱们就接她和她姐姐团聚。”
悟空点点头:“快吃面吧,吃完了咱们去那财主家看看。”
“飞了这么久,渴死我了。”朱圆圆先端起碗来,吹了吹,就着碗沿儿喝了一口面汤。
面汤有些咸。
羊内脏的味道比较重,需要下猛料掩盖异味,因此羊杂卤子就比较重油重盐。
不过这个老板的技术显然还是不错的,虽然能吃出一些异味,但更多的是羊肉的鲜和卤料的香。
百叶吃起来脆脆嫩嫩的,褶皱中裹满了汤汁,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咸香过瘾。
羊肝切成了薄溜溜的一片,吃起来十分绵密。
除了羊杂,卤子里还加入了面筋、豆泡,这两样食材都很吸汁,一口咬下去,汤汁四溅,吃得是满嘴留香。
挂满了羊肉汤汁的面,吃起来十分鲜美。
面条煮的很筋道,由于是手工擀制的,粗细不是很均匀,反而给食客增添了不少乐趣和惊喜。
难怪这个老板能够在村口做起生意,有这样的厨艺,不愁卖不出去面。
两三文钱一碗素面,下地干活回来的人,累了一天,也能舍得掏腰包买上一碗。
羊肉面和羊杂面,条件好一些的村民,偶尔买一碗回去,全家分着吃,解解馋,也是很好的。
只要好吃,这钱花的就值。
不过朱圆圆没有时间仔细品尝了。她狼吞虎咽的把面扒到嘴里,咕嘟咕嘟喝了小半碗汤,把嘴一抹,道:“快走吧,咱们去看看盼儿。”
“你方才不是嘴馋要吃面,这会儿怎么又这么着急?”
“我方才想着反正盼儿在放羊嘛,早一会儿晚一会儿有什么关系,谁知道她已经成亲了……” 朱圆圆说着把八个铜板放在了桌上,跟老板说了一声,就出了面摊的棚子。
悟空走在后面,没有忘记问最重要的消息:“请问施主,黄财主家住哪里?”
“你们从大路进村,看到一颗大柳树就往东拐,他家门前有一对大石狮子。”老板道。
“有劳了!”悟空作了个揖,转身和朱圆圆一起腾云飞走了。
那老板低头揉了一下面,再一抬头人就没影了,他使劲眨了眨眼:“人呢?”
人已经来到了黄宅。
悟空道:“若要接人走,惊动了旁人,怕多有不便,咱们直接进去吧。”说着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飞虫,从门缝里进去了。
“你……我怎么办!”朱圆圆根本就不会变化成别的动物,顶多给自己变张脸。
她只好念动隐身咒,然后敲了敲大门,宅里的仆人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朱圆圆就趁这个机会挤了进去。
那仆人伸头一看,没有人,有些奇怪,又把门关上了。
悟空飞上房顶,眼睛一扫,就看见盼儿坐在后房窗户边上晒太阳呢。
赶紧飞到朱圆圆耳朵边上,给她指路。朱圆圆快步走到后房。远远的一看,盼儿旁边还有个丫鬟,正在给她捶腿。
“你瞧,她在这财主家的日子还不错嘛。”悟空道。
朱圆圆道:“但咱们还是得见她一面,得想个办法把丫鬟引开。”
“我来!”悟空道。
说着,悟空又变成了一只蝉,趴在树上,吱儿哇吱儿哇地叫个不停。
盼儿手里捏着米花糖,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忽然眉头一皱,对身边的丫鬟道:“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蝉!吵得我心烦,你去赶了。”
那丫鬟行了个礼,赶紧去了。
朱圆圆便趁机现出本相,进了盼儿的房间。她怕自己突然出现,吓着这个小姑娘,先敲了敲房门。
盼儿一抬头,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你是?”
“盼儿!”朱圆圆道,“我是朱圆圆,在你家借宿过。”
还把你那缺心眼的娘爹弟弟整的很惨,嗯。
“哦,我想起来了!你跟那几个和尚一起来的,你还睡了我的床。噢……你还给我们家留了钱!”盼儿道。
她不知道自己的好弟弟落下残疾,都是眼前这人的手笔。
家里的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跟她说实话,她就以为家里的事情全是因为倒霉。
所以眼下倒没什么情绪。
“对,是我。你过的好吗?”
“那还用说,当然好了。自从嫁人,怀了儿子之后,我相公特别照顾我。”
“是嘛!”
“你瞧!这鸡汤,我相公天天都叫厨房炖了送来,我说不想喝,他还非让我喝呢,说是给他儿子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