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十日,毕成节身死万虫山森林的消息立即传遍全国,随即夏主席在京城为毕成节主持了隆重的葬礼,以国葬规格下葬了被士兵们拼死护到北境的些许骨灰。
葬礼上岳总理念了自己亲自写给毕成节的悼词:
“受命于战局危难之际,全新战术挽大厦将倾,鏖战数月做北境保障,身死疆场立大功于人民,英名不散永镇东国之斯土。”
夏主席在葬礼上泣不成声,事后追授毕成节为元帅军衔,东国领导层的诸位领导无不感叹毕成节之功绩,作为第一个因为丧尸战争享誉全球的名将,死的确实太可惜了。
当天中午,哀悼毕成节的悼文传到即将撤退的沈兵部队处,沈兵看到悼文震惊不已,连忙找来手下的将官一起看了悼文,众将官看后也无不叹息。
与此同时,国防部的撤退命令也传输到了通讯兵的设备上,其文大概是:
原东部军区沈兵司令一部:
经东国军事委员会会议决定,为保存国家军队之实力,贵部即日起当有序地向北境撤退,撤退路线当由江右入三湘,经三湘而入禹杭,走禹杭跨江大桥进入北境。
此路线有几处地方值得注意,一是三湘西部为山区,其中情况不明,近来多有山区中存在巨型变异体的报告,尽可能绕行。
二是禹杭之地南部已为丧尸肆虐的地区,可从其东部过境,那儿尚有友军接应。
三是你部左侧尚有十五万临时组建的部队,需要与之相互策应,尽量协同掩护,从而一起到达北境。
此命令当无条件执行!
沈兵看着这一份措辞严厉的命令瞬间眉头紧皱,叫身边的护卫兵拿来了东国地图与众将官在地图上仔细观察着,拿起笔勾勾画画,试图按照一路向北走陆路的命令仔细计划着前进路线。
直到过了二十分钟也没有找出一条完全稳妥的路线,一个年轻的指挥官有些忿忿地说道:
“这个命令有点不稳妥,从我们这里直接向北去北境的话最短的路也有七八百公里,加上还得不停地绕路,怎么说也要八九百多公里路程,军队打了这么久,士兵们都很疲惫,我们手里能用的机动装备也不多了,我们是有着将近二十万人的大军,这一路上万一遇到尸潮了怎么办?部队如果被拦腰截断的话很可能有遭受重大损失的风险。”
沈兵没有搭话,眼睛直直地盯着地图,身旁有一个指挥官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作为国家的常备部队,一直都是种子军队,我们必须撤回北境才能保证日后能组建出更多的军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成节翻越万虫山群损失了多少部队?”
沈兵放下手里的笔,转头对身边的一个军官问道。
军官转头与通讯兵交流了一番后,满脸吃惊地回头对沈兵说道:
“据国防部统计,三十万人的大军最后成功抵达北境的只有不到十二万人。”
沈兵闻言有些诧异,随即继续问道:
“南境还有多少军队在作战?”
“双庆山城防线还有将近一万八千余人,他们已经坚守了十天了,现在还剩多少人不得而知,其他临时组建的临时部队多达百万,现在都一股脑儿向着北境突围。”
“哎,国防部的命令我懂,他们是要我们掩护着身边部队的侧翼,可短短几十公里的路线,连毕成节那样的精明将军都不能全须全尾地把部队带出去,我作为海军将领带着支大军走陆路不知道路上要折损多少士兵……”
沈兵有些痛苦地说道,众将官也都沉默不语。
而就在此时,沈兵的眼光扫过地图,他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拿起笔在地图上横拉出了一条直线,众将官一看,不由得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司令,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向东走进入大海?”
沈兵看着地图上的横线声音颤抖地说道:
“向北是八九百公里的崎岖道路,向东却只要三百公里就可以到达海上,国家似乎忘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我们在海上还有一支满编的航母舰队。”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不就违抗了军令了吗?”
一个年轻的指挥官声音颤抖地问道,全场的将官瞬间鸦雀无声,过了良久沈兵才继续说道:
“这件事我当然知道是违抗了命令,但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尽可能多地把你们活着带出这地狱般的地方,目前东边的丧尸都被我们部队吸引在这里,往东去的话丧尸数量不会太多,可往北的话,路上要遇到多少丧尸我们真的不清楚!”
一个年纪稍大的军官俯下身指着地图说道
“司令,这个事情有个缺陷,您看!如果我们往东撤走了,那我们西边十五万友军的侧翼就完全暴露给了丧尸,他们往北突围的道路也可能被阻断,事实上我们和他们呈现着掎角之势,撤掉了任何一方都会给另外一方带来麻烦。”
沈兵闻言,神色不安地询问身边的军官道:
“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是谁?能联系上吗?”
“一直都有联系,是谢军维中将,他手底下的兵很多是临时征召的,战斗经验不足,但十分勇敢,据说一直打得都很艰苦,我们如果一撤确实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沈兵看着地图,在防区上面画了一条线后说道: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他们只要留下一个师作为殿后的部队吸引和阻挡东边的丧尸,剩下的十四万来人就可以脱身往北或者东去了,我们撤退前拟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发给你说的那位谢中将即可,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走。”
“司令,违抗军令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按照国防部的计划走哪怕出事都不用司令你负责,可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办,出了问题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司令你看,如果两军一起向北的话,双方同时启动,两部的间隙可以越拉越窄,这样不至于会大败,但如果是我们一起横向移动的话,相当于是他们来追赶我们,我们中间的间隙很可能会被丧尸利用。”
“现在不是前朝,如果我们按照自己的想法走的话,只要达到战略目的也不会受罚,但如果我们出现问题,责任可都要我们自己承担啊!”
沈兵没有犹豫,继续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会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罪名,你们只管执行我的命令即可!”
“可……我是说万一!如果西侧的部队如果不跟着我们走被包围了从而遭受全灭了怎么办?那可不仅仅是罪名这么简单了,我们都要被写进史书成为丢弃友军的叛将啊!”
沈兵闻言也犹豫了起来,一时间内心纠结万分,手心里也冒出了滚滚汗珠,沉默地盯着地图看了好久之后,这才站直了身体缓缓地说道:
“不管是今日之骂名,还是千秋之罪过,我都一人承担!
手底下的兄弟们奋战多日,早已疲惫不堪!这时候还要让他们去闯早已成死局的向北之路?
我可以对不起天下,但不能对不起与我并肩作战多日的士兵们!就这么办吧……
不管中途遇到了什么情况,未来到了北境我会自己谢罪于主席和总理面前……”